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在俊美臉龐上洋溢。
    前所未有的喜悅，填滿心間！
    孔陽麵向在場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認真道：
    “多謝諸位不計前嫌！”
    “我來人族，要學的不止是武道，更重要的是如何‘做人’。”
    “況且，‘七品雷池’於我而言，已經足以......”
    “七品雷池？”
    冷喝聲響起，一道光影驀然亮起，在長桌上首匯聚。
    一瞬之間，會議廳內所有人眉頭皺起，盯向索寒川旁邊。
    中年人下頜緊繃，麵容威嚴，正是葉浩！
    “葉浩！”
    索寒川大手拍桌上，怒噴道：
    “這是我軍部會議，你有什麽權力指手畫腳？”
    “索部長，稍安勿躁。”
    葉浩輕輕搖頭，淡定道：
    “當初，蒼龍議會指令，教育部派遣異族學生進駐邊疆要塞。”
    “我身為副部長，自然有權力參與其中。”
    簡簡單單一句話，將索寒川堵住。
    葉浩目光跨越長桌，落在孔陽身上，眼皮輕抬。
    “雷池，乃我人族先輩遺澤，豈能輕易交予異族使用？”
    話音落下，
    孔陽臉色瞬間煞白，車羽菲作為在場唯二異族，同樣麵色漲紅，敢怒不敢言。
    旁邊，李青山突然笑了，被逗笑了！
    “葉副部長！”
    李青山眉毛一挑，笑意盈盈道：
    “我記得，孔陽好像是你親自送來要塞的吧？”
    “我沒說錯吧？葉‘副’部長！”
    一口一個“副”部長，聽得在場七階嘴角上揚，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席娜更是唯恐天下不亂，接話道：
    “沒錯，沒錯！”
    “我還記得葉‘副’部長當初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軍部一定要一視同仁，絕對不能對異族有成見！”
    葉浩眉頭微皺，不過在看到李青山後，還是露出一個溫和笑容。
    “李青山，能對異族不計前嫌，你很不錯！”
    “法相‘化實’之後，可以來我手下，先在‘科長’的位置上曆練曆練！”
    “不過......”
    葉浩笑容一收，嚴肅道：
    “教化之道，並非一味施恩！”
    “你們之前的話沒錯，但那隻針對來人族‘進修’的異族，而孔陽......”
    “他已經沒有這個身份了！”
    話音落下，
    嗡嗡！
    一塊屏幕出現孔陽麵前，
    【爾不服教化，不尊人族禮教，教育部已開除“進修”身份，限期一年內離開蒼龍星係。】
    紅色字體，帶著濃濃警告意味，一個一個從屏幕上彈出，砸進心頭。
    孔陽站在原地，全身緊繃，微微顫抖。
    一句話，一紙遣返令，斷他前路！
    不服教化，不尊人族禮教？
    目光掃過全場，環視整個會議廳，孔陽突然覺得，眼前一幕充滿諷刺意味。
    曾經，被他倚作後盾，開口閉口不會有成見的葉浩，此刻正千方百計地驅趕他。
    而曾經的“對手”李青山，以及對他厭惡不已的眾多都統，卻先後出聲幫腔......
    孔陽笑了，笑容裏沒有瘋狂，也沒有歇斯底裏。
    隻有......釋懷！
    大山，或許遠不止一座。
    但眼前一幕，不正好證明他學會如何“做人”麽？
    “葉副部長！”
    孔陽目光直視葉浩，平靜道：
    “多謝教育部這些年來的照顧，我會盡快離開要塞。”
    話音落下，在場七階都統無不惋惜歎氣，麵色無奈與憤怒交雜。
    葉浩淡淡一笑，輕點下頜。
    “希望你回去後，戒驕戒躁，好好靜下心來，多看看書......”
    “等等！”
    兩個字迸出，廳內眾人都是一愣，看向孔陽旁邊。
    隻見李青山猛地起身，大手拍在孔陽肩膀上，一臉嚴肅道：
    “臨陣畏戰，當斬！”
    “啊？！”
    孔陽雙眼一突，嘴巴張大，眾多都統也是目瞪口呆。
    “哈哈哈，李青山說的沒錯！”
    索寒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轉頭盯向葉浩，意味深長道：
    “別忘了，‘天驕戰’從來不是學院比武，而是針對異族的戰爭！”
    “你有你的權力，但我軍部也有權力論功行賞！”
    瞬息間，所有人恍然明悟。
    這是要借著軍部，強行留下孔陽，強行開放雷池？
    就在葉浩皺眉之時，
    “索部長！”
    李青山麵色一正，再次開口。
    “之前分擔火力時，我獨自占用裂縫十餘天，對於其他天驕來說，實在太不公平。”
    “所以，我申請退出戰功榜排名！”
    “沒錯！”
    席娜眼珠一轉，立刻道：
    “李青山失陷異域時，還用了我的‘席娜一號’，殺怪......不對，是擊殺異族的效率，遠遠超過其他同僚，確實很不公平。”
    “咳咳！”
    任寒輕咳兩聲，認真點頭。
    “沒錯，雖然李青山出自我十三號要塞，但我也不能因此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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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刻，麵麵相覷的其餘七階都統，終於反應過來。
    李青山退出戰功榜排名，那孔陽不就能進“前三”，兌換“八品雷池”了？
    而李青山的“九品雷池”兌換，需要的隻有戰功，根本不用排名資格。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吵嚷“不公”，會議廳嘈雜的如同菜市場一般。
    “軍部的會議，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葉浩一聲感歎，壓下眾人話音，認真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戰功榜的作用，並非你想的那麽簡單！”
    “它不僅關乎當下，更事關你的前路。”
    “沒有一個高位排名，我也很難將你直接提到‘科長’的位置，到時你隻能從科員慢慢磨礪，一點一點積攢貢獻資源......”
