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正在校軍場觀看白虎軍操練，衛兵突然來報，說是草原特使前來，有要事求見於他。
    聽到這個消息，沈煉不由一愣。
    如今隨著沈煉成為三鎮節度使，白虎商行與柔然帝國之間的貿易，在郡主孛兒帖的關照下日益興旺，貿易額大幅攀升，雙方都賺得盆滿缽滿。
    平時的大小事務都由雙方人員共同磋商，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機製，不需要沈煉再耗費精力，怎麽今日有特使前來，難道發生了什麽特殊的事情？
    有些疑惑的沈煉命令將士們停止操練，暫時休息一會，然後讓手下把草原特使帶了進來。
    時間不長，幾個草原人趾高氣揚的走進了校軍場，來到沈煉麵前。
    見這個特使是一個生麵孔，沈煉更加感到奇怪，畢竟如果有重大的事情，一般是孛兒帖手下的商隊首領哈桑前來接洽，而不是其他的陌生人。
    “節度使大人，哈依姆帶來了至高無上的柔然皇帝的問候。”
    沈煉皺著眉頭問道。
    “哈依姆？是孛兒帖郡主派你來的？”
    哈依姆一副高傲的神色。
    “不，是尊貴的柔然皇帝派遣哈依姆前來這裏，至於孛兒帖，她已經不是郡主了，不過是一介亂黨而已。”
    這句話出口，沈煉不禁大吃一驚。
    “你說什麽？孛兒帖是亂黨？”
    哈依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當然，逆賊赤術密謀叛亂，已經被我柔然皇帝誅殺，他的女兒孛兒帖自然是亂黨，雖然暫時逃得性命，但是遲早會被抓住砍頭！”
    沈煉眼睛一眯，忍不住心頭大震。
    赤術就是孛兒帖的父親，也是柔然的左賢王。
    柔然帝國與藍星古代的匈奴相似，國內除了皇帝之外，以左賢王地位最高，一般由王儲擔任。
    根據柔然的傳統，如果皇帝駕崩，一般都是由左賢王繼承皇位，赤術可以說就是柔然帝國的皇太子。
    一國原本的皇太子竟然變成反賊被殺，說明柔然帝國內部肯定出了意想不到的巨大變故。
    看著一臉傲氣的哈依姆，沈煉沉聲問道。
    “你說赤術謀反被殺，那麽現在的皇帝是不是已經換了？”
    哈依姆讚許的點了點頭。
    “節度使大人果然聰明，老皇帝已然駕崩，如今我柔然皇帝乃是蒙格，英勇睿智，是草原上的一代雄主。”
    聽了哈依姆的話後，沈煉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蒙格乃是原本柔然的右賢王，一直覬覦柔然皇位，與赤術是死對頭。
    不用說，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肯定是蒙格趁著柔然老皇帝駕崩的機會，突然發起政變，在殺了赤術之後自立為帝。
    從對方的話裏判斷，在父親被殺之後，孛兒帖幸運逃脫，沒有被一同殺害，隻是不知道現在躲到哪裏去了。
    已經有了大致猜測的沈煉暫時放下對孛兒帖的擔心，看著哈依姆問道。
    “哈依姆，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麽？”
    哈依姆依然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節度使大人，我奉尊貴的柔然皇帝命令，前來通知你一件事情。”
    見沈煉沒有說話，哈依姆隻好繼續說道。
    “我們偉大的皇帝蒙格讓我來告訴你，雖然你以前和赤術交好，令我們的皇帝很不開心，但是隻要你繼續和我們做生意，皇帝就赦免你的過往。
    不過我們皇帝有一個條件，你們的商隊從我們柔然拿走了太多的財富，需要增加兩倍的商稅，而且要敞開供應鐵器，不得再進行限製。”
    沈煉聽後心中不由冷笑連連。
    這個篡位的蒙格真是異想天開，好大的胃口。
    空口白牙就想從自己這裏多拿走兩倍的商稅，還不能限製鐵器的交易，簡直是白日做夢！
    沈煉臉色一沉。
    “哈依姆，你們皇帝的這個條件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雖然見到沈煉麵色陰沉，然而哈依姆仍舊是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
    “節度使大人，我們偉大的皇帝已經很仁慈了，他並沒有追究你和叛賊赤術的關係，你應該感到慶幸，否則這次前來的就不是我了，而是我們柔然的大軍。”
    聽到對方語帶威脅，沈煉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一旁的李虎已經忍耐不住，大聲嗬斥道。
    “大膽！
    區區草原來使，竟敢當麵威脅我家侯爺，你想找死不成！”
    哈依姆見李虎滿麵怒容，被他的氣勢所懾，嚇得後退了一步。
    隨即哈依姆臉上閃過一絲羞惱之色。
    “這位將軍，哈依姆並不是威脅，而是在闡述事實。
    想我柔然帝國幅員萬裏，帶甲百萬，乃是當世第一大國，就算哈依姆到了你們的京都玉山城，依然會這麽說話！”
    李虎還要繼續開口駁斥，被沈煉抬手攔住。
    看著驕橫無比的哈依姆，沈煉冷笑著問道。
    “本侯答應了如何，不答應又如何？”
    哈依姆冷哼了一聲，囂張的說道。
    “節度使大人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和我們柔然帝國為敵，隻要你答應這些條件，你還是柔然最好的朋友，雙方以後還是可以安全的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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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如果節度使大人想要和我柔然為敵的話，那麽下一次前來的就不是我哈依姆了，而是我們的草原鐵騎。”
    放了狠話之後的哈依姆接著補充道。
    “聽說如今你們大乾被起義軍攪和得不得安寧，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朝廷還有力量來救援嗎？哈哈哈哈...”
    看到哈依姆目中無人的哈哈大笑，眾將士不由得全都怒目而視，恨不得當場將此人碎屍萬段。
    沈煉的臉色一變，並沒有當場和對方撕破臉，而是深吸了一口氣。
    “哈依姆，此事事關重大，本侯需要斟酌一二，你先回驛館休息。”
    哈依姆嘿嘿一笑。
    “節度使大人，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說罷帶著手下轉身離去。
    哈依姆剛走，李虎、趙信等將領就忍不住了，紛紛圍了上來。
    “侯爺，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侯爺，不能答應啊，你這次答應了，他們以後會得寸進尺，貪得無厭的。”
    “柔然反複無常，他們如果想要入侵，是不會管是否有協議的。”
    “......”
    麵對眾多手下的質疑，沈煉一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說。
    “你們不要說了，這些我都知道，我讓他等著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說罷對李魁吩咐道。
    “三弟，你派人接待他們，陪吃陪喝，試著探聽柔然內亂的經過，打聽孛兒帖郡主的下落，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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