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有些刺耳。
    史南林抬起頭。
    徐忠友抬起頭。
    孫玲萘抬起頭。
    所有人抬起頭，共同看向了碼頭的最裏麵。
    那裏，一道身影正在緩緩走來。
    這是一個男人。
    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呢？
    在眾人眼中，首先感受到的那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他穿著一身西裝，雙手負背身後。
    一步，兩步，三步。
    越來越近。
    那張臉上，帶著與他這個年齡不符合的殺意。
    眼神當中，流露著一股股的狠辣。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無比的熟悉。
    ……
    “齊楓！”
    突然，徐忠友激動的吼了一聲，他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是他。
    是齊楓。
    他還活著。
    他回來了。
    當看到他這一刻，孫玲萘也雙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在孫玲萘的旁邊，那些反對楊國明的人無不是一陣激動。
    他們直勾勾地看著齊楓。
    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安全感。
    “真的是他。”孫玲萘哭著說。
    “齊總，是齊總……”
    “哈哈哈！”
    “哈哈哈，齊總回來了。”
    “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
    他們笑出了眼淚。
    笑出了自信。
    誰也沒有想到，今天在這裏會出現這樣的反轉。
    ……
    可有人喜，有人呆。
    當齊楓出現的那一刻，最為呆滯的應該是史南林了。
    走來的這個身影告訴他，所有的一切全完了。
    包括他這條命。
    而那些讚成楊國明的人，也都在這個時候徹底的張大嘴巴。
    他們腳下想要後退，卻發現根本就挪不開步伐。
    沒有人能夠想到他還能回來。
    沒有人能夠想到今天會發生這種事。
    可眼前這一切都是事實啊。
    他們沒有做夢。
    任何人都沒有做夢。
    終於。
    在無數道目光下，齊楓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在眾人麵前停下。
    還是熟悉的樣子。
    這個樣子讓他們感到可怕。
    靜！
    碼頭上靜如死寂。
    沒有人說話，都在靜靜地看著。
    齊楓也沒有開口，隻是掃了一眼所有人。
    他們在想齊楓會幹什麽。
    可他們猜不透。
    安靜持續了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終於，齊楓抬起頭，開口了。
    ……
    “徐老。”
    齊楓叫了一聲。
    他表情平淡，但言語當中不容置疑。
    聽到齊楓叫自己，徐忠友快步走了出來。
    他恭恭敬敬地說，“齊總。”
    齊楓示意了一下。
    此時，一身旗袍的何落雲搬過來一張椅子放在了一邊。
    何落雲抿嘴一笑，“徐老，您請坐……”
    “這……”
    徐忠友瞪大眼睛看著齊楓。
    讓齊楓的女人親自給自己搬椅子，這得是多大的麵子？
    徐忠友激動的渾身顫抖，說道，“齊總，這……這太……”
    何落雲說道，“徐老，您在會議上的一幕，齊楓都看在眼裏，您為我們齊家做了這麽多，這是應該的。”
    徐忠友崩潰了。
    他擦了擦淚，點頭道，“謝謝，謝謝！”
    徐忠友坐了下來。
    看著徐忠友坐下，史南林等人都呆在原地。
    原本，他們是等著楊國明收拾這些人。
    可眼下發生的一幕讓他們始料未及。
    隨著徐忠友坐下，何落雲帶著夏若初、慕婉辭、沈初葉三女搬來了一張又一張椅子。
    這些椅子一一排開，直到最後一張放好，四女退了下去。
    馮績給齊楓搬過來一張。
    齊楓坐了下來。
    “今天會議上，投了反對票和棄權票的，請坐……”齊楓說。
    ……
    不少人麵麵相覷。
    但是，卻沒有人敢坐。
    這畢竟是齊楓的女人親自服務的，他們自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見沒有人敢坐，齊楓道，“孫玲萘，你打個頭，帶著大家坐下，今天沒你們的事，看戲就行。”
    孫玲萘聞言深吸了一口氣。
    “大家過去坐吧！”孫玲萘說。
    說完，孫玲萘走了過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這一坐，孫玲萘身邊的所有人都坐了過去。
    所有投了反對票的全部坐下。
    棄權票的人齊楓並沒有怪他們，最起碼，他們為了自保並未生出背叛齊家的心思。
    而下麵站著的，則是史南林他們。可以明顯看出，他們都很緊張。
    甚至是，恐懼。
    曾經見識過齊楓的狠辣，他對齊健尚且如此。
    今天，好戲開演了。
    齊楓靠在椅子上，淡淡地開口說，“吳鄭在跳樓之下，誰去見了他，站出來！”
    話音落下，所有人後退。
    隻有史南林顫抖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別讓齊少再說第二遍。”馮績怒道。
    話畢。
    史南林顫抖地往前走了幾步。
    他終於承受不住內心的那股壓力，撲通一聲跪在了齊楓的腳下，低著頭渾身顫抖。
    史南林感覺自己快瘋了。
    ……
    “吳鄭，你弄死的？”
    齊楓看著身下跪著的史南林，緩緩詢問道。
    史南林不敢回話，頭磕在了地麵上。
    齊楓則一把抓住了史南林的後脖頸，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看著這張老臉，齊楓道，“在齊氏集團，除了姓齊的以外，其他人都可以被推翻。”
    “齊總……我……”
    史南林哭了。
    他不敢看齊楓。
    在齊氏，史南林算是兩朝元老。
    如果算上齊源這一代的話，應該是三代。
    他和齊家三代人打過交道。
    齊楓說，“半年前，我家大姐就一直在讓我看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包括有關曆史的書籍。”
    “史南林，我聽說你還是個曆史學家？”齊楓問。
    “是！”史南林哭著回道。
    “我記得，洪武年間有一個叫什麽什麽玉的人，你知道他吧？”齊楓再問。
    “知……知道……”史南林崩潰地回道。
    “那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齊楓第三次問。
    當這句話落下，史南林已經跪不住了。
    他的身體不斷地抽搐著，甚至連直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齊楓笑了。
    他看著麵前的史南林，“你要弄我齊家三代，我這人比較善良，隻動你兩代人。”
    “馮績。”
    “剝了他。”
    齊楓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