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李沐琳毫無征兆的給了王胖子一嘴巴，在他的臉頰上清晰的留下了手印。
    眾目睽睽下，王胖子的臉頰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倉起，一股血漬自他的嘴角浮現，
    疼的王胖子誒呦一聲站起來，捂著腮幫子，不可置信的盯著李沐琳，最終憋出一句：
    “誒呦我的天，琳妹子你這手勁也太大了吧？”
    李沐琳扇了王胖子一嘴巴，見他指著自己，有種要罵人和打人的衝動，
    不由委屈的湊到王胖子的身邊，用手指戳著王胖子的臉頰問道：“凱旋哥哥，疼嗎？”
    遂連忙解釋道：“凱旋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隻是你說要我打你，我沒用力，真的...”
    “噗嗤~”李華麟剛喝到嘴裏的參湯，差點一口噴了出去。
    目光在王胖子和滿臉無辜的李沐琳身上掃過，終究是沒能憋住笑，調侃道：
    “胖子，這回你真是自討苦吃了。”
    遂對著一旁的女傭沉聲道：“還愣著幹嘛，去拿醫療包，給客人止血。”
    “還是我去吧。”月如攔住了女傭，起身離開了餐廳。
    這時，隨著門外恭敬問候聲的響起，周無命一臉疲憊的走進餐廳，隨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打量著捂著腮幫子的王胖子，和委屈到哭了的李沐琳，臉上多了些許古怪：
    “我聽疤四說，你接了兩個內地人過來，是他們嗎？”
    “沒錯，胖子，沐琳，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合義堂的掌舵人周無命，也是我的兄長。”
    “周老大，王胖子是周書瀾的發小，帝都人，在琉璃廠倒騰古玩。”
    “丫頭是李沐辰的堂妹，這次是替李沐辰來的香江。”
    注視著月如取來了醫藥包，替滿臉扭捏的王胖子塗抹藥膏，李華麟給雙方都做了介紹。
    李沐琳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周無命，忽然蹙了蹙眉：“大哥哥，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傭人端來了餐盤，周無命小口品著佛跳牆，聞言笑道：“不太可能，我對你沒印象。”
    李沐琳搖了搖頭，狐疑道：“我爸是做土貨生意的，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跟他練眼力，看過的東西過目不忘。”
    她起身湊到周無命身邊，圍繞著周無命轉圈打量著，
    又好奇的，用帶有油漬的手指戳了戳周無命的臉頰，一臉肯定道：
    “我想起來了，我堂兄的錢包裏有一張照片，是他跟阿麟哥，還有阿麟哥的幾個大學同學的合影。”
    “雖然是黑白色的，也已經有些磨損了，但那上麵，站在最中間的人一定是你，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李沐琳忽然頓住了語氣，又有些不確定的道：“不過不應該吖，照片上的那個人很年輕，笑起來很好看。”
    “你看著比他年歲大多了，笑起來一點也不好看，給人的感覺怕怕的。”
    周無命被李沐琳用油膩的手指戳著臉頰，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無奈，
    王胖子塗抹好消炎的藥膏，他坐回了桌子旁，聞言打量著周無命，試探性的道：
    “琳妹子，你也說那照片有些磨損了，會不會年頭久了，照片上的人長大了？”
