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蘇家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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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平溫柔一笑:“好,皇後想要誰死?”
    蘇婉兒眼底燃起怒火:“鎮北侯、衛國公、炎京府尹……都得死!”
    陳平:“好。”
    蘇婉兒:“陛下,君無戲言!”
    陳平:“君無戲言!”
    與此同時,北鎮撫司詔獄最底層的牢房裏。
    火把搖曳,映出角落裏一具佝僂的身影。
    蘇錚。
    這位曾八百騎殺穿北元的鎮國將軍,此刻隻剩半邊完好的臉。
    左臉潰爛見骨,右眼卻仍死死盯著身前的獄卒。
    渾濁的瞳孔裏,依舊燃燒著倔強。
    “嘿!骨頭還挺硬?”
    幾個錦衣校尉正把他的二兒子蘇衛疆踩在地上,掄著鞭子狂抽。
    蘇衛疆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強忍著劇痛,朝著錦衣校尉喊話:“沒吃飯啊!就這點力氣,還不如西疆野狗的爪子帶勁!”
    見撬不開蘇衛僵的嘴,幾人又朝蘇錚走去。
    “姓蘇的,再不認罪,你剩下的半邊臉也給你打爛!”
    蘇錚懶得理會,張開雙臂:“本帥給你們一個建議,直接上刷刑好一點,本帥最近身上長滿了虱子,正想刷一下止癢,本帥要是皺一下眉頭是狗娘養的。”
    蘇衛僵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我爹砍下北元可汗首級時,你們這群醃臢貨還在娘胎裏打轉呢!”
    幾個錦衣校尉討論起來。
    “小崽子骨頭倒是隨了老狗,死活不讓罪!要不然就滿足老狗,直接上刷刑?”
    “反正蘇家抄了幾遍了也查不出半點罪證!老狗再不認罪,蕭指揮使怕是不會放過咱哥幾個!”
    “刷刑?那可不行,老狗現在這身子,刷一下就得死!蕭指揮使有令,要他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說得對!蕭貴妃說了,這條老狗要留著當人質,隻有他還活著,北疆的蘇家軍就還聽蕭家指揮!”
    三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但蘇錚和蘇衛疆聽力極佳,早就聽到了。
    蘇錚仰天狂笑:“蘇家兒郎的脊梁,豈會被你們這些禍國奸臣掰彎?來啊!有種就給本帥上刷刑!看看是你們的刷子快,還是本帥的血先流幹!”
    蘇衛疆也跟著笑:“蕭家的狗別囂張!我蘇家三妹乃將門虎女,隻要她一日是皇後,那便是母儀天下!蕭魅永遠隻是個嬪妃!”
    幾個錦衣校尉聞言頓時笑噴。
    “笑死我了,老狗怕是還不知道,你們蘇家女人在宮裏連狗都不如!”
    “就是!蘇婉兒在宮裏當皇後又怎樣?還不是天天被貴妃娘娘當血罐子抽!”
    “我哥在宮裏當侍衛太監,他說上次拿著鞭子進坤寧宮,蘇婉兒和她身邊的婢女連聲都不敢吭!”
    蘇錚身子一顫。
    那副百戰之身,縱然傷得再重,也不曾留下一滴眼淚。
    但聽到自己女兒過得這麽慘,竟再也忍不住了。
    英雄淚。
    沿著臉頰滑落。
    蘇婉兒入宮後,蘇錚便遠征漠北,對於宮內之事所知甚少。
    直到蘇錚被十二道金牌召回,鋃鐺入獄時,才得知現今朝堂已腐朽至此!
    “蕭指揮使說了,今兒你們要不招認罪狀,就給你加點料!”
    “來人!把瘟豬身上刮的膿血澆上去!”
    “哼!老子倒要看看,是他身上的肉爛得快,還是認罪快!”
    膿血嘩啦潑下。
    蘇錚渾身痙攣,身上的腐肉滋滋作響。
    他牙關咬得咯咯響,愣是沒哼半聲。
    澆完膿血,幾個錦衣校尉大笑著喝酒去了。
    須臾,蘇錚身上的爛肉便開始劇痛。
    蘇錚強撐著潰爛的身子:“衛疆……找根繩子。”
    蘇衛疆渾身一震:“爹!您要幹什麽?”
    蘇錚啞著嗓子:“陛下昏聵,為父如不現在就死,免得害了婉兒!”
    蘇衛疆一拳砸在牆上,血順著指縫往下淌!
    “我不服!我蘇家世代忠良,憑什麽落得這般下場?”
    蘇錚仰天長嘯:“憑我三代傳承的蘇氏忠魂!先帝賜的赤膽旗還在家門口立著!我蘇錚寧可吊死在詔獄,也不讓蕭家拿我要挾婉兒!”
    蘇衛疆聲音哽咽:“三妹要是知道父親你死了,那得多難過!”
    蘇錚咳出一口黑血:“那就更得死!我們活著,婉兒就得被蕭魅拿捏!快!把褲帶解下來,送為父上路!”
    蘇衛疆顫抖著抽出褲帶:“爹!黃泉路遠,兒,願為父親牽馬執鞭!”
    “滾!”
    蘇錚突然一巴掌扇過去!
    “你大哥已充作礦奴生死未卜!蘇家得留個種!待會兒吊死我後,把褲帶藏好!然後裝瘋!你必須活下去!”
    蘇衛僵泣不成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兒!送父帥上路!”
    說完,蘇衛疆把腰帶懸上鐵柵。
    蘇錚慘笑一聲,把頭懸掛上去。
    臨死前,蘇錚留下一首訣別。
    “身陷囹圄誌未消,寒蟬抱樹待春潮,”
    “若得三尺龍泉劍,殘光仍可射九霄!”
    咽下最後一口氣前,蘇錚聽到走廊炸起紛亂腳步聲。
    “聖旨到!”
    一聲巨響!
    牢門被暴力破開!
    錦衣衛百戶何廣藝,手持聖旨衝殺進來!
    身後二十名緹騎,殺氣騰騰!
    火把照得地牢亮如白晝。
    幾個醉醺醺的錦衣校尉拎著酒壺晃出來。
    領頭那人張嘴就罵:“誰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擅闖詔獄!”
    何廣藝不由分說,拔刀便砍!
    一閃!
    那人的腦袋直接飛上牢頂!
    血濺了身後同僚滿臉!
    他們瞬間酒醒,哆嗦著去摸腰間佩刀。
    但何廣藝的刀比他們快十倍!
    噗!噗!噗!
    又有三顆頭顱滾落!
    無頭屍體還保持著拔刀的姿勢!
    “北鎮撫司接旨!”
    何廣藝抖開明黃卷軸,聲如驚雷!
    “蘇家忠良蒙冤,朕心甚痛!即釋蘇錚、蘇衛疆,官複原職!欺辱蘇家忠烈者,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