    嗡嗡！
    震動聲打斷話音，葉浩皺了皺眉。
    隻見李青山已經低頭看向手腕，目光奇異，根本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葉浩搖搖頭，目光看向一臉冷然的索寒川，輕笑擺手。
    “索部長，何必如此？”
    “‘天驕戰’，到底隻是天驕戰！”
    “各域天驕來此，為的也隻是法相‘化實’，最終還是要前往角宿區各大部門、公司、宗派！”
    “也隻有走出去，方才有機會一點一點積攢出足夠的‘星界能量’，完成‘化虛’。”
    “有我教育部的‘遣返令’在，孔陽早已斷了前路，沒有任何一個部門、任何一家公司、宗派......”
    葉浩侃侃而談，話音篤定，會議廳內一時安靜下來。
    眾多七階都統麵色難看下來，他們都是從六階走過來的，自然明白其中曲折。
    索寒川眉頭緊皺，沉吟起來。
    的確，他有權力強行讓孔陽留在要塞，但要塞隻有現實能量......
    “索部長，我之前說過，來人族更多的是為了學習如何‘做人’！”
    孔陽笑容洋溢，對索寒川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索部長不嫌棄，我願意......”
    “等等！”
    又是兩個字，又是在身旁響起。
    孔陽笑容一僵，看向李青山再次伸出的手掌，哆嗦道：
    “又要斬？”
    “這次不用了。”
    李青山輕輕搖頭，手掌停在孔陽麵前，笑意盈盈道：
    “現在，我代表斬邪部，正式邀請你加入！”
    “什麽？！！！”
    一瞬之間，
    孔陽愣住了，在場所有七階都統愣住了，索寒川愣住了。
    葉浩，也愣住了。
    “李青山！”
    葉浩神色一變，不再和顏悅色，目光嚴厲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代表斬邪部？！”
    “一分鍾前，的確沒有。”
    李青山輕輕搖頭，視線跨越長桌，對上葉浩目光，嘴角緩緩上揚。
    “但現在，請叫我......”
    “李主任！”
    說話間，手指從屏幕一劃而過。
    一條消息出現在桌麵中央，展示在所有人麵前。
    【斬邪部——邀請函】
    【致李青山閣下：
    閣下自微末而起，一路斬邪除穢，而今更身先士卒，蕩平異域星空，甚合我司理念！
    且，曾聽聞閣下與我司包和同、倪墨川有所交集，有意加入。
    特此，正式邀請閣下加入我司，任職偵查辦公室—副主任。】
    【落款人：偵查辦公室主任——穀峰】
    現場，為之一靜！
    一封邀請函，峰回路轉！
    一時之間，在場七階都統忍不住麵露怪異，目光聚焦在葉浩身上。
    之前高高在上，開口“科長”，閉口“科員”，好似賞賜一般。
    而現在，斬邪部一出手就是副主任！
    “李主任！”
    孔陽朗聲開口，一把握住李青山伸出的手，挺胸抬頭道：
    “加入斬邪部，是我的榮幸！”
    “小孔，不錯嘛！”
    李青山讚許點頭，目光在看向葉浩，歉意一笑。
    “承蒙葉副部長的厚愛，不過‘科員’的擔子太重，隻能抱歉了。”
    “穀峰！”
    葉浩冷哼一聲，就要下線。
    “別急！”
    索寒川開口叫住，重新點出李青山的戰功明細。
    【當前戰功：7303萬+???】
    手指落到“???”上，得意一笑。
    “誰說沒有排名，就不能在戰功榜上？”
    “今日，我便讓你開開眼！”
    說話間，指尖劃動......
    .......
    與此同時，
    百座邊疆要塞，百棟戰功大廳。
    百萬天驕目光不時瞟向戰功榜，又盯向手腕通訊儀，等待“內幕消息”傳回。
    突然，
    “快看，快看戰功榜！”
    “怎麽回事？李青山的排名怎麽不見了？”
    “臥槽！真出bug了？”
    聲聲驚呼中，一道道目光聚焦榜單頂端。
    【戰功第一，費星野】
    【戰功第二，鍾俊】
    【戰功第三，孔陽】
    ......
    ......
    找遍前十、前百、前一千，依然沒有見到李青山的名字。
    而李青山排名消失，後麵所有人都順勢前進一名。
    “真的不見了？”
    就在所有人一臉懵逼之時，
    百座邊疆要塞內，一道道激光射線突然自大廳牆壁亮起，投射到巨大屏幕......頂端！
    真正的頂端！
    已經超出屏幕範圍的合金邊框！
    火光閃爍，金屬融化，一行字跡烙印於邊框之上。
    【李青山，1億戰功】
    刹那之間，百座邊疆要塞安靜下來，百萬天驕寂靜無聲。
    所有目光，一起聚焦於那短短一行字上。
    一絲明悟，從所有人心底升起。
    這一行字，不僅他們能看到。
    下一屆，下下屆......
    乃至無數紀元之後！
    隻要邊疆要塞還存在，隻要“天驕戰”還在繼續，無數後輩就一定能看到這一行字。
    戰功榜，百年一換！
    而李青山，
    不入榜單，也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較！
    哪怕千萬年之後，任憑榜單風雲變幻，銘刻在此的字跡都不會有絲毫變化！
    青山......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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