    李沐琳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又用手持戳了戳周無命的臉頰，笑嘻嘻得道：
    “大哥哥，你不是周無命，周無命隻是你改的名字，你叫周華正對不對？”
    “天哪，我沒少聽我堂兄提起你的故事，他每次提起你都是眼睛紅紅的，你不是死在戰場了嗎？”
    “哦，我明白了，行內話叫粽子，你是不是跟那些行屍一樣沒死透，又死而複生了啊？”
    李沐琳越說越離譜，圍繞著周無命打量著也越仔細，看得李華麟憋不住笑：
    “妹子，你在內地時，家裏人沒教過你什麽叫做邊界感嗎？”
    “邊界感，什麽是邊界感？”
    李沐琳盯著周無命瞅了一會，便覺得無聊，又自顧自的坐回位置上，抓起一個大螃蟹腿啃著。
    見李華麟開口了，便好奇道：“阿麟哥，你倒是說說啊，大哥哥是不是周華正？”
    王胖子不語，隻是小口咀嚼著魚肉，眼睛一直盯著周無命，麵露古怪。
    作為周書瀾的發小，王胖子沒少在周書瀾醉酒時，聽著他講大學時候的故事，自然也聽過周華正這個人。
    就王胖子而言，他是打心眼裏佩服周華正的，這年月能考上大學多難，尤其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
    這周華正不僅考上了，還是各科成績全優，更是軍訓大比的頭籌，
    就這麽一個畢業後一定會風光無限的人物，竟然就那麽不告而別，棄筆從戎！
    可惜的是，縱然周華正再優秀，也留在了那片戰場上，是429寢室不能說的痛。
    可現在李沐琳竟然說，眼前的周無命就是當年的周華正，這怎麽不讓他驚奇？！
    周無命...周華正...兄長...王胖子心中琢磨著他與李華麟的關係，
    已經開始相信，眼前這個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去參加了對越反擊戰，沒能回來的周華正！
    隻是這周華正，又如何從越南邊境跑到香江，還混上了黑澀會，還能跟李華麟聯係上的？！
    李華麟放下了筷子，拿過餐巾擦嘴，見李沐琳和王胖子都眼巴巴的盯著自己，便揮手遣退了廳內的女傭。
    “不得不說，琳妹妹的眼光確實狠毒辣，竟然能用多年前的一張黑白照片，就認出現在的周無命。”
    “沒錯，他就是本該死在老山前線的周華正，但命不該絕，流轉到向香江。”
    簡單的將周無命死而複生的經過，跟著王胖子和李沐琳解釋了一遍，聽得二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李沐琳，那看向周無命的眼神中，崇拜的都快要滴水了...
    “收起你的哈喇子，周老大是有婦之夫，人家的媳婦，是世襲伯爵的女兒！”
    無奈警告李沐琳，李華麟看向周無命：
    “胖子已經把貨帶來了，這次雖然沐辰沒來，但沐琳絕對可以勝任他的工作。”
    “萬事俱備，現在隻要等到內地的貨輪一到，我給你嶽父準備的禮物也就到手了。”
    “貨到了？在地下室？”周無命簡單吃了幾口菜，就算是對付晚飯了，
    他輕輕搖晃著紅酒杯，聞言將雞尾酒一口飲盡，起身道：
    “既然吃的都差不多了，那就去看看貨，我倒是很好奇，能讓你誇到天上的煙雲澗，到底能給我帶來什麽驚喜。”
    “唔，大哥哥，煙雲澗可了不起喔，他們做的假古董比真的都真呢，尤其是劉家...”
    李沐琳見周無命要走，很想說自己還沒吃完呢，隻能嘴裏叼著海參，手裏抓著龍蝦，亦步亦趨的跟在周無命的身邊，
    一副小太妹見到偶像的模樣，小嘴含糊不清的嘚啵得，愣是把煙雲澗的成長史，複述了一遍。
    地下室是別墅存放重要物件的地方，24小時有馬仔牽著大狼狗巡邏，可謂是守護嚴密。
