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聖者虛影，唐恩並無拒絕這一考驗的意思，但他想的是另一種憂慮。
    “若我能完成第二次築牆，然後呢？各位聖者打算依靠什麽來分擔侵蝕？”
    聖者幻影沉默了會，說：“這是我們不願讓教會領導下一次遠征的原因，太過狂熱的信仰對現在的我們並非好事，但讓異類邪教占據了信仰更是糟糕，最好的是大遠征出現一批能夠承載希望的英雄。”
    麵對聖者的回避，唐恩想起了源初【聖堂】對自身的期待。
    “這一次會死很多人，包括聖裔。”
    “如果犧牲是注定的，那就讓它更有價值。”
    唐恩見聖者並不在意，於是伸手道：“我手裏的力量並不多，一個魃兵軍團恐怕平定不了這次的大動亂。”
    “還沒做事就伸手要東西？”
    聖者虛影發出爽朗的笑聲，隨後一個光泡泡落在了唐恩的手掌，破碎後化作了一塊古老的泥塑，是一條由各種冷兵器構築的鐵蟒。
    看到這個標記的莫妮卡神情帶了些傷感，唐恩默默地把它遞了過去。
    聖者虛影解釋著這個的作用，“這東西想必你們都認識，默裏家族的傳承物，有了它你能坐在長垣救世主圓桌會那張無人的椅子上，當然隻是代行。
    按照規定他們會把那張椅子挪後，給你放一張椅子坐在那裏。”
    這一刻唐恩的內心是震撼的，他忽然覺得嗓子有點幹啞。
    有些事幻想和實現是兩回事，此刻的唐恩看了眼莫妮卡遞還的泥塑，問：“這能信？”
    “把它放在那張桌子上，沒人敢不信，但一切還請在非人都跳出來以後再做。”
    留下這句話後，聖者幻影消失了。
    唐恩看向莫妮卡，說：“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還得承將軍的情。”
    莫妮卡隻是看著他：“那段記憶在我的人生裏亦是最好的一部分，之後溫德爾娶了阿娜絲，算起來昆尼爾還是他們這一脈的後裔。”
    “緣分確實奇妙。”
    “那孩子來我這要求我幫他構造神聖時間線的儀式場時，我回絕了很多次，可他每次都傷痕累累地來我這聊天。
    直到他發現了這裏，然後拉著我來到了這，我就知道不能再拒絕他了。”
    “他的偉大無需多言。”
    “希望你不要辜負這一切。”
    “我亦如此。”
    ……
    長垣，風暴正在擴張。
    救世主圓桌會上，聖維綸布大主教和對麵聖殿座椅上的瓦爾克對視了一眼，其他座椅上的各方代表都在看著他們。
    福斯統帥率先發難：“金姆·戈爾德在哪？”
    瓦爾克雙手撐著下巴，臉微微側向福斯統帥，一臉疑惑地回應：“福斯統帥是在問我嗎？”
    “別給我裝無知，檢閱儀式上怎麽會是你代替金姆委員？”
    瓦爾克眨了眨眼，說：“我隻是想跟戰士表達下聖者對他們的賜福。”
    “聖裔，謊言乃是罪惡。”
    戒律司的大律令長冷冷地提了一句，這話刺得瓦爾克變了下表情，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加斯科爾大律令長，聖言修習是我的日常，何謂罪惡我比你清楚，為了大局所做的犧牲絕非罪惡之舉。”
    福斯統帥的臉上青筋暴起，怒道：“你所謂的大局就是抓捕一位長垣的重要人物，為的是讓自己在檢閱儀式上出盡風頭？”
    “褻瀆。”
    瓦爾克緩緩起身，雙手撐著桌麵。
    “什麽重要人物？他是非人的首領。”
    此言一出圓桌會眾人臉色各異，不少人眼裏怒火多於懷疑。連聖維綸布大主教都麵露異色，眼裏多了些震驚。
    戰團代表布雷迪看向瓦爾克，以勸誡的口吻對聖裔說：“瓦爾克聖裔，每一位圓桌會的出席者都是背負著長垣的期望，汙蔑他們的名譽絕非善行。”
    瓦爾克轉頭看向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光是我一人所說當然不可信，但如果是他親口說呢？”
    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金姆·戈爾德眼神略顯呆滯地走進了圓桌大廳，坐在了那張屬於自己的椅子上。
    “我承認，我有罪，南方的非人是我一手縱容的結果，而且……”
    在眾人的訝異中，這位聯邦首席事務委員詳細地陳述了自己的罪責，而且聽上去邏輯清晰。
    是什麽能威脅一個首席事務委員？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瓦爾克以勝利者的姿態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掃過眾人後，停留在福斯統帥的臉上。
    福斯統帥走到金姆委員旁邊，斥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福斯我們輸了，他們都發現了。”
    金姆委員以沮喪的神情看著福斯統帥，這句話令福斯感覺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在發燙，而大廳裏的沉默是那麽得刺耳。
    一想到今後可能因此遭受的中傷和誣陷，福斯統帥瞪著瓦爾克，對其他人說：“金姆委員的身體狀況很不正常，需要一次全麵的檢查。”
    其餘人紛紛點頭，哪怕是聖維綸布大主教，此刻都保持了謹慎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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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形的風暴仿佛在大廳裏匯聚，由後勤部安排的醫護人員在眾人的見證下仔細檢查著金姆委員的身體狀況，而數名崇聖派修士則時刻跟著福斯統帥。
    檢查的醫護人員緊張地看著最終的情況，聲音顫抖地跟各位大人物匯報：“從檢查指標上來看，金姆委員很健康。”
    “靈性反應上呢？”
    “很正常。”
    福斯統帥臉色陰沉地看著防剿局的局長：“範倫丁，你真的隻打算看著嗎？”
    崇聖派大主教這時走了過來，取出秘盟的那份調查令。
    “福斯統帥，請你接受非人甄別。”
    福斯怒道：“你們無權這麽做。”
    後勤部大總管對醫護人員揮了揮手，大廳裏此時隱隱形成了三方對峙的局麵。
    瓦爾克站到了福斯統帥麵前，說：“統帥，你的身份對遠征至關重要，還請配合。”
    加斯科爾大律令長走到福斯統帥身邊，掃了眼中立的諸位。
    “對一位圓桌會成員進行審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聖維綸布大主教收起了對聖裔的不滿眼神，站在了眾人間。
    “金姆委員的言論需要澄清，我們更需要福斯統帥的話語來彌補信任的缺失。”
    福斯統帥不滿地握緊拳頭，對著聖維綸布大主教的臉空揮了下。
    “你這陰謀家，遲早也得被自己養的蛇咬一口。”
    瓦爾克上前拉住福斯統帥的手臂，“統帥，是時候證明你對聖者的虔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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