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試圖從床上起來。
    恰巧，薑夢楠帶著小蕊買早餐回來了。
    一進門，薑夢楠就頓了下，“齊楓，你回來了？”
    “齊楓叔叔。”小蕊牽著薑夢楠的手，甜甜地叫了一聲。
    齊楓放下書。
    他將小蕊抱了起來。
    齊楓笑道，“這才半年多不見，小蕊又長高了。”
    小蕊問，“齊楓叔叔，你的病好了嗎？”
    齊楓摸了摸小蕊的頭，“當然，要是不好怎麽能把你抱起來？”
    沈蕊笑得很開心。
    薑夢楠將沈岩扶了起來，靠在床頭上。
    薑夢楠說，“齊楓你吃過飯了沒？”
    齊楓放下小蕊，“夢楠，你先帶小蕊出去走走，我和沈岩說會兒話。”
    薑夢楠嗯了一聲。
    小蕊牽著薑夢楠的手和齊楓揮揮手，“齊楓叔叔拜拜。”
    一大一小兩個美人走了出去。
    齊楓在沈岩床邊坐下。
    ……
    “你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沈岩問道。
    “袁大同已經死了，那個叫張四方的我帶到京城來了。”
    “黑撒的康超你應該知道吧？”齊楓看著沈岩。
    沈岩點點頭。
    他說道，“是他幫了我，要不然的話，我比這受傷嚴重。他是袁大同的幹兒子？”
    齊楓搖頭道，“康超是康家人，康陽的叔叔，在黑撒當臥底。這一次這麽順利，也是因為有國內在撐腰。”
    沈岩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沈岩道，“我聽說，如果不是齊源來了，雲端的羽翼就要升空了是吧？”
    齊楓笑了。
    “我有這麽重要嗎？”沈岩笑著問。
    “你覺得呢？”齊楓反問他。
    沈岩看著天花板，“行了，客氣的話我就不和你說了，多難的路都走了，不差這一次。”
    “接下來，還有什麽打算嗎？”
    境外的布局再次穩定了。
    這個能穩定多久，取決於往後會發生什麽事。
    齊楓道，“還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弄明白，不過也不用著急，後麵一步一步來吧。”
    沈岩道，“你能回來就好，多餘的話就算了。”
    齊楓點點頭。
    他又和沈岩坐了一會兒。
    不過兩人基本沒說什麽話。
    他和沈岩本身已經是過命交情了。
    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會一直一起走下去。
    所以，客氣的話齊楓沒有再說。
    沈岩為他所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止這一件。
    沈岩也迎來了自己的回報。
    為了救他，齊楓也耗費了很大的代價。
    最起碼他知道，在齊楓這裏，他沈岩不是能用金錢和利益衡量的。
    什麽是兄弟？
    一個能夠為了你，毫不猶豫的進入危機四伏的戰場上。
    另一個能夠為了救你，不惜傾家蕩產，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來賭注。
    如此，便是夠了。
    ……
    齊楓坐了兩個多小時。
    期間會偶爾有些交談，也是談一些境外的事情。
    之後齊楓就站了起來，“你好好養傷，這段時間就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等你傷好了，你還得到我這來。”
    “行，你回去吧，家裏幾個女人也在等著呢。”沈岩應道。
    齊楓捏了捏沈岩的肩膀。
    他覺得自己和沈岩沒那麽多客氣話說。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證明，他們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齊楓拉開門走了出去，薑夢楠和沈蕊正坐在的椅子上吃早餐。
    見齊楓出來，薑夢楠站了起來，“齊楓，你好了？”
    齊楓從身上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薑夢楠。
    薑夢楠一陣疑惑，“齊楓，你這是幹嘛？”
    齊楓道，“沈岩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挺辛苦的，這些錢你拿著給自己添一些衣服首飾。”
    “我有錢。而且沈岩走之前給我留了好多，根本就花不完。”薑夢楠沒有接。
    齊楓將卡塞進了薑夢楠手裏。
    齊楓道，“花不完就存著，以後你和沈岩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薑夢楠沒有要，沈蕊則接了過來，嘻嘻一笑，“謝謝齊楓叔叔，我替媽媽收了哦。”
    這聲媽媽讓薑夢楠臉蛋一紅。
    齊楓摸了摸小蕊的頭，“小蕊，要乖乖的聽話。”
    “知道了。”沈蕊回道。
    “齊楓，謝謝你。”薑夢楠說。
    “謝我什麽？”齊楓問。
    “謝謝你沒有放棄沈岩。”薑夢楠抿著嘴唇。
    齊楓擠出一絲笑容，“客氣的話就別說了，你好好照顧沈岩，有什麽難處就和我講。”
    薑夢楠嗯道，“我知道了。”
    “小蕊，親一下……”齊楓蹲了下來，指了指自己的臉。
    沈蕊在齊楓臉上親了一口。
    齊楓站了起來，笑道，“那好，我就先走了，小蕊拜拜。”
    沈蕊揮了揮手，“齊楓叔叔拜拜。”
    ……
    離開了醫院。
    齊楓上了一輛車。
    薑夢楠站在醫院大樓的窗戶旁，看著樓下的齊楓。
    開車的人是馮績。
    等齊楓上去，馮績就笑道，“齊少，現在去哪？回齊家嗎？這段時間，嫂子她們可是天天在念叨你。”
    “去墓園吧！”
    “我想，去看看老爺子。”齊楓輕聲說。
    “好。”
    半個小時後。
    齊楓來到了墓園。
    “你們在這等著，不要跟過去。”齊楓交代了馮績一句。
    “知道了。”
    齊楓踏上台階，一路來到了齊龍的墓碑前。
    站在爺爺的墓前，齊楓說不出的平靜。
    看著墓碑上爺爺的照片，回望著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經曆。
    從和二叔相爭，到現在為了守住齊家。
    這中間發生的一點一滴，一幕一幕。
    一次次經曆，一次次脫胎換骨。
    齊楓有好幾次距離死亡很近。
    他先前可能不太理解爺爺。
    但經曆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又突然發現，其實老爺子也有很多的無奈。
    齊家還有多少秘密瞞著他，齊楓不知道。
    爺爺做的是對還是錯？
    齊楓無法去評價。
    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也許到了下一代。
    到了沐雨、齊閑長大，回望他們祖父的一生，可能會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爺爺和他一樣，親手殺過自己的親人。
    和他一樣屠戮了自己的兄弟。
    這就是一個因果。
    齊龍殺了兄弟，齊源殺了兄弟。
    而齊楓何嚐不是這樣？
    那麽如果有一天齊閑長大，他會做這種事嗎？
    路還有很長。
    不是走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
    孩子的教育，齊家的核心。
    這一切，太多太多了。
    “你的事，還是留給沐雨和小閑去評論吧。”
    終究，齊楓說了一句。
    而後的他轉身離開了墓園。
    是時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