    周無命幾人下了樓梯，通過車庫的暗道來到地下室，巡邏的馬仔立馬打開了門，露出了裏麵寬敞無比的空間。
    空間裏有什麽，滿牆的輕型武器，四周是成箱的彈藥，最內部的角落裏還有幾架泛著亮光的迫擊炮，與重機槍。
    除了武器，地下室還堆滿了一個個的保險櫃，
    保險櫃裏是周無命的身家，除了大金魚還有美元，隻有少量的港元和外匯券。
    昂貴的紅酒，香檳，雪茄，都是成箱的堆在一起，
    隨著地下室的鐵門打開，一股混合了火藥，酒水，還有鈔票的桐油味，撲麵而來。
    “咕嚕~”王胖子跟著進了地下室，哪見過這陣勢，完全被地下室堆滿的物件，給震驚到頭皮發麻。
    李沐琳震驚到用龍蝦腿捂嘴，然後小白牙哢哧哢哧的啃著蝦殼，眼睛都直了。
    李華麟拿起一旁的撬棍，來到堆滿木箱子的角落旁，用撬棍撬開了一個木箱子，取出一個被報紙包裹的物件。
    物件有洗臉盆大小，拆開報紙，裏麵還有一層棉花包裹，拆掉棉花，露出寶貝的真容，是一件青銅器。
    青銅器直徑近兩尺，圓口折沿，沿邊起棱，外壁鑄蟠虺紋帶，三組獸首銜環均勻分布。
    器身鼓腹，下腹收窄接圈足，圈足上刻三道弦紋。
    內壁光素，底部中心嵌圓形凸起，上飾簡化饕餮紋，邊緣隱見模糊銘文，似是鑿刻而非鑄造。
    整體覆棗紅色鏽，局部泛孔雀藍鏽斑，掂著墜手，沿口有幾處磕碰的淺痕。
    李華麟對著燈光，打量著手裏的“洗臉盆”，遂遞給周無命，看向王胖子：
    “這是個啥東西，是盆嗎，有啥說道？”
    王胖子自打進了地下室，目光就一直在武器上流連，
    此刻，他正蹲在重機槍的旁邊，撫摸著重機槍的輪廓，饞的直流口水。
    聞言一愣，剛準備開口，就見李沐琳無比諂媚的湊到了周無命的身邊，甜甜一笑：
    “阿麟哥，大哥哥，這東西叫青銅鑒，你說的沒錯，這東西就是古代的洗臉盆。”
    “青銅鑒作為容器，大小不一，主要的功能是日常儲水，或在夏季盛放冰塊，起到降溫、冰鎮食物的作用。”
    “古代的 “冰窖”很發達，達官貴人一般都是冬季儲冰，夏季取出使用。”
    “除了當洗臉盆用，它也可以充當鏡子，古人常往鑒中倒入清水，利用水麵的反射來照見容貌，因此 “鑒” 也有 “鏡子” 的引申義。”
    “後來銅鏡普及，鑒的 “照容” 功能逐漸被取代，更多作為儲水或儲冰的器物使用。”
    “不過在戰國之前，很多重要的禮儀場合，青銅鑒也可能作為禮器出現，尤其在秦時期，其形製和紋飾常體現使用者的身份等級。”
    隨手將手裏啃剩下的半個龍蝦，塞在王胖子的手裏，李沐琳在身上抹了抹油漬，接過周無命手中的青銅鑒仔細打量著，笑道：
    “劉家自唐宋朝時期就開始做假古董，他們出手的東西，那都是根據曆史上驚鴻一瞥的寶貝作參照，或者從古文異事中尋找靈感。”
    “所以說，劉家的東西，大到青銅器，小到玉器瓷器，都是有參照物的，這個青銅鑒看這做工...”
    微微陷入沉吟，李沐琳在燈光下再次仔細打量著青銅鑒，不確定的道：
    “傳聞戰國末期，楚幽王為鎮湘江水患，曾鑄 “水脈鑒”。”
    “楚地多水患，幽王命工匠取衡山銅礦，仿大禹治水時的 “鎮川鑒” 形製鑄造，盤心凸起是象征定海神針，蟠虺紋是鎮水的水族，銘文是當年祭祀河神的禱詞。”
    “秦滅楚時，楚軍敗走前將其沉入湘江深處，從此“水脈鑒”消失，這都是野史記載，曆史上是否真的有水脈鑒這東西，誰也不清楚。”
    “不過，你們看看這鏽色裏帶的水沁，應該是劉家人用特殊手法做出來的，就是要製造出一種，這青銅鑒是從水裏撈出來的假象。”
    兀地，李沐琳將青銅鑒擺在桌子上，她目光掃過地下室，看向周無命：“大哥哥，有水嗎，要清水。”
    周無命不知道李沐琳要清水做什麽，但還是吩咐了門口的馬仔，去端一盆清水過來。
