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序正在進行對生豬的思想鋼印銘刻。
    他能感受到生豬的靈魂正在發生異變，像一個橡皮泥任由自己塑形。
    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力量，輕而易舉地改變了生豬的靈魂結構。
    做完這一切，生豬的雙眼恢複神采。
    淩序放他離開。
    身後的夜鷹不知道淩序做了什麽，上前不解地問道：“就這樣放他走了嗎？”
    她知道是放長線釣大魚。
    可是線呢？餌呢？鉤呢？
    缺乏認知，夜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個釣法。
    如果不是見識過淩序的手段，她隻會覺得麵前的少年是在吹牛皮。
    難道他也擁有和靳戈類似的手段？
    “他不是什麽人物，無需在意。”
    哪怕沒有使用【靈魂輪盤】控製他，生豬這種貨色也還遠遠算不上放虎歸山。
    淩序想殺他都不需要把他靈能耗盡，直接讓饕餮吃了就行。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情報。
    而這個，淩序也早已經單方麵攫取了他的記憶，知曉了他想知道的情報。
    這三個生肖的行動，竟然是因為生肖門接到了虛神教給的委托，內容則是給送葬人的行動打掩護，分散下京市異策局的注意力。
    這下子淩序就更好奇送葬人乃至虛神教究竟是在做什麽了。
    如果說虛神教就隻想複活虛神，現在的行動似乎有些多餘了，搞不好還容易露出馬腳讓異策局抓住把柄。
    而且，以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虛神教似乎早已知曉複活虛神的手段，目前就隻差臨門一腳，即獲取大夏虛狩的權能。
    總不能，讓獵人抓平民百姓把他們變成虛界生物，就隻是為了引出大夏虛狩吧。
    所以淩序認為，虛神教絕對還有另一個目標。
    比如，攫奪虛神的權柄。
    當然，這隻是淩序的猜測。
    但不管怎麽說，淩序都迫切地需要知曉虛神教掌握的一切情報。
    這關乎到他的身份。
    “你回去吧，靳戈會再給你安排任務。”
    對於夜鷹，淩序的評價是她是個合格的下屬，至少業務水平這一塊是足夠的。
    淩序現在能明白，為什麽動畫片裏的那些反派為什麽明明自己什麽都做得到卻還要讓下屬去做了。
    下屬能做自己為什麽還要去做？
    淩序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態。
    簡言之就是‘怠惰’。
    淩序能意識到自己變得倦怠。
    不僅僅隻是怠惰，他甚至變得貪吃、貪財、易怒、愛顯擺以及好…好蘿莉。
    七宗罪對自己情緒的影響隨著契約靈等級的提升也逐漸增加。
    但淩序現在並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抗拒、疑神疑鬼。
    能讓他變強大就足夠了。
    如果是係統在利用他，那他又何嚐不是在利用係統。
    夜鷹聞言沒有立刻離開，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開口道：“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淩序沒有客氣。
    他很樂意為人解惑。
    因為他問題多的時候，也喜歡問別人。
    對於知識的渴求，又何嚐不是一種貪婪呢。
    “不，這種貪婪不純，我才不要你給我灌注知識。”水月如是說。
    她的貪婪，是純粹的想要錢。
    哪怕花不完，甚至不知道買什麽。
    但就是想要錢。
    龐大的財富能讓她獲得充實感。
    所以淩序才需要不斷地向她注入財富。
    得到淩序的允諾，夜鷹問道：“我想知道，您為什麽要幫助我們？”
    為了錢？這應該是最不可能的理由。
    為了‘正義’？
    這一點倒是很符合淩序這個年紀。
    可……恕她直言，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淩序的行為和‘正義’二字聯係上。
    畢竟，如果是為了正義，那她也就不會活到現在。
    淩序說他要獵殺獵人，而她就是獵人。
    夜鷹自認自己在道德法律層麵上算不得好人。
    她雖然沒有為了錢去殺過誰，手上沾染的人命也都是同她一樣行走於黑暗中的獵人。
    畢竟她不缺錢。
    但在立場上，自己是異策局的敵人。
    所以，淩序一定有別的目的。
    “我應該換個問題，您需要我做什麽？”
    夜鷹能接受自己為別人所用，但她也希望自己在死的時候能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而死。
    她害怕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一直在給自己的人生賦予意義。
    能成為靈使，一定是上天要讓她去做點什麽。
    百狩已經名存實亡，她在尋找新的目標。
    淩序聞言以為她是想脫離靳戈，心裏沒有多在意，隨意回道：“我需要你幫我，吞並所有的獵人。”
    這不是什麽需要藏著掖著的秘密。
    但說者無意，聞者震驚。
    夜鷹豁然抬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我明白了。”
    吞並所有獵人……多麽偉大的理想！
    這是要掀起一場對舊世界的征伐！
    是對既定秩序的不滿，對權威發起的挑戰！
    淩序無疑是個瘋子，偉大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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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注。
    賭注，則是她的一切。
    夜鷹能感覺到，她似乎就是為了此刻而生的。
    曾經，靳戈給予了她指引。
    此刻，淩序賦予了她新生。
    “我會為你獻上我的一切。”夜鷹恭敬地躬身敬禮，隨後悄然離去。
    淩序看著一副高超表情的夜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怎麽突然變得和靳戈一副模樣？
    算了，有行動力是好事。
    隨後淩序也離開了原地。
    ……
    陳勝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擔架上。
    我沒死？
    “你醒了。”
    陳勝旁邊，有人開口問道。
    曾看過守界人名單的陳勝一眼認出了麵前的人是f區的守界人成員。
    他答謝道：“是你們救了我？謝謝。”
    守界人擺擺手笑道：“不用謝我，不是我們救了你，我們趕去的時候虛界生物已經被殺光了，隻有空蕩蕩的裂縫懸浮在半空中。”
    陳勝抬起雙手，發現自己的手、腳指甲全都長起，身上的傷口也都完全恢複。
    “那我身上的傷是誰治的？”
    “我們在那個房間裏看到你時，你就已經是現在這副狀態。應該是有路過的異策局大佬出手將你從獵人手中救出，還順手治好了你吧。”
    守界人安慰道：“雖然失去了契約靈，但能從生肖門獵人的手中活下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對了，我的隊友他們……”
    “放心，他們沒事。”
    陳勝鬆了口氣，躺了回去。
    自己也算因禍得福吧，至少以後可以好好當個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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