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停止追殺！”
    王通適時叫停了這場殺戮。
    都是漢人。
    王通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學皇甫嵩，將戰敗者全都趕入冰冷的河水中斬盡殺絕。
    漢人的每一個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每一條漢人的生命都代表著漢人的一絲元氣，多死一人便少一分元氣；少死一人便多一分元氣。隻要能夠取勝，沒有必要多造殺孽。
    “棄械者不殺！”
    隨著王通麾下將士的高呼之聲，袁軍將士們紛紛放下武器，跪倒在雪地上投降。
    這一戰，俘虜一萬多人。
    殺敵人數不詳。
    因為有很多袁軍將士掉落冰冷的河水中，死傷人數難以統計。一萬五千袁軍幾乎全軍覆滅，僅有千餘人因為逃得較早，在冰麵破裂之前衝過河道，逃到了河對岸。
    不過，這事情也還沒完。
    郭嘉的計謀，遠非如此簡單！
    既然袁軍可以在冰麵上爬行過河，王通的軍隊照樣可以。
    河岸上的這一場伏擊，王通隻動用了五千騎兵，另有一萬餘步兵，在高順的帶領下，人人身披白布，繞到河道的上遊數裏處，從河道上爬行過河，借助天空中微弱的星光，悄悄地摸向袁軍的營盤。
    意欲直擊袁軍營地，活捉袁熙！
    ……
    再說袁熙一方，袁熙本來是在河岸上觀戰的，身邊還帶了五千人馬，意欲在張合的軍隊過河之後，再親率後軍前去接應。
    當過河的袁軍遇到埋伏時，袁熙就知道中計了。可是，奈何現在河麵的冰層還太薄，並不能承受大量的人馬在冰麵上走動。
    袁熙也因此而急得團團轉。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荀諶叫道：“二公子，趕快退兵，速回後方營地！”
    “為何？”
    袁熙心中惱恨荀諶，很是生氣地說道：“吾聽先生之言，故有此敗。現在，先生又叫我退兵。我……我身為主將，又如何放得下還在對岸的將士？”
    荀諶撲通一聲拜倒在地，高聲說道：
    “必是王通營中有人識破吾計，故有此敗。荀某願意受罰。但是，現在二公子必須立即退兵，若再遲疑，就來不及了！”
    略一停頓，又接著說道：
    “我剛才仔細查看對麵敵軍的火把數量，從而推算王通這次伏擊所用軍隊人數。據我判斷，王通在北岸的伏擊，並沒有動用全部的兵力。
    甚至連一半的兵力都未曾動用，那麽，王通的主力軍隊，很可能是繞開這一段河道，從別的地方像咱們的軍隊一樣爬行過河，進而襲去咱們在後方的營地。
    咱們現有的軍隊，大部分都隨著二公子在這河岸之上，後方營地僅有一千多人駐守。
    一旦營地被襲，咱們糧草輜重盡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因此，還請二公子立即退回營地，並盡快全軍回師晉陽城。
    唯有這樣，才能憑借晉陽城高大的城牆，固守待援。等到顏良的大軍趕到，再對王通發起反攻，奪回雁門。”
    袁熙還有些猶豫。
    看著對岸沉默不語。
    此時，身邊的郭援也對袁熙道：“二公子，如今戰場局勢已經逆轉。就算王通沒有派軍隊從別的地方爬冰過河，也隻要再等幾個時辰冰層變厚，王通的騎兵就可以縱馬過河。
    如今，我軍損失慘重，兵微將寡，已難抵王通兵鋒。滹沱河防線對咱們來說，已經失去意義。
    因此，還請接納荀先生之言，盡快帶領餘部，退回晉陽堅守待援，方為上上之策。”
    聽郭援如此一說，袁熙才很是苦惱地看了荀諶一眼，沉聲下令道：“退兵回營！”
    ……
    不過，袁熙的命令終究還是下晚了一些。
    後方的營地離河岸大約有四裏左右，在袁熙才走了一裏多路時，便看到營地冒出了衝天的火光和濃煙。
    有留守營寨的部將徐懷策馬來報：“敵軍大將高順，率軍一萬，已攻破大營……”
    這仗沒法打了！
    袁熙現在身邊隻有五千人馬，而高順卻有軍隊一萬。更何況，用不了多久，王通必然會親率大軍渡河而來。如果現在不快點逃，估計到了那時，想逃都逃不掉了。
    想到這裏，袁熙不敢有絲毫耽誤，率性連大營也不要了，直接轉道小路，跑回晉陽去了。
    ……
    狂奔兩天一夜之後，袁熙回到了太原郡的郡治晉陽城。清點人馬，出征兩萬五千餘人，逃回來僅四千餘人。
    加上晉陽城的三千守軍，也才七千餘人。
    而顏良的援軍依舊沒有趕到。詢問留守晉陽的羅洪，才知道顏良的軍隊因為在土門關被張燕攔截，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改走滏口陘，估計還需要七八天才能趕到太原。
    無奈之下，袁熙隻好暫時待在晉陽城中，並讓人招募城中青壯協助守城，以應對王通隨時可能發起的進攻。
    ……
    滹沱河邊，王通大勝了一場。
    天亮之後，讓人打掃戰場，救死扶傷。王通在戰場上逡巡，回顧身後，隻有華雷跟著，卻不見了典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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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詢問，便見典韋笑嗬嗬地從左側而來，典韋身邊的親兵，還押著一個五花大綁，渾身冰塊的將軍。
    仔細一看，被綁著的正是張合，隻不過此時的張合，渾身都是冰疙瘩，連胡子都凍成了一坨，衣甲更是被薄冰覆蓋，走起路來嘩啦嘩啦地響。
    “這是咋回事？”王通問道。
    典韋嘿嘿一笑：“這廝與俺老典在河灘上大戰數十招，被俺一鐵戟砸翻在河水裏。所幸岸邊河水較淺，沒有淹死。俺見他武藝不錯，便讓人將他撈上來獻給主公。”
    “很好，很好！”
    王通聞言大笑，又道：“這張儁乂乃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可別凍壞了他。先帶去給他換身幹淨衣服，再帶來見我。
    ……
    沒多久，典韋便帶著換了衣服的張合過來。這一次，張合沒有再被五花大綁，隻是用繩子綁住了雙手。
    王通看了張合一眼，問道：“汝今被擒，有何話說？”
    “有死而已！”
    張合的眼中充滿了毅然決然的表情，斬釘截鐵地說道：“休要囉嗦，給張某一個痛快便是。”
    王通皺了皺眉頭。
    心中有些惋惜。
    曆史上，張合乃是“五子良將”之一，是獨當一麵的帥才，王通很想收為己用。
    不過，張合出身於世家大族，而且此時袁紹風頭正盛，要想讓張合真心投靠自己，幾乎是絕無可能。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獲取他的屬性和技能經驗值。
    想到這裏，王通便“唰”的一聲拔出佩劍，大步向張合走去。
    一邊走，一邊惡狠狠地說道：
    “格老子的，既然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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