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撤離的牢房門口，克萊門特看著裏麵躺著休息的戰團長。
    “從到這裏你恐怕有著我不知道的計劃。”
    “嗯。”
    “還真坦誠，那些水箱裏有什麽？”
    “一堆會溶解的蜜妮安死屍。”
    “蜜妮安人？這就是你要調查的？”
    “不是，不過現在看來有關係。”
    “誰給你的授權？”
    “我？當然是分部。”
    “特情廳沒有牆外的執行權，你們那位分部首席再怎麽亂來，也該懂這裏麵的規矩。”
    “知道非人嗎？”
    克萊門特眉頭一皺，作為防剿局神秘事物調查廳一級調查員，很多事情他聽說過流言，但一直沒有得到了確鑿的證據。
    “這就是你來這的目的？”
    “不，主要的目的還是守望堡，但對這裏分部也一直有疑慮，畢竟這裏是接下來遠征軍主要前進時的關鍵據點。”
    “果然每次和你們那位首席打交道，我對這個世界就會多一分絕望。現在告訴我，你們要做什麽？”
    魃主唐恩的手指敲擊著床鋪，仔細地細數著此刻的時間。
    “看來還有一段時間。”
    ……
    昆尼爾市，唐恩處理完一堆文件後，對門外的琳達說：“我要睡一會，別讓人進來打擾。”
    “是，首席。”
    思緒沉入憤怒之海，順著情緒的絲線進入了某具魃兵的軀殼。
    對如今的唐恩來說，魃兵的憤怒早已不是什麽難以忍受的折磨。
    暗河的邊上，通過寄宿的魃兵軀殼，唐恩看到數名蜜妮安人押著舊嗣休伯特進入了水裏。
    三名魃兵加上一名寄宿著唐恩意識的魃兵悄然跟在了後麵，沿著水的漣漪跟上了蜜妮安人的腳步，暗河的河水也漸漸淹沒了魃兵的頭頂。
    值得慶幸的是，魃兵並不需要呼吸。
    河床十分的鬆軟，魃兵每一步留下的腳印都會很快被流水衝散。
    當又行進了數百米，唐恩感覺到周圍的時空結構開始變得混亂，他正在進入一個依附於現世的特殊空間。
    在進入這裏之前，唐恩依次在魃兵的軀殼上刻印下了他對自身罪惡象征開發出的新能力，一套和源能技藝完全不同的新體係，罪印。
    在自身寄宿的軀體上，唐恩刻下了王座上的骷髏符號，這是傲慢的罪印象征。
    其他三具則是流著涎水的恐怖大口、黑煙之中的斷劍殘戟和火焰焚燒的美人幻象，分別代表著暴食、憤怒和色欲。
    這四個是目前本體背負的罪惡具象，唐恩在承載後也逐漸開發出了如何運用它們的技藝。
    做好準備工作後，唐恩走進了這個隱藏在黑顱堡地下暗河中的隱秘靈界空間，一個運用巨大儀式場構築的依附於現世的空間。
    走進暗河源頭的靈界空間中，唐恩看到了一副堪稱詭異的畫麵。
    無數用蜜妮安死屍堆砌的塔林立，上和下都是流水構築的鏡麵，塔之間有血與骨構築的梯橋。
    塔之間的街道上，無數披著黑袍的人在行走，人群之間隱約可以看到異類的身形。
    一名穿著黑袍的蜜妮安人看著闖進來的唐恩，疑惑地問：“請問是哪裏的客人？”
    唐恩回頭看了眼來處，流水形成的門簾遮住了來處的道路。
    “巫者國。”
    蜜妮安人眼裏的疑惑更深，不過當唐恩露出魃兵那異類的外貌後，他暫時壓住了疑惑。
    “客人是來做什麽生意的？”
    “我們是聽到了關於這裏的說法，王特意派我們來打聽情況，這裏有什麽生意？”
    “人，是這裏最多的生意。”
    “人？”
    蜜妮安人像是熟練的銷售，指著一旁塔樓底層有骨頭組成欄杆的牢房。
    “請看，這裏都是流淌著純淨之血的人類，如今霧地諸國像這樣的人類都不多了，你們可以買一些回去做種。
    當然，如果各位出手大方，我們還能提供一份克隆技術，隻是這種技術需要神魔的支持，否則是無法生效的。”
    唐恩打量著塔樓底層骨牢裏的那些人類，大多都是身形瘦弱，眼裏充斥著絕望後的迷茫。
    憤怒在魃兵的體內躁動，唐恩趕緊用意誌強行壓製下來。
    “還有什麽？”
    “高品質的源石、骸金和灰阻金，隻要是霧地缺乏的東西以及牆內的珍貴物品，你們都能在這裏買到。”
    “你們有牆內的渠道？那些人類可盯得很緊。”
    蜜妮安人譏笑了幾聲，說：“人嘛，隻要有摩丁金幣流通的地方，總有能挖開的渠道。如果貴國有類似牆內樣貌的國民，我們甚至可以給你們一份可以在牆內通行的證明文件。”
    得意地介紹完這裏的交易，蜜妮安人走到街邊的一個攤子旁，端起一個放著四杯血酒的盤子。
    “巫者國的貴客，來嚐嚐這裏的特產，血酒。”
    “血酒？”
    唐恩拿起一杯嗅了嗅，內心頓時升起一份厭惡和狂暴的情緒。
    “聽說你們抓了一名聖裔？”
    蜜妮安人臉色一變，很快又換上了新的表情，帶著些古怪的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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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巫者國也是盯上了這份珍貴的商品，隻是這個商品已經被根國預訂了，不過如果貴國能給出足夠的摩丁金幣或者源石，我們不介意給貴國分一些聖裔的血肉。
    這份血肉加上我們的克隆技術，相信貴國也能擁有一名流淌著聖者之血的人種。”
    “真是不錯的交易，不過我要先驗貨。”
    “驗貨？”
    蜜妮安人理解著這個字眼，很快明白了含義。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無數死屍塔呈漩渦排序的中央，一座比所有塔更高的塔立在此處。
    “這些塔是怎麽來的？”
    “用我們的屍體。每位忠誠於族群的蜜妮安人死後，他們的屍體就會被送到暗河深處，由我們拖到這裏堆砌成塔。”
    “不覺得古怪嗎？”
    蜜妮安人驚訝地看了眼唐恩，說：“這位巫者國大人，霧地裏唯有能夠利用一切的族群才能更久地生存下去，畢竟我們可不是有聖者庇護的牆內人。
    聖蜜妮安創造了我們，但祂也拋棄了我們，我們唯有血肉依舊忠誠於自己。”
    唐恩一路走著一邊觀察這裏的儀式場紋路，不由得驚歎道：“真是驚歎的奇跡，你們花了多久來建造這裏？”
    “當黑顱堡的第一個蜜妮安人死去，第一個蜜兆一的名頭交換時，這座靈市就開始了建造。”
    唐恩沉默地跟著蜜妮安人走上階梯，心裏已下定了必須毀滅這裏的想法。
    對最可怕的敵人唯有用最尊重的手段，拔除一切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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