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出招了，我要是不動，坐在這的就不是王，是靶子。”
    “那外麵呢？”
    黑鴉猶豫了一下。
    “網上的輿論開始不太對勁了，之前說你是王的那些聲音，現在全在唱空，說你是表麵風光、實際不穩。”
    我嘴角輕輕一勾。
    “那就給他們看一場翻盤。”
    當天下午，我親自帶隊去拜訪了西州幾家知名的供應商和合作方，一共簽下五份替代意向協議，三家直接表態願意臨時調配產線支援我們。
    黑鴉一路都在後座刷著網絡熱搜，等我從最後一家出來時，他激動地衝我揮手機。
    “哥！你自己看！”
    我接過來。
    熱搜top1：白色海岸高層現身五大產業集團，當日簽下過渡協議！
    熱搜top4：帝鼎召開內部危機應對會議，秦宇提出“聯動穩定方案”！
    評論區下方，風向開始逆轉。
    “果然不一樣，別人一出事就躲，秦宇是親自出門救火。”
    “服了，穩，真的穩。”
    “剛剛質疑他的，臉疼不疼？”
    我看完，沒說話。
    這場戰我贏了嗎？遠遠沒有。
    但我讓所有人看到了一件事。
    我秦宇，不會趴下。
    哪怕是在刀尖上，我也要踩出一條能走的路。
    夜裏，雨下得急。
    我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景淩從外麵進來，沒穿風衣，頭發上還滴著水珠。
    “外麵都處理好了？”
    我問。
    “嗯。”
    她把一份新擬好的風控文件放在我手邊。
    “采購部那邊補位到位了，倉儲中心開始調整配送周期。”
    “還有一件事。”
    我抬起眼皮。
    “說。”
    “慕凝打來電話，說你終於開口用了她的那筆錢，她問你是不是準備走了。”
    我沒回話。
    “你怎麽說？”
    景淩看著我，眼神裏沒什麽情緒，卻多了點難得的認真。
    “我說你現在沒時間想走，因為你還沒打贏。”
    我聽完，輕輕點頭。
    “你說得對。”
    “可惜。”
    她忽然歎了一句。
    我愣住，側頭看她。
    她卻站起來，沒回頭。
    “你若是真的走了，也許是最輕鬆的時候。”
    我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是啊，我什麽時候，能輕鬆一點？
    我是故意輸的。
    從我宣布“西州資本互助基金”計劃開始，每一個人。
    包括黑鴉、景淩，甚至嵐姐和慕凝，都以為我是在為白色海岸與帝鼎找活路，為西州本地中小企業謀前景。
    但我知道，這不是活路，是獵場。
    基金的架構、募集、投資方向、風控模型，我每一個細節都親自定的。
    表麵上它向所有西州企業開放，實際上它的早期名單裏，混進了三家“問題公司”。
    這三家公司，要麽是龍哥名下的馬甲，要麽是與他有關聯的影子資本。
    我讓人故意把風控門檻放低，把數據做得“好看卻漏洞百出”，給足他們信心。我要讓龍哥以為，我終於撐不住，要靠他們的錢活下去。
    而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我甚至故意在公開會議上“失態”一次。
    那天在白色海岸的戰略通氣會上，我砸了桌子，罵了財務總監一句。
    “你說沒風險？你要真敢擔保，我立刻批錢。”
    眾人麵麵相覷，黑鴉私下找我，語氣都帶著從未有過的勸慰。
    “秦宇，這節骨眼兒，咱不能亂。”
    我沒解釋。
    我知道，他以為我崩了。
    景淩也變了臉色。
    “你最近太激進了。”
    她皺著眉，站在窗前。
    “基金這件事你一直說是戰略操作，可你真打算放鬆風控？”
    我轉過身，盯著她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她盯了我好幾秒，終究沒再問。
    那一刻我明白，哪怕是她，也開始不相信我了。
    很好。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全世界都以為我瘋了，這個局才會夠完整。
    三天後，第一筆“問題資金”正式入賬。
    名字是西州本地一家叫“鴻維科技”的公司，賬麵健康，實則已連虧三個季度。
    我早已查清楚它背後的控股公司隸屬“昱華實業”，而昱華，是龍哥在西南設立的資金池之一。
    他們終於上鉤了。
    我盯著入賬通知，眼神冰冷。
    但我臉上的表情，隻有一個詞。
    欣慰。
    “這是雪中送炭啊。”
    我當著高層的麵說。
    “告訴他們，我們優先開放新能源基金的額度。”
    所有人都笑著點頭，仿佛看到了白色海岸渡過危機的希望。
    可誰也不知道，那就是鉤子。
    我主動給鴻維配了兩個“戰略合作項目”，其中一個是帝鼎正在收購的工業芯片組裝廠，另一個是白色海岸準備退出的舊物流資產。
    第一個，是我最緊要的王牌。
    第二個，是塊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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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看他們往哪跳。
    夜裏，嵐姐來找我，語氣比平時多了一絲嚴肅。
    “鴻維的問題你真看不出來？”
    “你也開始懷疑我了？”
    我笑。
    她看著我。
    “你很久沒和我坦白過任何事了。”
    我沒有說話。
    “你要我配合控股整合，我做了，你要我在董事會上壓住那些老頭子，我也做了，可你現在在幹什麽？把整盤棋都遮得連自己人都看不見？”
    我看著她，沒有解釋。
    沉默裏，她輕輕吐了口氣。
    “我信你一次。”
    我垂下眼。
    “謝謝。”
    她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那一晚，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看著基金的財務報表，一筆一筆資金流進來，仿佛注入我這副垂死病體的強心劑。
    可這副病體是我裝的。
    我已經埋好了引線。
    與此同時，龍哥那邊果然坐不住了。
    據線人傳回的消息，他已經開始安排人手，試圖通過二級持股方式，將白色海岸的新能源業務滲透到底層合資廠商。
    “他要的不是合作，是接管。”
    我對景淩說。
    她終於察覺到不對，皺著眉。
    “你到底想幹嘛？”
    我淡淡道：“設局。”
    “可你已經搭進去了，如果這三家資金出事，後果會波及到帝鼎。”
    她語氣罕見地帶了怒意。
    我笑了笑。
    “帝鼎不會出事。”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已經跟獅城那邊接洽好，一旦這幾家出了問題，我們就啟動對賭條款，直接收回所有受讓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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