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會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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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現世人類權力頂端的存在,唐恩這段時間的感受是疲憊。
他能察覺到周圍人的敬畏,更能享受到手中近乎無限的權力,但時間的緊迫一直縈繞在唐恩的心頭。
正如六指狐學者有意無意指出的那個事實,有七聖在的情況下,教會始終會是唐恩的掣肘。
當七聖擺脫和靈界諸神魔的糾纏局麵,祂們未必認同唐恩的變革,到時候教會將是一條勒住他脖頸的絞繩。
有時候關於理念的爭議是超過正確與錯誤的爭論範疇的,特別是在唐恩內心真正認同的那些東西是和這個世界所經曆的那些完全不同的情況下,他無法確信七聖是否能始終站在自己這邊。
因此,唐恩要在這段約束最少的時期裏利用軍事上的勝利一點點把內心確信之事變為一群人的利益,喉關要塞的勝利正是重要的契機。
在這種情況下圓桌大廳對喉關戰事相關參與者的獎勵自然是極為豐厚,唐恩靠著防剿局和聖殿瑪希女士的支持,在救世主圓桌會上將喉關的戰事命名為埋骨之戰,以此紀念在那裏犧牲的以南方雇傭兵團為代表的英雄戰事。
為了獎勵這一激動人心的戰事,諸多因戰事受傷而無法再加入正麵戰場的高級軍官被任命為諸多堡城的堡城主或者堡城總管等堡城高層職務,這一行為突破了以往堡城高層職務基本由家族成員擔任的慣例。
此外眠龍海二線區域內諸多堡城和戰團的支援關係被重新劃分,霍根的戰團在獲得了咬喉之狼戰這一稱號後,也因新的主力戰團地位取得了三座二線中型堡城的支援。
在收回的堡城駐紮戰團選擇上,唐恩更是改變了由家族安排的傳統,一律由長垣派出經甄別後的新整編兵團戰士駐紮。
通過這次戰事表彰,唐恩下令今後堡城不再安排駐紮戰團,而是由長垣派駐兵團。
而各戰團可以從有支援關係的堡城駐紮兵團裏抽調合適的兵員填補空缺,但所有的抽調都要經戰區總部審批,並報遠征軍戰略部備案。
一係列關於喉關戰事的消息迅速在長垣擴散,而唐恩安插的眼線亦在關注這次試探下活動的目標。
……
長垣,巴隆堡。
這裏是人類最早的幾塊開拓地之一,經過了築牆時期的堡城建設後,巴隆堡一直是最靠近長垣的幾座大型堡城裏家族傳統最濃重的地方。
因臨近長垣,巴隆堡在之前的風波裏未曾受到嚴重的影響,即使在圓桌大廳發出甄別整編的命令後,巴隆堡在諸多勢力的掩護下依舊維持著高層是家族成員的情況。
剛和長垣後勤部談完源石生意的波琳·特裏薩接到了一份宴會的邀請,地點正是在巴隆堡的堡城大廳內。
因邀請函上托馬士·馬南的親手簽名,波琳·特裏薩猶豫後還是決定前往。
托馬士是聖名家族馬南家族的非聖殿人員,在長垣影響力相當大,是接替斐吉·鄧巴成為下一任後勤部大總管的有力人選。
正因此波琳不願冒著得罪這位的風險拒絕宴會,而是準備了一份厚禮帶了過去。
隻是一進入宴會裏,波琳·特裏薩就察覺到了這裏客人的特殊,以及那些人口中討論的不合時宜的問題。
“聽說了嗎?”
“什麽?”
