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道車依舊在荒野上穿行，不遠處的山坡上一輛跟隨的車緩緩停了下來。
    “實驗體已被消滅，回收罪因三等份。”
    副駕駛座上的男子疑惑地問：“這麽快？”
    後座的學者小心地收起罐體，說：“有其他異常因素介入，不過這次實驗很成功，已經達到了預期目的。”
    “誰？”
    “那是你們的工作，我隻負責實驗。”
    男子思索著剛剛看到的火焰，不安地撥通了一個通訊匯報了目前的情況。
    “不確定是否是防剿局。”
    “是，我會派人盯著所有的客人。”
    黑餌城，南方唯一一座和聯邦其他城市共用同一張軌道網的城市，因而所有的軌道車乘客到了這裏都需要換乘南方特有的窄軌軌道車。
    通過和護車署的友好機構關係，很快搭乘著新調配的軌道車來到黑餌城的魃主唐恩三人走出了軌道站。
    前往南方的窄軌軌道車班次很少，三人需要先在黑餌城找個旅館住下，然後等最近一班窄軌車。
    一家普通的旅館。
    魃主唐恩坐在窗邊喝著茶，捧著南方日報，仔細地閱讀著上麵的信息。
    在這間套房裏，切斯特正和諾拉一起喝著雪酒，吃著南方的食物。
    諾拉喝著酒，吐槽道：“真甜啊，連肉都是甜的。”
    切斯特隻是很平靜地咀嚼著，仿佛完全不受這味道的影響。
    諾拉轉而看向窗邊的男人，“你不來喝點嗎？”
    魃主唐恩搖了搖頭，“我喝這個。”
    “這酒你不喜歡？”
    魃主唐恩沉默了會，說：“喜歡，但我不能喝，那些東西會讓我變得危險。”
    切斯特打量著這個男人的側臉，從首席那裏得到命令的他一路上都格外好奇這人的身份，隻是每次想仔細打量對方時都會被那雙看似普通的眼睛嚇住。
    於是，他插入了話題：“酒可是歡愉的贈禮，不能喝這個可太可惜了。”
    “是啊，不過相比這個我更喜歡另一種酒。”
    切斯特沒想到對方會回應自己，問：“是什麽？”
    魃主唐恩平語氣平淡地說：“血釀的那種。”
    一旁的諾拉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對，她剛想開口，對麵的切斯特居然點頭附和魃主唐恩的話語。
    “是啊，血酒，以前我最喜歡欣賞罪犯流血的模樣。”
    魃主唐恩早就嗅出了對方身上那股怎麽都散不去的血腥味，拷問官的惡劣在這個人的本性裏根本無法抹去。
    “這次去的地方足夠你欣賞的。”
    切斯特的欣喜無法掩飾地露在臉上，他笑著喝光了杯中的雪酒。
    諾拉咳嗽著打斷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為什麽南方和聯邦的軌道網都不連通？這裏可是糧食的主產地，聯邦不該很重視這些嗎？”
    魃主唐恩回憶著相關的訊息，解釋道：“高天塔又名國土之心，其由來就是因為聯邦軌道網還是一座超大型儀式場‘國土之觸’的一部分，聯邦能通過這張軌道網實時監控其所經之處周圍環境裏的靈性波動，附近任何破壞行為一旦毀壞了這張軌道網聯邦也會實時知曉。”
    諾拉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軌道站。
    “居然還有這樣的內情嗎？”
    切斯特則提醒道：“這種事情隨便說出來真的不違反規定嗎？”
    魃主唐恩笑著回應：“他不會在意的。”
    這時敲門聲響起，切斯特端著餐盤走到門邊，外麵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郎。
    “先生，要一起過夜嗎？”
    諾拉的咳嗽聲嚴厲地響起，切斯特低聲說了下自己的房間號，然後關上了房門。
    隻是他的聲音雖然低，房間裏的兩人都聽得清楚。
    諾拉瞪了他一眼，拿著酒走向自己的房間。
    魃主唐恩隻是慢慢品著茶，提醒道：“小心點。”
    切斯特笑著說：“沒辦法，女孩子的性格溫柔，隻有我這樣的人來做咯。”
    魃主唐恩揉了揉眼窩，“如果不是，別做得太過分了。”
    “知道了。”
    旅館對麵的另一家旅館裏，那個不久前協助實驗的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正用窺鏡看著魃主唐恩的房間。
    在男人的身後有兩名下屬，其中一名下屬手裏拿著的是一張乘客名單，上麵已經劃去了許多人的名字。
    男人放下窺鏡，問：“確認了嗎？”
    拿著乘客名單的下屬回應：“已確認，這是最後十三名無法確認身份的乘客之三，另外八人下車後消失，還有兩位是一位老婦人和她的女仆，相較之下這三人是目前已知的最有可能的異常因素。”
    “探子的情報呢？”
    另一名下屬回應：“探子還沒回來，可能正在查探。”
    “半個標準時，如果還沒消息就通知警局。”
    “是。”
    男人又看向拿著乘客名單的下屬，問：“那輛軌道車要過來了嗎？”
    下屬額頭冒汗，“沒有，軌道運輸司那邊不接受管轄移交申請。”
    “嗯？有什麽問題？”
    “暫時不清楚，似乎是昆尼爾那邊直接下發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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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理幹淨手腳，別給他們借口。”
    “是，加埃斯先生。”
    米爾恩·加埃斯不悅地說：“在外麵別提我的名字。”
    下屬趕緊答道：“是，先生。”
    “下去吧。”
    兩名下屬恭敬地退下，米爾恩則略感不安，他厭惡失去控製的計劃。
    魃主唐恩依舊在喝茶，等了許久他感受到了腳步聲，目光隨意地掃向了街麵，警局的車正往這邊來。
    他起身拎起早已備好的行李箱，拿好外套，快步走出了房間。
    經過隔壁諾拉的房間，他敲了敲房門，隨後來到了下一間切斯特的房間。
    輕微的血腥味從房間裏傳出，魃主唐恩放下行李箱，穿好了外套，而後敲響了房門。
    不一會切斯特打開了房門，雙手正擦著濕毛巾。
    “是探子，上級的身份不明，不知道繁育神會，就是個底層的雇員。”
    “嗯，活著？”
    “活著，不過記憶受損，以後怕是做不了這一行了。”
    “走吧，警局來人了。”
    “這就來。”
    這時隔壁的房門打開，諾拉拖著兩個大行李箱走了出來，魃主唐恩過去接了一個，很快出來的切斯特接過了另一個。
    三人很快消失在走廊裏，旅館的後門一輛早已準備好的車等著三人。
    切斯特把自己那裝滿拷問工具的小包放在後座，用力地把諾拉的兩個大箱子塞進了後備箱。
    “東西夠多的？”
    諾拉感謝地笑了下，說：“樣本很多，我需要一個設備齊全的地方。”
    副駕駛座上的魃主唐恩看了眼駕駛座上的下屬，對後座兩人說：“伯克將軍給我們安排了個好地方，我們先去那裏等分部的下一批人。”
    切斯特問：“不抓了？”
    魃主唐恩回應：“他們的尾巴已經被我們盯住了。”
    對麵的旅館房間裏，米爾恩·加埃斯憤怒一腳踢飛安排探子的下屬，下令道：“安排車，我要離開這裏。記住，多安排幾輛相同的車。”
    隻是活人的氣味在死人的感知裏，那是比什麽都清晰的標記。
    當他在用窺鏡窺視魃主唐恩的時候，魃主唐恩也在收集他的信息，並且通過憤怒之海同步給了所有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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