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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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曼看著那個女孩兒的背影,突然之間有幾分怔愣。
    蘭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自然也看到趙玉錦和他身邊的女孩兒。
    趙玉錦當然沒有主動觸碰她,然而以他的性子,這種縱容對方挽著自己手臂的行為,便已經算是另外的主動。
    蘭瑟眼眸輕眯,神色有些晦澀起來。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含笑開口:“趙玉錦也來了啊,怎麽不叫我們一起呢?”
    說著,蘭瑟拿起手機,對著兩人的背影慢悠悠拍了張照,打開名為“群聊”的一個群聊,指尖輕輕一點,便把這張照片發送了過去。
    很快,趙玉錦在群裏回複了他。
    “?”
    “你偷拍我?”
    蘭瑟一手攬著何曼的肩膀往樓上走,另一手拿著手機單手打字,嘴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不是偷拍,隻是湊巧。”
    他繼續打字:“我帶親愛的來酒吧玩一玩,剛好碰到你。話說,你身邊的女孩兒,還有點像親愛的呢。”
    他剛發出這句話,周楷也回複了消息:“別亂說。”
    他顯然是回複蘭瑟最後那句話。
    蘭瑟卻並不在意,繼續道:“不像嗎?我問問親愛的。”
    他抬頭,含笑看著何曼,笑眯眯道:“剛剛趙玉錦身邊那個女孩兒,親愛的覺得像不像你?”
    何曼沒說話,她眉頭微蹙,行走間目光還盯著趙玉錦他們離開的方向。
    她想,她應該信任趙玉錦,那個女孩兒或許就是他說的那個遠房親戚,他們之間,也許隻是親戚。
    可是親戚,會那樣親密嗎?
    趙玉錦並不是個會和家人十分親近的性格,別說什麽遠房親戚,就連他的親姐姐,他的態度也不鹹不淡。
    像他們這樣的人,自幼對親情淡漠,並不會對一個遠方的表妹那樣親密友善。
    那麽,會是什麽呢?
    何曼太陽穴有些刺痛,她突然想起家裏的趙海棠,一瞬間想,她在家,有沒有哭呢?
    剛剛落座的趙玉錦打開手機便看到蘭瑟的一係列消息,他神色一怔,隨即猛地站了起來。
    一旁的秦依依被他倉促的動作帶起:“玉錦哥,怎麽了?”
    她仰起頭,一雙小鹿一樣的眼茫然的看著趙玉錦,瞳孔幹淨清透,粉紅的唇瓣輕嘟。
    趙玉錦卻顧不上她,他抬手拂開她的手臂,嗓子有些啞:“我出去一下。”
    “哎——”秦依依叫了他一聲,連忙站起來,然而趙玉錦已經走了出去。
    包廂裏還有幾個趙玉錦從小玩到大的死黨,他們都清楚趙玉錦和何曼的往事,也親眼見過趙玉錦在何曼身前信誓旦旦的發誓,見過他這六年來為何曼守身如玉隻她一人。
    當然,他們如今也親眼見著趙玉錦和秦依依之間曖曖昧昧。
    見秦依依要起身跟出去,其中一人連忙揚著笑拉住她:“你玉錦哥估計真有事,讓他先忙去。妹妹和我們玩,我們哥幾個不能不如一個趙玉錦吧?”
    秦依依被他們攔住,唇瓣輕抿略有不悅。
    然而幾個男人又是哄又是討好,一直攔著她的去路,她也隻好有些存氣的恨恨坐了下來,目光卻一直盯著門外。
    趙玉錦走出來沒兩步,就在樓梯上看到何曼。
    她和蘭瑟並肩而行,目光淡淡的看著他,清淡如水的一眼,竟然讓趙玉錦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曼,曼曼。”他呐呐喚了一聲,腳下微動,走到何曼身前,腳步卻又頓住。
    他顧不得瞪一臉看好戲的蘭瑟,急匆匆的解釋:“我剛才才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本來要回來的,可是王靖他們突然叫我過來碰個麵,我想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就過來見見他們。至於那個,那個女生,”
    他聲音微低下去,抬手握住何曼的手腕,低低道:“你過來一下,我給你解釋。”
    何曼被他扯的身子微動,蘭瑟在她身邊恰如其分的扶好她:“怎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話?”
