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的這個舉動，讓王通有些不解。
    但隨後，便見那三名乞丐中，有一名身材纖弱者走上前來，在王通跟前拜下，低聲說道：“民女張魅娘，若蒙將軍不棄，願為將軍侍候枕席。”
    那聲音清脆悅耳，分明就是女子的聲音。
    這個情況，又讓王通感到詫異。
    再仔細一看這女子，雖然蓬頭垢麵，但五官端正，眼神清澈靈動，身材也是極好。若洗去臉上的汙垢，再換上一身幹淨女子衣服，必是一位美豔動人的佳麗。
    聽她所說，她竟然就是張魅娘！
    這下好了。
    原本以為是自己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沒想到送來的卻是妹子！
    趕緊上前拉著美女的手。
    將美女輕輕扶起，又讓人拿來一件衣服，親手為這女子披上。然後，才開口說道：“張小姐放心，賈軍師之言當不得真，本將必嚴懲之！”
    “將軍誤會了。”
    張魅娘道：“剛才將軍與眭頭領及賈軍師所言，民女盡皆耳聞目堵。深知將軍乃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之人。
    若非如此，民女也不敢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此之前，民女也曾對將軍之名有過耳聞，深知將軍不僅驍勇善戰，還文才驚世，謀略無雙，實乃天下之奇男子。
    若是能得將軍垂青，為將軍暖床疊被，承歡身下，非民女之恥，實民女之幸。”
    這都什麽跟什麽嘛？
    竟連“承歡身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也不考慮考慮人家王通有沒有看上她。
    不過，她既然這麽說，肯定對自己也是很有自信的。畢竟，在原本的曆史上，將近四十歲的張魅娘，還可以將魏延迷得連出征打仗都要將她帶在身邊。
    由此可見，隻要洗幹淨了之後，其容貌也必然是美豔不凡。
    ……
    “這個……”
    張魅娘的主動，倒讓王通有點措手不及。但隨即便坦然一笑道：“魅娘既然有意，那就先在膚施城中住下。待到對王某多一些了解再做決定不遲。
    現在，咱們且先談談正事。”
    略一沉吟，又道：“山寨之中，是否缺糧？”
    張魅娘與眭固聞言，麵麵相覷。
    隨後，張魅娘便苦笑一聲道：“將軍果然聰慧過人，我等不避艱險，遠道而來，正是因為寨中缺糧，想要投效將軍，並從將軍這裏借些糧食，給寨中百姓救命。
    可是，現在袁熙布兵於滹沱河南岸，大道已經斷絕。就算將軍給我們一些糧草，也運不回山寨之中了。看來，這個冬天，又會有很多老弱之人會被凍餓而死。”
    王通聞言，轉頭看向荀攸和賈詡。
    意思是問他們有沒有什麽良策。
    賈詡縮著脖子。
    沒有說話。
    這廝剛才與王通演雙簧，沒想到王通入戲太深，差點就將他執行軍法，用鞭子抽死。
    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倒是荀攸上前一步，問眭固道：“兩軍交戰期間，袁軍燒斷浮橋，封鎖了滹沱河南岸，爾等若是不帶糧草，還能不能返回山寨之中？”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
    眭固道：“隻要不帶兵刃，裝扮成逃難的乞丐，在偏僻處用木筏渡河，就算遇上袁軍巡哨，也不會有生命之憂。”
    “那就好了。”
    荀攸點了點頭，又轉頭對王通道：“此前，河北甄家已經派人到上郡洽談購買精鹽之事。主公可以讓他們去問甄家借糧。”
    王通一聽，立馬就明白了荀攸的意思。
    商家逐利。
    曾經有位姓馬的老前輩說過：
    “如果有20的利潤，商人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50的利潤，商人就會冒險；如果有100的利潤，商人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300的利潤，商人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的法律。”
    而河北巨商甄家，更是手眼通天，商業網絡遍布天下。各處關卡在他們強大的關係網和鈔能力下，幾乎都是形同虛設。
    若是能讓甄家給眭固送糧，隻要給出足夠多的利益，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想到這裏，便轉頭看向蔡邕，沉聲說道：“勞煩嶽父給甄氏家主寫信一封，讓他將一萬石糧食送去眭首領指定的地方。
    如果他能將這件事做好，今後甄家采購精鹽，我可以給他讓利四成。即：別的商家以普通食鹽10倍的價格采購精鹽，他甄家隻需要出價普通食鹽的6倍。
    如果他不肯做或做不好這件事，今後將禁止甄家到上郡采購精鹽。”
    “主公英明！”
    荀攸笑了笑，又道：“如此一來，甄家必會答應送糧給眭首領。隻是……”
    “隻是如何？”王通問道。
    荀攸沒有馬上回答王通得話，而是轉頭問眭固道：“眭首領與張燕將軍關係如何？”
    眭固皺了皺眉頭道：“之前關係倒是不錯，隻是最近因為大小姐的事情，與張燕將軍的手下鬧得有點不開心。
    張燕將軍的軍師楊風，多次勸張燕將軍納大小姐為妾，甚至在一次聚會時，楊鳳還想要扣押大小姐。幸虧大小姐機敏，奪下張燕六歲的兒子張方為質，才順利返回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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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事後楊鳳被張燕打了三十軍棍，但自那以後，眭某便斷絕了與張燕的聯係。”
    這件事，也與野史記載相符合。
    但是，從眭固的這段話中，似乎可以看出，納張魅娘為妾並非張燕本意，而是張燕的手下軍師楊鳳的主張。因為在楊鳳看來，張燕要想穩固太行山黃巾盟主的地位，就不能讓張角的女兒嫁給別人。
    “無妨。”
    荀攸笑了笑道：“據我所知，張燕倒也是仗義之人，否則，也不可能被太行山數百股黃巾餘部奉為盟主。
    況且，隻要張燕聽說張家大小姐到了主公這裏，張燕就算是有什麽想法，也會斷了念想。他是聰明人，應該清楚袁紹同時占據冀州和並州之後，對太行山黃巾意味著什麽。”
    說罷，又對王通道：“主公給甄家的條件可以改一改，變成：
    甄家將三萬石糧食送去眭首領指定的地方。這三萬石糧食咱們不讓他白給，以後會送他500石精鹽以做加倍補償。並且，今後甄家采購精鹽，我可以給他讓利四成。
    如果他不肯做或做不好，今後上郡的精鹽將不再售賣給甄家。
    眭固首領拿到這三萬石糧食之後，自己留下五千石用來過冬，其餘的兩萬五千石，則交給張燕，由張燕分發給其它太行山的黃巾餘部。
    咱們幫他們度過這個缺糧的冬天，又給他們許下了咱們收複並州之後的惠民條件。接下來，他張燕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
    王通聞言，用力點了點頭。
    表示嚴重支持。
    ……
    附錄圖片：太行山的位置地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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