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百思必有一得。
    縱是智者，亦需集思廣益。
    此前，王通和賈詡等人，也想到過胡人南下的問題。但是，自從王通收複上郡以來，北方胡人懾於王通的威名，一直沒有南下劫掠上郡和西河郡。
    再加上現在是最寒冷的臘月，按常理說，胡人就算要南下劫掠，也通常會是在秋高馬肥之時。至少，也得等到寒冬過去，春暖花開、野狗發春的季節。
    不過，經過郭嘉這一提醒，考慮到袁紹的因素，王通和賈詡等人，也認為胡人冬季南下的可能性會增加很多。
    而恰在此時，又有潛伏在幽州的黑冰閣送來消息：“半個月之前，有兩支龐大的商隊出了居庸關，去了北方草原。”
    這條消息，更加證明了郭嘉這種判斷的正確性。
    賈詡對王通道：“兩支商隊出居庸關，必是一支去了烏桓草原，一支去了鮮卑草原。幽州烏丸針對的是公孫瓚，而西部鮮卑針對的，應該是咱們。
    袁紹的使者很可能會說咱們在郿塢所得巨財還留在高奴，還沒來得及運到太原，以此挑起鮮卑的貪念，從而促使鮮卑在冬季出兵。”
    對於賈詡的這種判斷，王通深以為然。
    遂下令由高順留守太原，張燕守上黨，華鋒守雁門。而王通自己，則親率兩萬騎兵，緊急馳援上郡的門戶……龜茲城。
    與王通一同前往的將領包括：張合、徐晃、韋衛、王越、眭固、張白騎、烏雀、龔平、龔正、龔開等等。
    兩萬騎兵出了晉陽城，頂風冒雪，直朝上郡方向而去。
    ……
    臨行之前。
    王通賜給了郭嘉一名美女，但是，又規定郭嘉每三天才可以與該女子相會一次，且每次在一起“相會”不可超過半個時辰。
    這也是為郭嘉考慮。
    現在郭嘉就剩下一條腿，要是太過操勞，將僅剩的一條腿也弄斷了，那就麻煩了。因此，臨出門時，王通還不忘反複叮囑那名美女，一定要小心翼翼……
    ……
    王通的行動已經算是很快了，從得到郭嘉提醒到實際出兵隻用了兩天時間。
    不過，也還是晚了。
    因為，早在郭嘉提醒王通的前一天，上郡之戰就已經開始了。
    ……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十二月八日。
    天剛蒙蒙亮。
    龜茲關外忽然來了一群衣衫襤褸的漢人，這些人大約有150多人，有的騎著馬，有的是步行。
    有的拄著長予一瘸一拐地走著，再仔細一看，還可以發現他們破爛的衣服上，都有著幹涸發黑的血跡，似乎，在不久之前，他們剛剛經曆過一場殘酷的廝殺。
    “我們是逃回來的漢人，請將軍放我們入關。”
    當他們來到關門口時，為首的一名漢子翻身下馬，將一把破爛的鐵刀丟在雪地上，撲通一聲拜倒在地，衝著城門樓上的守將高呼。
    其它人也都紛紛拜在雪地上，不停地磕頭。
    城上的守軍曲長見狀，不敢做主。
    趕緊派了幾名士卒去關城內通知守關將領晏明。沒多久，晏明就登上了關城的城門樓。
    看著城門外拜伏著的漢人，晏明並沒引起足夠的警惕。因為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是發生過很多次了。
    過去幾十年來，胡人勢強，從漢境擄走的漢人至少在三十萬以上，這些被擄去草原的漢人，女的都成了胡人男子的妻妾，男的則被迫充當胡人的奴隸，有的被折磨而死，也還有不少人活著。
    在王通收複上郡和西河郡的消息傳到草原之後，淪為奴隸的漢人受到極大的鼓舞，有不少漢人暗中聯合起來，殺了胡人奪了戰馬逃回漢境。
    僅去年一年，就發生了十餘起這種事情。
    隻不過，之前並沒有一次來這麽多人。都是幾人或十幾人，最多的一次也才五十多人。
    而這一次，人數卻多達150。
    晏明看了看外麵拜伏在地的漢人，問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又都是些什麽人？”
    為首的漢子抬起頭來，對晏明說道：“將軍，我們是獨孤部落的漢人奴隸，因不堪胡人折磨，遂暗中聯合起來，殺了看守的胡人逃回漢境，還請將軍開門放咱們入關。”
    晏明仔細地查看了一番。
    又盤問了一些細節，沒有發現什麽破綻，遂下令打開城門放這些人入城。
    然而，讓晏明沒有想到的是，當這些人進入城門之後，便突然從破爛的衣服下，拿出手弩對著城門守軍扣動了懸刀扳機）！
    “嗖嗖嗖嗖……”
    弩矢帶起一陣勁風，如同暴雨一般襲向城門守衛，頓時就有30名守軍身中弩矢倒在地上，就連晏明本人，也因躲避不及而被一支弩矢射中左肩。
    “敵襲！”
    沒死的城門守軍，紛紛高叫著衝上前去。與那群賊人殺行難解難分。晏明不顧有傷在身，也揮動三尖兩刃刀，奮力上前廝殺，想要將這群賊人趕出城外。
    然而，這群賊人並非尋常賊人可比，而是個個身懷武藝，尤其是那為首的賊人更是凶悍無比！
    那人揮舞著一把破爛的鐵刀連殺數人，又奪得一杆長槍，舞得呼呼生風，無人能擋。
    晏明上前迎戰，兩人相鬥十餘招，因有傷在身，一個不慎，竟被那為首的賊人一槍刺中右胸，幸虧身邊親兵舍死相救，才幸免於難。
    身受重傷的晏明無力再戰，隻好在親兵等攙扶下，指揮著手下的軍卒上前廝殺。
    ……
    就在雙方爭戰之時，北邊的雪原中，突然響起了胡人慣用的號角聲。
    那低沉的號角聲穿透風雪，沉悶而悠長。隨著這號聲響起，開始有零星的黑點出現在雪幕之後，隨後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是胡人的騎兵！
    馬蹄踏碎凍土，濺起雪泥，如悶雷般滾過大地。戰馬噴吐著白氣，鬃毛上結滿冰淩，肌肉在皮下繃緊、舒展，碗口粗的馬蹄每一次砸落都震起一片雪霧！
    所過之處，雪塵衝天，大地震顫。
    無數的草原騎兵身披毛氈鬥篷，肩頭與帽盔上積著厚厚的雪，麵容隱在翻飛的毛皮風帽下，一雙雙餓狼般的眼睛在風雪中閃爍寒光。
    這是鮮卑精騎！
    領頭的是草原上有名的鮮卑勇士……步度根！
    如圖所示：
    ……
    附錄圖片：步度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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