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亡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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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名恐懼下進入軌道車的麥克弗森癱坐在一等包廂的床上,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汗水沿著額頭滴落在地上。
    麥克弗森不知道是誰做了這一切,但他明白自己如今已是失去了很多利用價值,而昆尼爾市裏又有太多的大人物可以隨手捏死自己。
    無論那個女人是誰派的,對方的這個警告足以稱得上是溫柔。
    平複了不安的心緒,麥克弗森躺在上床,他很後悔自己的貪婪。
    現在不是很好嗎?有那些生意的分成,自己已經賺得夠多了。
    努力安慰著自己忐忑的內心,麥克弗森取出隨身的手槍,檢查了彈匣後將其放在床頭,自己這才沉沉地閉眼睡去。
    清晨,在軌道車上醒來的麥克弗森撫摸著餓了的肚皮,先給分部發了條訊息,告知他們自己馬上回去的消息。
    收起通訊器和槍,麥克弗森走向了用餐車廂。
    拉開餐車門,麥克弗森先是謹慎地打量著裏麵用餐的客人。
    此刻車廂裏的客人並不多,八張圓桌裏隻有三桌有客人。
    最裏麵靠著對麵車廂門的一桌坐著一對夫妻,戴著大寬簷帽的女士挺著大肚子,目光隻落在麵前的餐盤上,一塊外焦裏嫩的肉排。
    另一桌和夫妻那桌隔了張圓桌,兩男一女圍坐在桌旁,男子都戴著帽子,反而是唯一的女人嫻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書,那張麵孔相當得美貌。
    最後一桌客人是在麥克弗森打開的門邊,是一位老婦人和她的女仆。
    麥克弗森挑了張離兩男一女最遠的桌子,點了份餐點大口吃了起來,他實在是餓極了。
    吃飽喝足以後麥克弗森起身離開,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餐車裏隻剩下自己一人,其他的客人竟然都在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離開了。
    “是因為恐懼和饑餓導致感知失常了嗎?”
    麥克弗森心裏感到了不安,他快步走向自己包廂所在的車廂。
    而在他經過鄰近的一節車廂時,魃主唐恩正站在包廂門後通過門縫的視野看著麥克弗森驚慌的身影。
    如同岸邊的釣魚客,魃主唐恩正在等待這個餌會吸引來什麽樣的大魚。
    回到房間的麥克弗森不安地摸著槍身,而後他起身決定找列車員更換下住的包廂。
    就在這時門外忽地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麥克弗森謹慎地保持和門的距離,問:“什麽人?”
    “幫幫我,我妻子快要生了。”
    是餐車裏的那對夫妻,麥克弗森想起了不久前在餐車聽到了對話聲音,門外這人就是那桌夫妻中的男人。
    他愈發地感到不安,回頭看了眼車窗,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沮喪的祈禱聲。
    “偉大的狐神啊,請幫幫你的仆人。”
    聽到這句祈禱語,麥克弗森神色異常地複雜,他克製著內心的恐懼,慢慢地走到門邊。
    麥克弗森剛拉開包廂房門,男人的手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一抓令麥克弗森身體立刻僵硬起來,因為對方抓的那個位置有個烙印,那是南方人對自己的朋友所施加的標記。
    在對方激動的求助聲裏,麥克弗森被動地跟著對方去了他的包廂。
    包廂裏麥克弗森看到了床上的孕婦,他深呼吸平複了心情。
    “說吧,你們聯係我是為了什麽?現在我可能正被昆尼爾的某些人盯著,你們這樣找我實在是太魯莽了。”
    男人卻隻是繼續說:“我的妻子快生了,請幫幫她吧。”
    隻是這一聲求助語氣多少有些古怪,麥克弗森狐疑地走向床邊,那孕婦依舊戴著餐車裏那頂寬簷帽。
    他拉開對方的帽子,露出的臉令麥克弗森感到了不妙。
    那是張男人的臉,隻不過戴著假發。
    這一下麥克弗森立刻拔出手槍對準門口的男人,同時拉開了和床的距離。
    “你是誰?”
    門口的男人露出笑容,“眾生之母,繁衍初始。”
    這一句祈禱詞讓麥克弗森臉色慘白,他看向那男孕婦鼓脹的腹部。
    “繁育神會?”
    男人看著麥克弗森的槍口,說:“黑母正在注視著你。”
    “狐神絕不會放過你們。”
    “慶幸吧,你會成為黑母和六指狐之間新一輪信仰戰爭的第一位祭品。”
    麥克弗森左手手肘就要揮向身後的車窗,床上男人鼓脹的腹部怪異地裂開,肚皮如鮮花綻放般裂為數塊,向四周卷起,露出黑黝黝的血腥洞口。
    這詭異的一幕令麥克弗森渾身顫抖,他看到那血腥洞口裏蠕動的腸子和器官正在消解,隨後無數的黑線從裏麵鑽出。
    麥克弗森還沒來得及反抗,黑線已經纏住了他的身體,形成了一件黑色袍服。
    黑袍下隱約傳出麥克弗森的驚恐叫聲,不一會人骨從黑袍底下露出,而黑袍繼續飄向下一個目標。
    門口的男人顫抖地看著這一幕,他重複地念誦著祈禱詞,任由黑袍籠罩自身。
    “腐化袍鬼啊,為黑母清理這個世界吧。”
    隨著男人最後一聲呼喚,又一堆白骨出現在黑袍底下,獲得稱呼的怪物穿過房門,繼續搜索著下一個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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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裏魃主唐恩忽然感到憤怒,這是一種被某種同類侵犯領地的憤怒。
    他起身推開房門,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兩側。
    這時隔壁的包廂門打開,諾拉走了出來,看著臉色古怪的魃主唐恩。
    “出什麽事了嗎?”
    魃主唐恩感知著冒犯者的氣息,他的目光很快看向了麥克弗森所在的那節車廂。
    “去找切斯特,我先去那邊看看。”
    “嗯。”
    諾拉走到旁邊的包廂,敲響了房門。
    魃主唐恩憑著對同類的感知,拉開了車廂之間隔斷的門。
    一走進這個車廂,他看到了那個漂浮的黑袍。
    空洞的黑袍裏隱約有血絲蠕動,它打量著魃主唐恩,猛地扭頭穿過另一側的車門,向著車頭處衝了過去。
    魃主唐恩先一步衝到麥克弗森的包廂,看著裏麵空蕩蕩的情況,他又拉開隔壁那黑袍剛剛鑽出的那間包廂,裏麵隻剩下兩堆白骨。
    更讓魃主唐恩感到怪異的是,他無法從這些死亡的跡象上聽到任何囈語。
    難道是這具身體的影響?
    魃主唐恩感到古怪,他推開通往下一節車廂的車門,裏麵的每個包廂此刻都隻剩白骨。
    怪異的是,這種大規模的死亡現場竟然沒有觸發死亡囈語。
    “不對,是那個怪物的問題。”
    魃主唐恩思索著眼前的情況,作為本體靈魂意識控製的分身,他明白亡影重現這一能力絕不會因自己這具身軀而消失,更大的可能是那個黑袍的手段影響了亡影重現的某個觸發條件。
    “得趕快找到它。”
    魃主唐恩取出通訊器,卻發現通訊居然受到了某種幹擾而無法聯係諾拉等人。
    回頭看向諾拉的那節車廂,魃主唐恩隨手拿起所在包廂的紙筆,簡單地寫下情況後,把紙條扔向了諾拉所在的車廂,自己則繼續追擊那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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