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王通就下令發動被解救的奴隸開挖河道。三萬多被解救出來的奴隸一齊出動。在長達五十多裏的曠野上，剝開冰層，掘土鑿岩，幹得熱火朝天。
    這一舉動，擺明了是要水淹離石城！
    與此同時，王通又故意放了幾隊胡人斥候出城未予剿殺，任由他們將漢軍挖河道、意圖水灌離石城的消息帶回城中。
    離石城內，泰野得到斥候稟報，大驚失色。急忙召集各部落首領們商討對策。
    然而，這些首領平日裏欺壓漢人奴隸倒是得心應手，真要讓他們出謀劃策，卻無一人能行。
    一位名叫赫裏樹的首領上前道：“咱們殺出城去跟他們拚了！”
    “糊塗！”
    泰野沒好氣地斥責道，“若是硬拚能贏，還用你來說？離石城內雖有六萬多人，但青壯隻有一萬五千人！漢軍有兩萬精銳，還有數萬奴隸助陣。
    更何況，那支陷陣營的厲害，你們也不是沒見識過。雖隻七百人，卻人人以一當十，足抵咱們七千！”
    一提到陷陣營，帳內眾人無不心有餘悸。
    前幾次戰鬥中，這支漢軍如同巨人般橫掃戰場，千腳千手如同一人，殺得胡人盡皆膽喪，遇之即破，觸之即潰。
    這誰能打得過？
    ……
    胡人首領們麵麵相覷，唉聲歎氣。
    有人提議投降，卻又擔心此前對漢人奴隸的暴行會招來報複。更何況，王通在上郡對待胡人的手段，他們早有耳聞——戰俘被充作奴隸，生不如死。
    又有人提議獻上女人和財寶，以求和解。
    “你的腦袋是被戰馬踢壞了嗎？”
    另一名首領怒罵道，“王通若攻破城池，城內的女人和財寶還不都是他的？”
    眾人左思右想，始終找不到良策。
    就在這時，有親兵來報：“城門外有一老者，自稱是王通的使者，求見大首領。”
    泰野與眾人麵麵相覷。
    一名叫鐵裏蘇的首領起身道：“看來，王通並不想引水灌城。一旦水淹離石城，城內一切盡毀，他們什麽也得不到。更何況，城中還有兩千多漢人奴隸。不如與他談談，或許能放我們回北方草原。”
    “此言有理！”
    泰野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嚴重支持。
    隨後，便對那親兵道：“放他進來，本首領倒要看看，他們想玩什麽花招。”
    ……
    不多時，李宗在親兵的引領下步入大帳。
    他冷眼掃視帳內眾人，淡然開口道：
    “諸位可知，離此地往北五十裏，黃河水位遠高於此處？漢軍已出動六萬餘人開挖河道，數日之後，離石城將成一片汪洋。屆時，城中人畜無一幸免——不被淹死，也會凍死或餓死。不如早日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鐵裏蘇冷笑道：“王通口口聲聲要解救漢人奴隸，難道就不顧城中兩千多漢人的性命？”
    “這正是王將軍派老夫前來的目的。”
    李宗冷冷回應，“隻要爾等開城投降，可饒你們不死。”
    “說得輕巧！”
    鐵裏蘇反駁道，“我們可以開城，但不是投降，而是帶著戰馬和牛羊返回北方草原。漢軍不得阻攔！”
    “做夢！”
    李宗斷喝一聲，一字一頓道，“你們沒有資格談條件。除了無條件投降，別無選擇！”
    “欺人太甚！”
    赫裏樹拔刀怒喝，“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可以啊。”
    李宗逼視赫裏樹，緩緩說道，“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赫裏樹氣得發抖，卻不敢上前。
    “退下！”
    泰野終於開口，喝退赫裏樹後，對李宗道，“你們當真不顧城中幾千漢人奴隸的生死？”
    “能救自然會救。
    李宗語氣依舊平靜地說道：但王將軍也說了，仁慈者不能掌兵。他絕不會為兩千漢人奴隸，放你們五六萬人回草原。他唯一能承諾的，便是不殺俘。”
    泰野沉吟片刻，又道：“如今天氣嚴寒，黃河很快會結冰，你們的引水渠未必能成。”
    “那你們就等著吧。”
    李宗笑道，“即便黃河封凍，也有解凍之時。待到明年春暖，照樣可以引水灌城。隻是不知城中的糧食，能否撐到那時。若你們先餓死了，咱們挖河道豈不是白忙一場？王將軍仁義，這是給你們最後的活命機會。如何選擇，你們自己決定。”
    說罷，李宗轉身便走。
    泰野見狀，終於下定決心，急忙拉住李宗道：“吾等願降。”
    就這樣，王通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離石城。
    ……
    王通並未食言，未殺一名俘虜。
    不過，也參考了膚施之戰的做法。
    膚施的胡人，有些是還在部落裏被抓捕的不能算是俘虜。而這離石城中的胡人，因為是屬於在“戰場範圍”之內，所以全都是俘虜。
    按照之前在膚施時的做法。
    所有戰俘全部充做奴隸，用來修路、開礦、耕種；隻有少部分年輕女子，被挑選出來賞給有功將士及漢族男子，用於生崽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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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周邊也還有一些胡人部落。
    王通安排軍隊進行掃蕩，抓獲其中的青壯男子用做奴隸，年輕女子用來生娃。對於那些老弱病殘，則……奪其食，掠其衣，劫其財、毀其屋，趕入北邊草原，天寒地凍，任其自生自滅。
    ……
    西河郡之戰，曆時一個半月，殺死胡人約十五萬人，俘虜胡人八萬多人，還有七八萬老弱病殘被趕入北邊草原，讓他們在寒冷的冬天裏自生自滅。
    解救漢人奴隸大約十五萬人，加上塢堡中的漢人，現在西河郡的漢族人口比上郡還稍多一些，總計有28萬人口。
    王通仿照在上郡的做法，在西河郡也實行軍屯。
    所有治理政策均與上郡相同。
    除此之外，又繳獲了大量的糧食和牲口，糧食一萬多石，馬十餘萬匹，牛一萬多頭，羊一百多萬隻。
    這些糧食和馬牛羊，王通分出一半留給西河郡的那些屯田大隊，另一半則將被帶回上郡。
    隨後，又從被解救的漢人奴隸中征兵一萬人，交給李宗領統，駐守西河郡，並任命李宗暫代西河郡太守。
    ……
    在安排好了這一切之後，已經是農曆十二月上旬了。
    走在返回上郡的路上。
    王通忽然勒住戰馬，轉頭望向南邊的長安方向，緩緩地說道：“此間事了，也該回長安了！”
    隨即揮鞭策馬，疾馳而去。
    寒風呼嘯，卷起漫天飛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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