    片刻後，清水送到了李沐琳的麵前，李沐琳端起水盆，在三人疑惑地表情中，小心翼翼的往青銅鑒裏注入清水。
    一邊倒水，還一邊圍繞著青銅鑒轉著圈，變換著各種角度，打量著其底部，直到清水占其一半，才放下了水盆。
    “阿麟哥，大哥哥，凱旋哥哥，你們看，現在這青銅鑒注入了清水，底部是不是在慢慢的，出現一種雕刻文？”
    “永鎮水患，這應該是楚國的文字，沒錯了，這應該就是以楚幽王的水脈鑒為模板，複刻出的水脈鑒。”
    拍了拍手上的銅鏽，李沐琳笑眯眯的搶回半隻龍蝦繼續啃，含糊不清的道：
    “劉家每出手一件仿製古玩，都會贈送配套的產品介紹，胖哥哥，你還要藏拙嗎？”
    “服了，服了服了，我王胖子這輩子沒服過誰，琳妹子，哥服你了，不愧是李家傳人！”
    王胖子見三人都望向了自己，便來到木箱子旁，從裏麵拿出兩本小冊子遞給李華麟：
    “琳妹子說的沒錯，劉家要麽不出手，出手的銅器必定帶說明書，這次運來的銅器，每個都有說明書，還有配套的鑒定證書。”
    “當然了，銅器是假的，鑒定證書自然也是假的，但咱們是要賺洋鬼子的錢，自然要做戲做全套的！”
    “你們放心，這些銅器配套的證書，都是劉家家主弄的，跟當地文物局蓋的章，有了這些證書，假的也是真的！”
    “行啊胖爺，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深藏不露了！”
    李華麟翻看著銅器說明書和鑒定證書，見上麵果然如王胖子所言，有內地文物局的鋼印，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他將說明書和鑒定書遞給周無命和李沐琳，隨手輕輕錘了王胖子一拳，王胖子下意識“癱倒”在地，又向著重機槍顧湧了過去，
    隨後一把抱住重機槍，撒嬌道：“你好凶耶，打的胖爺痛痛的，胖爺不管，必須要補償...”
    “咦”，李沐琳見王胖子學自己的口氣撒嬌，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都打開！”
    周無命拿過撬棍，接連撬開了幾個木箱子，取出了幾件銅器，見果然都如王胖子所言，皆有說明書和鑒定證書。
    縱然他再不願意笑，此時嘴角也不由勾起弧度，遂放聲大笑：“好你個胖子，之前華麟跟我說，你會從內地送來一批古董。”
    “雖然是假的，但隻要請了專業的鑒寶大師來做托，那絕對能狠狠的忽悠洋鬼子一筆錢！”
    “之前我還半信半疑，現在看到了這些東西，我是徹底放心了，不愧是華麟，十幾天的時間給你，你都能給我這麽大的驚喜！”
    李華麟將王胖子從重機槍旁推開，嫌棄道：“這東西我也喜歡，可它隻能擺在這裏，拿出去，你就死定了。”
    遂在牆上找了找，找到一把銀質左輪丟給王胖子，笑道：“1880 年伯明翰造的韋伯利左輪，周老大的收藏品之一，送你了。”
    見王胖子愛不釋手的把玩，李華麟繼續道：“在香江期間，這東西你可以用來防身，但回了內地，你最好把它藏起來。”
    王胖子聞言連連點頭，納悶道：“華麟，地下室本來就返潮，你這別墅還靠在海邊，肯定更潮，這麽多槍械就這麽擺著，久了就生鏽了吧？”
    李華麟指了指一旁臉色陰沉的周無命，調侃道：“這裏平時不讓任何人進來的，縱然這些槍炮放在地下室裏也不怕。”
    “這地下室早就翻修過，有一定的防潮性，加上周老大每天都會來把玩槍械，給槍械做保養，這也是他的愛好之一。”
    遂看向李沐琳，丟給她一塊沉甸甸的金條：“小丫頭就別玩槍了，這個就當見麵禮了。”
    “金條耶，謝謝阿麟哥，謝謝大哥哥。”
    李沐琳下意識接住金條，感受著金條的重量，滿眼睛都泛著亮光，張嘴就咬了下去，痛的直流眼淚：“好硬”。
