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像是給她開了個玩笑。
    等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從媽媽這個角色，變成了奶奶。
    睡熟的丫頭，就像是小時候的兒女一樣。
    ……
    “南芷呀，真好。”
    蕭晴滿臉笑容，眼神在沐雨身上移不開。
    蘇南芷也很開心，坐在沐雨身旁。
    蕭晴關心的問，“奶夠吃的嗎？我生齊楓的時候，奶都不夠，後來是貼補的奶粉。”
    蘇南芷有些害羞，笑道，“沐雨都吃不完呢，漲得慌我難受。而且，這個丫頭不吃奶粉。”
    蕭晴噗嗤一笑。
    她又溫柔的撫摸著蘇南芷的頭發，有些心疼地說，“二十歲就生孩子了，要是給你的爸爸媽媽知道，他們不知道該有多心疼呢。”
    別的孩子二十歲也許還在父母身邊。
    亦或是，在學校裏還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蘇南芷是齊楓養的。
    沒有齊楓，她不知道在哪裏呢。
    蘇南芷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所以，她甜甜地笑道，“二十歲生孩子的女孩子有很多哦，我有好幾個發小，她們十八歲就生了呢。”
    蘇南芷這麽說，蕭晴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真好。”她笑著。
    “南芷，你和媽媽說說，這些年，家裏都發生了什麽，齊家都發生了什麽？”
    蕭晴對此一無所知。
    她隻知道老爺子病重了，離開了。
    後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
    蘇南芷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講。
    就從南山大學開始吧。
    那裏，是夢的開始。
    於是，蘇南芷道，“南山大學，剛開學的第一天，我就和哥哥認識了，那時候，哥哥說齊康華和齊健正在對付他，他逼他離開齊家，不給他留活路。”
    “嗯。”蕭晴嗯著，聽著。
    “哥哥那時候開著一輛邁凱倫，然後他把爺爺給他在南山的房子賣了，車也賣了，他找到了白龍江，投資了白金翰。”
    “後來，哥哥要在南山投資天堂村，因為資金不夠，可南山的八個銀行都是齊康華的人，他們沒有聽爺爺的話，限製了哥哥對天堂村的投資……”
    聽著蘇南芷說起這些，蕭晴想了想。
    她說道，“南山八家銀行，有兩家以前跟你爸有些交情，沒想到，他們也會做這種事。”
    蘇南芷努努嘴，“那時候，爸爸和你都不在了，他們都覺得齊家是二叔的齊健的，所以就……”
    “那後來呢？”蕭晴接著問。
    “哥哥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女孩兒，就是夏若初……”
    “你剛剛說的那個若初姐姐是嗎？”蕭晴笑著說。
    “嗯，若初姐姐可厲害了，她給哥哥出了主意，利用外來的投資，架空八大銀行，成立自己的金融機構。”
    “然後，若初姐姐和哥哥去了東省，找到了許立表哥和二姨。”
    “二姨一聽說哥哥要這麽做，就動員了許家的所有人脈，帶著東省的各大豪門進入了南山。”
    “之後，哥哥建立了東齊集團，拿下了天堂村的開發權，若初姐姐特別厲害，幫他穩住了東齊。”
    蘇南芷提起的若初姐姐，讓蕭晴不免想象了起來。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兒？
    她能夠幫自己的兒子，做這麽大的事情？
    ……
    “東齊集團剛成立不久，哥哥和若初姐姐又去了一趟東省。”
    “那一次，齊健派人第一次刺殺哥哥，哥哥後背挨了一刀。”
    蘇南芷一五一十的講述著。
    聽到齊楓挨了一刀，蕭晴一臉的揪心。
    “齊康華，太愚蠢了。”蕭晴道。
    “哥哥後背上現在還有疤呢，不過沒什麽大事。然後過去不久，落雲姐姐就出現了，她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姐姐人可好了，那段時間哥哥一直在忙，都是她在照顧我。”
    “落雲姐姐比我們大好多歲，我有時候總覺得，她像個媽媽一樣，還溫柔，還賢惠。”提到何落雲，蘇南芷充滿了悲傷。
    她真的太喜歡何落雲了。
    甚至覺得，自己都沒什麽好送給她的。
    而蕭晴則在想，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能讓蘇南芷提起她會有一種見到母親的感覺？
    那一定是一個，溫柔似水、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吧？
    “南芷，你繼續說。”蕭晴聽得很認真。
    她唯恐，錯過這些事情。
    很感興趣，也會隨之想象，當時的場麵。
    蘇南芷嗯道，“然後，為了籠絡人，哥哥和若初姐姐就去找了沈岩哥哥。”
    “沈岩，那是你爸爸的好兄弟。”蕭晴認識沈岩，甚至臨走前齊源交代過，讓他幫忙照顧自己的兒子。
    “嗯，可是沈岩的老婆在境外被那幫壞人殺了，從此以後，沈岩就墮落了。”
    蕭晴有些傷感。
    沈岩的女朋友她見過，一個很懂事的女孩兒。
    蘇南芷又是一笑，“不過現在好了，沈岩哥哥有個女兒，就是她老婆生的，他一直不知道，叫沈蕊，他們現在相認了。”
    “而且，他和我一個同學薑夢楠，正在談戀愛呢。”
    蕭晴有些失神。
    沈岩，以前是多麽堅強的一個男人。
    沒想到，也經曆了家破人亡的事。
    她擦了擦眼角，“南芷，你接著說……”
    蘇南芷道，“後來天堂村和東齊集團一切都好，若初姐姐幫忙運營。但是那天，哥哥帶我回老家，發生了一件事。”
    “哥哥被人用箭弩射傷了，箭弩上麵塗了蛇毒，那種蛇毒，又很難找到血清。醫生和我說，他有生命危險。”
    “哥哥昏迷了好久，可他在昏迷之前，讓我們都不要聲張。”
    “那支箭，是二叔和齊健要殺他。”
    聽到這裏，蕭晴呆住了。
    ……
    此時，蕭晴的腦海中幻想著那種畫麵。
    兒子在醫院裏躺著，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還是個孩子呀。
    “可是，好人有好報。哥哥之前幫助了一個叫星夢的女孩兒，剛好那個星夢，她的血液裏，可以提取抗蛇毒的血清，她就二話不說給哥哥捐了好多血。”
    “哥哥，又活著回來了。”
    蕭晴已經哭了。
    蘇南芷說這些的時候，眼淚也掉了下來。
    太難了。
    想活著實在是太難了。
    蕭晴知道，自己對不起他。
    如果她在家裏，齊康華不敢這麽做。
    她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麽的嚴重。
    “那個時候，慕星就一直守在醫院裏，到處給哥哥找血清，我們大家都很害怕，害怕哥哥會死。”
    “為了顧全大局，若初姐姐在南山坐鎮，可我們都知道，哥哥的命運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
    “一旦走錯，他可能就再也不會醒來了，我還記得那天，是8月9號。”
    “8月9號？”
    蕭晴抬起頭。
    那是基地裏，毒氣泄露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裏，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