“那個牆裏來的瘋子給了一群奴隸兩個主力戰團的名額,他還要給他們安排源能技藝的修習。”
“下賤種,七聖不會庇佑他們的。”
“對,他們還偷了我們的堡城。”
“非人?哼,我看隻不過是那個瘋子用來殺人的借口。”
……
聽著其他賓客的說法,波琳一時沒了找人談論的興致,腦海裏甚至在構思要不要借口身體不適趕緊離開這裏。
和這些堡城家族成員不同,作為源石鑒賞協會會長的波琳可是很清楚如今那位的手段,而且她也是因此得利的一員。
正是因唐恩的決定,後勤部把牆內源石采購的流程交由源石鑒賞協會協助,這一做法直接讓波琳看到了未來成為聯邦境內源石生意女王的前景,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反對唐恩。
甚至若不是有伊妮德在,她可以考慮其他和唐恩建立更親密合作的方式。
而且在圓桌大廳逛過一圈的她看到了那位首席堪稱苦修士的作派,可比這裏端著酒水和侍女作樂的貴族們對比鮮明。
想到這裏波琳下定了決心,正當她要起身走向門口的時候,大廳裏忽然響起了掌聲。
托馬士·馬南走了出來,在他身旁還簇擁著一群待甄別的堡城主和戰團長。
他走到大廳中間的長桌上座,拿起酒杯對著眾人用叉子敲了敲。
“各位,歡迎來到傳統與高貴永存的巴隆堡,今夜我們將在這裏討論關於古老傳統的高貴之處,那些因歲月刻印在我們血液裏的高貴,我們祖輩繼承下來的純淨……”
宴會裏的氣氛隨著托馬士的進一步烘托到了高潮處,沉重的大門隨之緩緩合攏。
波琳佯裝興奮地混在其中,她謹慎地觀察到大廳裏有不少穿著侍者裝的古怪人員,那些人似乎在細致地觀察每個宴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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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馬士發表言論的期間,有數位賓客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被那些侍者借著醉酒請到了側廳。
在和數個重要賓客交談後,托馬士來到了裝作傾聽他人談論的波琳身邊。
這個圍在波琳身邊的小圈子有不少年輕人,彼此之間的發言更是激進大膽,引得托馬士都駐足先傾聽了一會。
至於為何如此,那自然是波琳女士頗為配合的傾聽方式。
一位美人的認真傾聽和美妙目光總是勾人的,故而波琳巧妙地借此融入了這個大廳,在一眾年輕人的掩護下避免了那些奇怪侍者的目光。
可托馬士的介入還是打破了波琳建立起來的保護圈,在和幾位年輕家族成員溝通後,托馬士單獨請波琳來到一旁談論。
“波琳女士,真是好久不見。”
“托馬士·馬南先生,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托馬士的嘴角露出了高興的弧度,被美人誇獎總是一件美妙的事,特別是在自己被從後勤部趕到這裏後,今夜是托馬士最為開心的時間,他已經很久沒受到如此多的尊敬了。
“哦,我記得你是來談論源石的事?”
“是的,大廳那邊給我發了消息,本想提前來拜訪你的。”
托馬士搖了搖酒杯,說:“這話本不該我親口來說,但我是個實誠的人,因而並不避諱展示一顆希望獲得美人賞識的心。
是我向斐吉先生極力推薦的尤金礦業,實際上後勤部在圓桌大廳變動後一度隻考慮卡倫市那邊,但我考慮到古老貴血在契約上的完美表現,這才讓斐吉先生重新向圓桌大廳推薦了你們。
唉,最近因為聖殿的事情,我們這些聖名家族的純淨之血竟然遭受了諸多不公,還好前幾日圓桌大廳的雷聲讓大家看到了七聖依舊眷顧我們。”
波琳心裏鄙夷不已,臉上卻裝出感激的神情,還親自從侍者手裏接過酒瓶,給托馬士斟滿了酒水。
這一奉承的舉動立刻讓托馬士麵露喜色,一口喝光杯裏的酒水。
“能否請波琳女士跳場舞?”
波琳佯裝喜色,正要把酒瓶遞給侍者時,一個不小心酒瓶砸落在地。
破碎的酒瓶碎片紮進了腿裏,波琳痛苦地坐倒在地。
托馬士憤怒地瞪了眼侍者,趕緊安排人把波琳送往房間休息,然後又親自安排醫師。
隻是他今晚還要和多個重要賓客見麵,故而隻能忍住親自去照料波琳的心思。
逃離宴會的波琳讓醫師簡單地處理了傷口,然後趁著巴隆堡的侍者未曾注意,帶著下屬離開了這個危險地方。
“怎麽回事?”
“會長,前麵有車堵住了道路。”
後座的波琳探頭查看前麵的景象,借助源屑燈的光亮,她看到一位老邁的女士從前麵的車裏走出。
作為聖名家族的一員,波琳曾在年幼時見過那位女士,她趕緊恭敬地下車。
“瑪希女士。”
“你見了托馬士?他說了什麽?”
波琳恭敬地把宴會上的經曆詳細地交代,這讓瑪希女士的臉色和悅了不少。
“你是個懂事的,聖者不易,我們這些後人就不該惹出些麻煩事,你今天就回聯邦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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