“曾教授，非要把事情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嗎？”
    馮建輝收起笑容，問道。
    這是他進入實驗室後，第一次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研究員們捕捉到他話中蘊藏的深意，心頭微微一驚。
    馮所長還對他們隱藏了重要的信息？
    曾偉澤心裏也咯噔一下。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地步，他隻能強裝鎮定。
    “馮所長，不是我非要把事情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而是我要為我以及我的團隊，爭取該有的權益。”
    “他們為了這次測試，付出那麽多心血，到最後就因為與其他研究所的測試結果不同，被扣上篡改數據的大帽子，這有失公允！”
    他明白，如果馮建輝真要抓著測試結果不同這一點兒不放，聯合其他國家級研究所一同發難，他確實沒有勝算。
    但是。
    不到最後，決不能放棄。
    馮建輝不再和他廢話，揮揮手，另外一名研究員走上前，拆開第一實驗室裏的某個儀器，從裏麵掏出一個細如指甲蓋的竊聽裝備。
    同時。
    又從裝載了磁鏡超導協同約束係統的設備中，取下一個裝置。
    看到這，曾偉澤臉色徹底變了。
    雖然不知道研究員取下來的這兩個東西是什麽玩意兒，但能讓馮建輝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必然是殺手鐧。
    而且，他大膽猜測，這兩個玩意兒，應該都是竊聽器。
    他掃向那幾名狗腿子研究員，眼神中帶著幾分問責。
    開始實驗前，他不是沒有想到，馮建輝會在實驗室中安裝竊聽裝備，所以他還特意讓研究員們好好排查。
    研究員們告訴他，所有實驗室，包括各種設備，經過他們的仔細排查，沒有發現竊聽裝置。
    結果呢？
    研究員們脖子縮了縮，眼睛不敢和曾偉澤對視。
    他們確實排查了四個實驗室，也的確沒有發現竊聽、監視裝置。
    可誰也沒有想到，馮建輝居然會把竊聽裝置，裝在儀器裏麵。
    曾偉澤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馮建輝沒有給他太多不安的時間，研究員把竊聽裝置取下來後，他直接吩咐。
    “導出來，現場直接播放。”
    研究員點點頭，手腳麻利的把裝置內的文件導出，開始播放。
    很快，播放器裏傳來曾偉澤和他團隊成員的聲音。
    曾偉澤“記住，數據篡改一定要做的隱晦一點兒，不能被外界發現問題所在。”
    “把這幾天的數據全改了，不然的話，這麽好的測試數據，一旦傳出去，這款新的國產約束係統，肯定會直接列裝。”
    “……”
    “係統是好係統，但決不能在馮建輝手上列裝整個所，等把他送進去後，這個係統就將成為我的功績！”
    實驗室沒有嘈雜的議論，隻有播放器裏經久不衰的聲音。
    曾偉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與慌亂。
    馮建輝還真的在實驗室，偷偷裝了竊聽器，把這段時間他和研究員們做的全部事情，都偷偷記錄下來。
    證據確鑿，曾偉澤知道，他們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實驗室的研究員聽著錄音，臉上的表情，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向曾偉澤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曾教授竟然故意篡改新約束係統的數據，還想占為己有。
    這種品性的人，竟然當上了asipp的教授，而且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工作。
    “沒想到曾教授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太可怕了。”
    “別叫他教授了，他不配！”
    “可控核聚變項目是國家的重點國防、民生項目，曾偉澤眼光如此狹隘。為了讓自己獲利，竟想阻礙可控核聚變的發展。”
    “這種人真該死啊！”
    “……”
    聽著他們的辱罵，馮建輝的臉上又一次綻放笑容。
    “曾偉澤，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就像研究員們說的一樣，他不配成為教授，更不配成為asipp的教授。
    曾偉澤抿抿嘴，想要說點兒什麽，但又不知說什麽。
    反倒是他的狗腿子們，在聽到錄音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他們要徹底完蛋了。
    如今看到曾偉澤沒有了後手，他們急忙衝出來認錯。
    “馮所長，我們是無辜的，是曾偉澤逼我們的。”
    “曾偉澤威逼利誘，如果我們不按照他的話照做，就要被踢出asipp。”
    “這幾年，他一直從我們身上吸血，我們拿到手的福利，一大半都進了他的口袋，不信的話，您可以查轉賬記錄！”
    “……”
    馮建輝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這時。
    另外一些研究員不樂意了。
    “馮所長，千萬不能讓這些蛀蟲繼續留在所裏，否則的話，我們所就徹底完蛋了。”
    “讓他們這些渣滓繼續從事可控核聚變的研究，就是對老百姓不負責。”
    “哼！若是不貪心，又怎麽會被曾偉澤蠱惑？說到底，還是自己貪得無厭。”
    “馮所長，趕緊把這些罪證上報上級審查部門，把曾偉澤還有他的團夥全部抓進去，不要汙染了asipp。”
    “對，沒錯！讓他們進監獄去懺悔吧！”
    “……”
    一聽到要進監獄，那些研究員更加害怕了。
    他們原本隻是打算輔佐一下曾偉澤，助力他坐上asipp所長的位置，然後跟在他身後，喝點湯湯水水。
    沒想到，現在要把人都給搭進去。
    他們轉而怒視曾偉澤。
    “好你個曾偉澤，真夠惡心的，當初是怎麽承諾我們的？”
    “把我的血汗錢還給我，你這個畜生。”
    “如果真進了監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曾偉澤也被他們氣笑了。
    他雖然收了他們的利益，但這些年，也沒少給他們好處。
    職位提拔了，工資高了，待遇好了。
    現在倒好，翻臉不認人，說盡他的不是。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小人，老子最後悔的，是把你們扶持到現在的位置！”
    他轉頭看向馮建輝，幹脆不打算隱瞞。
    “馮所長，上報吧，我會把這些年做的事情，以及和他們的所有利益輸送關係，如實交代！”
    既然要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研究員們聽到這，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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