    他抬眸輕瞥趙玉錦一眼,有些輕蔑的笑:“非要到角落裏去說。”
    “蘭瑟!”趙玉錦微惱,咬牙低喝一聲他,目光中見何曼神色依舊難看,連忙繼續道:“我們,我們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何曼終於開口:“那是什麽樣子?”
    她輕輕的,語氣像一片被風吹開的雲,很軟很柔和,沒有趙玉錦意料之中的歇斯底裏和怒火衝天。
    她看著趙玉錦,甚至輕輕揚起一縷溫柔的淺笑:“趙玉錦,你說,我會信你。”
    趙玉錦後背一下子浮現一層熱汗,他唇瓣動了好幾次,竟然說不出話來。
    到最後,他隻能有些倉惶的憋出一句:“我們,什麽也沒發生。”
    何曼聽見他的話,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好。”她道,隨即朝他伸出手:“你的手機呢?”
    “手機?”趙玉錦一愣,然後摸了摸身上,這才發現他的手機還在他的衣服外套裏,而外套,則在包廂裏。
    他急匆匆回身去拿,包廂裏秦依依見他去而複返,驚喜的抬頭想要走過來,卻被趙玉錦抬手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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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
    秦依依第一次聽趙玉錦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她一下子怔住了,僵僵的立在原地,那雙眼困惑不解的看他。
    趙玉錦顧不得她,他急忙拿了手機,又把外套披上,也來不及和朋友道別,急匆匆走了出去。
    屋中幾個朋友麵麵相覷,其中一人不解發問:“玉錦這是,怎麽了?”
    “別是嫂子找上門了吧?”一人突然開口,屋中幾人都沉默下來。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何曼抬手攏緊外套,蘭瑟半靠著車身,指尖夾著一支長煙,側頭來看她:“來一口?”
    何曼目光落在他指尖的煙上,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
    蘭瑟卻沒把煙給她,而是微微俯下身,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煙的那一頭,手腕輕轉,將被自己剛剛抿過一口的煙嘴抵到何曼嘴邊,眼眸帶著笑看她,輕輕道:“張嘴,吸一口。”
    濃鬱的煙味嗆入喉嚨,何曼一下子咳嗽起來。
    蘭瑟在她的咳嗽聲中笑意愈盛,反手將煙叼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圈濃鬱煙霧。
    “要這樣。”他頗有耐心的教何曼。
    趙玉錦拿著手機忐忑出門,便看到不遠處蘭瑟正在教何曼抽煙。
    女人柔美動人的麵容氤氳在煙霧裏,那份清純褪去許多,多了幾分看不清的神秘魅惑,她的目光隔著煙霧,虛虛飄過來,像風像雲。
    他腳下一停,隨即又加快腳步,在蘭瑟還要讓何曼再抽一口時,伸手淩厲的握住他的手腕。
    “你幹什麽?”他眉眼微沉,不敢質問何曼,隻能冷冷質問蘭瑟。
    蘭瑟好笑的看他:“教親愛的抽煙啊,你瞎嗎?”
    “你——”趙玉錦胸口怒火更甚:“她是女孩子,怎麽能抽煙?再說了,她剛出月子,你怎麽可以帶她來喝酒,還讓她現在在這裏吹冷風,蘭瑟,你到底什麽心思?”
    如同其他兩個男人不待見蘭瑟,趙玉錦當然也不待見他。
    像周楷和趙玉錦,一直將何曼當作那個初見的,青澀稚嫩的十八歲的小姑娘,他們處處寵著她,不讓她幹一點家務,不舍得她出去掙錢,心甘情願的把她養在家裏,她要什麽,他們都會挑最好的給她。
    相應的,他們不會讓何曼接觸一點點不好的東西,像當初周楷和趙玉真沒能離婚,於是他們就將這件事藏起來,不讓她和趙玉真見麵,不讓任何人告訴何曼。
    他們把一切不好的真相掩埋起來,給何曼呈現她眼中的,幸福完美的生活。
    而她也是如此覺得。
    在那道聲音出現之前。
    可此刻,她聽著趙玉錦的那句話,突然就想問他:“為什麽不可以?”
    為什麽要說女孩子不能這樣,不能那樣?
    她要怎麽樣,難道還要經過他們的準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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