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嗡——————
    怎麽回事……這劇烈的耳鳴……
    陳千陽一隻手捂著額頭，艱難從床上坐起身子。
    休息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呼~這就是躺了三年的代價？還真是沉重，早知道就不去出這個頭。”
    走到窗邊，拉下窗簾，看著日漸崩壞的城市。
    “花了這麽大代價，好像結果也並沒有怎麽改變。”
    感覺像是小醜，到頭來白忙活。
    黑卡？現在人類文明還不知道在不在，要它有何用。
    臉頰處好像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劃過。
    太陽灑在臉上，難道是太陽的溫度？
    摸了摸自己臉，粘粘的，顯然不是。
    轉過手掌，上麵全是血。
    ？
    這是？
    耳鳴也能流血？難道最近壓力有點大的原因？
    抽了幾張紙巾，簡單擦拭下。
    垃圾桶裏全是漏紅的麵紙。
    “昨天剛補充的一點食物營養，就這麽浪費了……”
    話說一半，鼻子裏有股熱熱的液體，不受身體控製的往外流。
    ？
    “這次又是什麽？”
    抬起手背，擦了擦鼻子，聞了聞。
    一股鐵鏽味，手背上同樣是鮮血。
    緊接著，眼睛也開始往外冒血。
    “為什麽？”
    噗——
    一口鮮血從嘴裏吐出，濺在地上……
    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感襲來。
    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到廁所，看著牆上的日曆，還是三年前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等等……第一天？
    怎麽感覺好像有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忘了……
    皮膚開始向下耷拉，變得暗淡。
    腦海中回想起醒來的第一天，旁邊的護士說的話。
    『你們的身體都是流水線根據虛擬數據自動生成……打完這針生命維持素……就可以去報到……』
    想起來了，生命維持素……
    這難道就是沒有打生命維持素的後果？
    “靠……之前都忙著賺錢，升級，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現在的體能隻能勉強扶著圍牆，才能維持站立姿態。
    “明明有很多機會，都已經賺了那麽多錢……怎麽就沒想著買點？”
    不對……
    之前臨走時，他們好像送的背包裏……有一針備用。
    “背包……”
    視線開始模糊。
    隻記得當時把背包放在門口櫃子裏。
    “櫃子……”
    現在的身體就連一步路都走不了，感覺隨時會散架。
    ——閃！
    腐朽的身體瞬間從廁所邊消失，來到門口鞋櫃。
    咚——
    整個人背靠著癱倒在櫃子前，身體加速崩壞。
    “拜……拖……在給幾秒鍾！”
    伸出顫抖的手，死去的皮膚角質皮像雪花一樣掉落。
    哢——
    櫃門打開。
    果然，還在裏麵，一把拉出背包。
    取出裏麵的盒子，打開。
    所幸，東西還在。
    卡拉卡拉——
    全身的骨頭已經開始異響。
    唰——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把抓住針劑，拔出蓋子，插在手臂上。
    滋——
    生命維持素進入肌肉組織，崩壞停止。
    體力和精神直線恢複。
    陳千陽倚靠在櫃子門板上，閉著眼睛，胸腔上下起伏。
    半小時後。
    “撿回一條狗命……”
    剛想站起身，左手撐著地，手指好像摸到櫃子縫隙中間有紙張的觸感。
    抽出。
    “這是……感謝信？”
    怎麽會在這種地方，當時因為沒看這個，還被向日葵田的管理員罵了，“對了，叫晴蕙。”
    現在看是不是太晚了，不過……看一下也無妨，現在任何來自另一個活人的信息，對孤獨的陳千陽來說，都是一種救贖。
    打開泛黃的信封，抽出粉色紙條，“沒想到她人還怪少女心的。”
    『敬愛的陳千陽：
    想必您一定很好奇，這封信明明是在你來之前就準備好的，為什麽會提前知道您的名字，答案先按下不表，因為現在有更為緊要的事需要傳達給您。
    請在一個月內，盡快成長，並且，收集足夠多的生命維持素，下次見麵請不要問原因。
    至於為什麽知道您是通關者，現在也不是重點，您應該關心在哪裏能找到生命維持素，相信聰明的你一定有辦法找到。
    如果一個月後實在找不到，那時您還活著的話，請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
    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當麵說……而且這信……怎麽感覺它一開始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不過，現在也確實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根據之前的情報，這玩意隻能維持一個月，也就是說，現在自己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
    要在一個月內找到下一瓶生命維持素，如果根據紙條的留言，前往省會江城，作為人口3000萬的超大型城市，肯定有。
    但……陽城距離江城，可是有足足2000公裏……
    嚴格來說，陽城隻能算是西北地區的邊緣城市，2000公裏直線距離上有很多城市，為什麽留言要讓直接去江城，而不是沿途的其他城市……
    為何要舍近求遠。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臉胡子，頭發齊肩，身體消瘦。
    “這……說是街邊的流浪漢也不會有人懷疑。”
    這麽遠的距離，一個月內想到達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且，這身體，現在還太虛弱。
    “先看看這附近的醫院或者是藥店，有沒有剩餘……”
    在出發前，至少也得把身體調理好。
    說幹就幹，以防萬一，將房間內所有罐頭、幹糧和生活必須品放進收納戒指。
    開門，19樓的嵌合體昨天已經清除，電梯不能用，今天的狀態比昨天好不少。
    為了節省魔力，陳千陽選擇走步梯，順道將步梯內的嵌合體魔物清除幹淨。
    白天的小區非常安靜，和昨天晚上形成鮮明對比，這群納合體還真是晝伏夜出。
    走在大街上，記得小區旁邊就有一家藥店。
    走了大概一公裏，綠底白字招牌出現在陳千陽的眼前。
    門店鋼化玻璃全碎，裏麵貨架也東倒西歪，各種藥瓶散落一地。
    看著頭頂藥瓶分區。
    消炎藥……
    保健品……
    婦科……
    “所以，這生命維持素，到底屬於哪個分類？”
    走到保健品分區，東西還剩不少，估計大家走的匆忙，很多東西都沒及時帶走。
    有維生素c……
    “顯然，這玩意和生命維持素應該不是一個東西。”
    看了半天，收集了一些日常必備藥品後便離開藥店。
    藥店是不能指望，這應該算是特殊藥品，一般藥店估計沒有。
    解鈴還須係鈴人。
    陳千陽決定回到出生地醫院，回到當初想醒來的地方。
    幾分鍾後。
    來到市人民醫院住院部，記得當初就是從這個門出來，還被分為d級人才……
    記得有個粉色頭發女孩，給自己分配了宿舍，名字是……
    算了，名字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