    周無命無奈的瞪了一眼李華麟，那意思是：你個臭小子，就知道拿老子的東西送人情！
    門外響起交談聲，馬仔推門而入，往地下室內運著箱子，一人湊到周無命的身邊，低語道：
    “老大，這是焦皮送來的第三車貨，已經全部運完了，帶人離開了。”
    周無命注視著幾人將箱子摞好，點了點頭：“今天的事都咽在肚子裏。”
    “明白。”馬仔們搬運完木箱子，便恭敬的退出了地下室，將鐵門帶上。
    周無命繼續掄動撬棍，將新運來的木箱子全部打開，一件件的檢查著內部物件，
    這最後一批的木箱子裏，全部都是高仿瓷器，玉器，還有各種銀器首飾。
    李華麟看向王胖子，王胖子嘿嘿一笑，在木箱子堆裏翻翻找找，找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遞給周無命：
    “幾個月前，華麟說他兄長要結婚了，讓我弄一個像樣點的玉器首飾，當做禮物。”
    “我一個琉璃廠的二道販子，手裏肯定是沒好貨的，但一段時間下來，還真讓我遇到一件合適的。”
    遂看向李沐琳：“琳妹子，你是鑒寶大家，給開開眼吧，我就不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了！”
    “嗯...這看著是個真東西啊。”
    李沐琳聞言，接過周無命手裏的盒子，取出一支鳳釵打量著，
    金累絲嵌紅寶石鳳釵，釵頭鳳凰展翅，尾羽分三支，每支綴一粒鴿血紅寶石，
    鳳身用 0.1 毫米金絲盤出纏枝蓮紋，底座鎏金隱現 “宣德年製” 陰文款，不由嘖嘖道：
    “宣德宮造的活兒，金絲是‘焊藥點累’技法，寶石看包漿是老坑的。”
    “目前市麵上能見到的宣德金器，十件裏九件是仿的，這隻鳳目眼珠用的是鴿眼藍寶石，隻有宮裏才敢這麽用。”
    遂看向王胖子：“凱旋哥哥，想不到你還能弄到這麽好看的鳳釵，門路可以啊。”
    王胖子得意的一揚下巴，對著李沐琳眨了眨眼，那意思是，你也不看看你胖哥是誰！
    隻是臉上還未消退的紅腫，為他傲嬌的表情上，多了幾分瑕疵。
    李沐琳將鳳釵放在了盒子裏還給周無命：“大哥哥，縱然是宣德金器，也分三六九等，宮裏的物件也是一樣！”
    “胖哥哥這支鳳釵，絕對是宣德金器裏品相極好的，怕是皇帝賞賜給貴妃之物，價值上限不好估量，但下限可以卡在4萬華夏幣。”
    周無命嘴角勾起幾分笑意，看向李華麟：“你小子總是會給我驚喜，下次別這麽浪費了。”
    李華麟嘴角勾起弧度，聳了聳肩道：“浪費，香江賺的錢，我連百分之一都帶不回內地，就隻能在香江花。”
    “我這一輩子能來幾次香江，浪費點怎麽了，不浪費，那叫財神嗎！”
    遂看向王胖子，敲了敲他的肚皮：“能弄到這份禮物，還是靠胖子。”
    “你要謝，就請他天天吃海鮮吧，吃到吐為止。”
    周無命對著王胖子點了點頭，幽幽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李華麟走到手雷箱子旁，坐了下去，隨手拿過子彈夾把玩著，笑道：
    “現在萬事俱備，明天開始，你就散出風去。”
    “就說內地魔都的沈家，在抗日期間給小日子收集的國寶，被人從海裏打撈出來了。”
    “而且這批國寶，有消息走漏，已經暗中抵達香江，極有可能會在霍華德的慈善晚會上出現。”
    “我就不信了，那些洋鬼子聽到這個消息，會不心動？！”
    “但物以稀為貴，這次我們最多放出兩件青銅器，三件玉器，準備釣魚。”
    “慈善，慈善，別說這些洋鬼子分不清真假寶貝，就算能分清，慈善舞會的拍品，他們也得咬牙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