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塔，首席事務委員辦公室。
    在接到唐恩匯報的情況後，高天塔先是派人接手了那兩具屍體，隨後又記錄了理查茲家族莊園內花園裏的儀式，並帶走了十三具花奴屍骸中的七具。
    然後在今天，唐恩第一次收到了來自首席事務委員金姆·戈爾德的接見。
    自利瓦伊·喬伊斯這位聯邦首位出自底層的首席事務委員死亡後，一種政治上的平衡默契出現在聯邦境內，即高圓桌會議的首席事務委員絕不能是聖名家族、築牆家族或者開拓家族中的一員，最好是聯邦平民階層出身。
    無論是為了維係聯邦境內各地方勢力和昆尼爾的合作，還是出於為爭取對聯邦獨立的支持而刻意拉攏底層民意，如今的每一任首席事務委員都是出自聯邦平民階層。
    金姆·戈爾德先生在昆尼爾分部的資料裏出身於西部某個普通城鎮的普通家庭，成年後來到昆尼爾求學，憑著勤奮的精神和高尚的品德，金姆先生獲得了某位大家族成員的支持進入了奧府大學。
    畢業後金姆先生先是考入了昆尼爾的官方機構，憑著出色的能力一路爬到了昆尼爾高層，而後被推選進入高圓桌會議，擔任建設事務委員，憑著資曆和穩健作風座次一路上升到了首席事務委員。
    此時在辦公室內，除了金姆先生外，還有三位事務委員，分別是財務事務委員克勞德、國務事務委員科克和安全事務委員富賓恩。
    三人的座位明顯顯示出彼此的關係，克勞德和科克坐得相對較近，富賓恩則坐得離兩人比較遠。
    “科克，你先跟大家介紹下情況。”
    金姆委員坐在書桌後，一支炭筆夾在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間，筆頭時不時敲著桌麵。
    “前不久伯克將軍遭遇的那樁悲慘事件相必各位已有所耳聞，特情廳昆尼爾分部在調查真相時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一種長得像人的怪物正在通過某種方式滲透進聯邦的各個角落。
    具體的經過讓我們這位唐恩先生來介紹，他經曆了整個過程。”
    唐恩微微俯身行禮，隨後詳細地說明了理查茲家族莊園事件的經過，以及後續在地下管道裏的遭遇，當然殘骸之地的經過他依舊隱瞞了，隻說自己並沒有莽撞地闖進去。
    金姆委員朝著唐恩微笑，說：“先生，請到候客間等候片刻，這事關乎我們的未來，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交換意見。”
    按下鈴鐺，唐恩被帶到了隔壁僅有自己一人的候客間，而不是外麵很多人在等待的候客廳。
    拿起酒桌上的雪酒，唐恩一邊品嚐著美酒，一邊聽著候客廳裏傳來的嘈雜。
    很顯然為了安排唐恩的這次匯報，首席的不少事務都被調整時間，以至於候客廳裏不少聯邦機構內的官員隻得焦急地等待，還有人打聽候客間裏的那位到底是誰。
    和候客廳相似，唐恩憑著敏銳至極的感官隱約聽到一門之隔的首席辦公室內正在發生激烈的爭吵，對此唐恩是很清楚的。
    聽到匯報的科克委員沒有召集昆尼爾席會，而是上報給聯邦首席，這其中正是聯邦和長垣之間的微妙關係。
    聯邦一直在追求自身的獨立，而不僅僅作為長垣的附屬，特別是這些年來作為長垣和聯邦之間重要紐帶的聖名家族在聯邦政壇上的影響力逐漸衰落，高圓桌會議和市代表議會就更想發出自己的聲音。
    當侍者給唐恩送上第三盤烤肉，唐恩飲下第三杯雪酒的時候，首席辦公室的門終於打開。
    三名委員依次從門裏出來，富賓恩委員看了眼唐恩後快步從側門單獨的委員通道離開，克勞德則是對著唐恩笑了笑才離開。
    最後科克委員走到唐恩麵前，笑著看了眼桌麵上的食物。
    “希望我們沒有做錯抉擇。”
    拍了下唐恩的肩膀，科克委員從委員通道離開了此處。
    唐恩走進辦公室，門再度關上。
    “坐。”
    看著金姆委員的指示，唐恩坐在了對麵。
    “聯邦成立近五百年，在最開始的一百年，我們就像是長垣的附庸，那時候血稅還是強製義務，每個聚居地每年都必須上繳固定的戰士數額。
    直到血稅的比例越來越高，長牆之外的家族完全把聯邦的戰士當做了任意揮霍的錢幣，暴亂開始在境內各處蔓延。
    為了鎮壓暴亂，長垣曾安排過最殘暴的將軍，但那最後證明隻是在削弱我們的實力。
    於是在聯邦的爭鬥中新的治理機構建立，高圓桌會議和市代表議會就是在這段時期逐漸完善，聯邦也不再隻是牆外的附庸。”
    金姆委員放下夾著的炭筆，打量著唐恩聽著這一切時的表情。
    “自那時開始，我們和長垣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不少牆外堡城都痛斥我們隻是躲在牆裏的一群懦夫，享受著他們開拓的自由與安寧。
    而每次當聯邦出現危機，他們總是迫不及待以長輩的姿態介入，伸出想要幹涉一切的援手。
    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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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恩沉默地聆聽，而後點了點頭。
    “當科克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很高興你們沒有把一切直接上報給長垣。
    那些屍體和相關的線索高天塔有所研究，結合聯邦之前收集的線索，我的情報總管向我揭示了一個可怕的現實。
    這些非人很早就滲透進了聯邦境內，但目前我們的手段尚不能很好地甄別他們，除非抽取聯邦境內每個人的鮮血並配合複雜的儀式。”
    唐恩開口道：“如果有辦法，那麽我覺得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黑暗中的敵人遠比明麵上的強敵危險，委員。”
    “你說得很對，但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勢必會引發多方的關注，而一旦這個秘密暴露，我們乃至聯邦將不得不麵對新的變革。
    我希望這件事的影響控製到最低，在和科克交流後我們一致覺得你適合做這件事。”
    “委員，需要我做什麽？”
    一份授權狀從抽屜裏取出，放在了唐恩麵前。
    “聯邦安全事務總局會把所有相關的情報同步給你這邊，這份授權狀有我們四位委員的授權簽名，從今天開始你有資格以調查非人危害事件的名義對任何聯邦境內的勢力和個體進行任何形式的調查。
    但請記住，我希望行動影響盡量獲得控製，這份授權狀在事情擴大之前隻能躺在你的抽屜裏。
    如果有一天事情失控，我希望你能以這份授權狀的名義快速介入，算是為我們今日壓下這個此事所做的一切贖罪。
    相關的資金方麵，克勞德委員會單獨為你們撥一筆款項。”
    “委員，你們不擔心我也是嗎？”
    金姆委員笑道：“在安排這項秘密計劃前，所有相關方的血樣都已經經曆了驗證，相關的技術明天都會移交給你們。
    但這項技術隻能驗證已轉變的非人，對於那些可能存在的潛在待轉變個體，我們暫時沒有辦法。
    對了，關於伯克將軍那邊暫時不要透露此事，我們會單獨和他溝通。
    未來你們關注非人滲透的方向，我們的看法是南方。”
    “是，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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