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陸凜然頓時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
    抬眸冷冷地看著她，竟有些害怕。
    宋錦書卻懶得跟她們多話，一句話未說，便轉身走了進去。
    宋錦音和陸凜然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也不想再說什麽，隻好灰溜溜地離開。
    路上，二人的臉色卻是如出一轍的難看。
    宋錦音怎麽也沒想到，昭美人派來的人，竟然是這麽個厲害的角色，簡直是無差別攻擊。
    自己又沒得罪過她，她一個下人，竟然敢這般說自己！
    她原本還想上門奚落宋錦書幾句，卻沒想到反被人羞辱了一頓！
    陸凜然更是憤怒不已，一腳踹開腳邊的石子，冷冷道：“母親實在是越來越過分了，竟任由一個宮婢這般說我們，她也不出來製止一句！”
    宋錦音神色僵硬，聽到這話，還是不由得說了一句：
    “她是你的生母，不管說了什麽坐了什麽，你還是不要出言頂撞她，以免都說你不孝，日後還要說是我把你教壞了。”
    “生母又如何？能比得上養恩？更何況這跟您有何關係，就因為她是我生母，不管她做錯了什麽，便都是對的？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個生母！”
    宋錦音聞言狀似無奈地伸手捂他的嘴，“你可不能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隻會對你不好，姐姐便是再不對，也不能由你來說。”
    “憑什麽不能，我就是不想要她這個母親！”陸凜然冷聲道，他正是叛逆的年紀，最聽不得忤逆他的話，心裏更是一陣委屈和憤怒，“反正她也不在乎我這個兒子！若是您是我生母就好了！”
    宋錦音無奈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不管我是不是你生母，我都是將你視如己出的。”
    “還是娘親您最好。”陸凜然緊緊貼著她的肚皮，“等弟弟出生了，我也會把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對待的。”
    宋錦音聞言冷冷一笑，眼裏閃過一絲暗諷，“好啊，那凜然可要記住這句話，弟弟一出生便有你這個大哥護著，他也算是有福了。”
    “那是自然，日後弟弟出生了，我有的，弟弟便都要有。”
    宋錦音低頭看了他一眼，眼底盡是得意。
    他說的沒錯，日後她的孩子出生了，他有的，她的孩子自然都要有。
    他沒有的，她的孩子也必須有。
    宋錦音寬慰了他兩句，便將他送回了院子。
    聽雨軒內，李嬤嬤幾人才從趙嬤嬤驚人的戰鬥力中回過神來。
    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上午還覺得此人過於嚴厲，又不近人情，如今卻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難怪是宮裏出來的嬤嬤，這哪是一般人能比的。
    日後宋錦音再上門挑釁，如今也有人能護著夫人了。
    李嬤嬤都沒忍住，給她倒了杯茶，“嬤嬤不愧是宮裏出來的，這攻擊力就是強，今日有您護著夫人，也算是給我們出了口惡氣。”
    趙嬤嬤接了她的茶，還有些不習慣，卻也拿喬，“這也是老奴該做的，老奴雖是被派來看著夫人的，卻也是來保護夫人的。”
    李嬤嬤聞言臉色微僵，卻也沒在意，又朝她敬了一杯茶，“那日後便請嬤嬤多擔待了，定要護好我們家夫人。”
    皇上身邊的人，不用白不用，這嬤嬤一看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有皇上在後麵撐腰，她們還怕什麽？
    日後就算出了事，那也是趙嬤嬤和皇上的事。
    反正不管怎麽說，她們如今也是撇不開皇上身邊的人了。
    趙嬤嬤卻應了下來，“這是自然。”
    宋錦書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帶著感激。
    不管怎麽說，趙嬤嬤挺身而出維護她這一出，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宮裏，今日之事自然也很快傳了進來。
    殷策邊批著奏折，邊聽下麵的林鬱匯報。
    “你是說，她在城內開了醫館，還女扮男裝了一番，說自己是傅明義當年收的關門弟子？還拿出了傅家的傳世醫書？”
    “是，此事幾乎轟動了全京城，不少大夫都衝著她手中的傳世醫書去的，可她們隻精挑細選了幾個人，還揚言要重振傅家當年的門第，傳承傅家醫館的美德。”
    殷策聞言，眸色深了幾分，他拿出那枚隻有指甲蓋大小姐的耳墜，放在手中輕輕撚著，微低著眸，不知在想什麽。
    此時此刻，他莫名地有些想見她，很想很想。
    恨不得立即將她召進宮裏來，或是出宮一趟，親自去見她。
    隻是時間不合適，無論怎麽做，都不免引起不小的動靜。
    半晌，他才抬眸看了眼林鬱，道：“你明日去將那醫書，給朕弄回來一份，朕要全冊的。”
    “？”林鬱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她那醫書，隻給會醫術的人，那些人又看得死緊，微臣又不會醫術，怎麽弄回來？”
    “那便是你的事了。”殷策抬眸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壓迫感，“怎麽做，難道還要朕手把手教你？”
    “……”林鬱連忙低頭應下，無語到了極致，“臣不敢。”
    反正又不要他想辦法去弄，他自然說得輕鬆。
    難道讓他明日去醫館偷一份？還是隨手攔一個明珍堂的大夫，威脅他們把醫書交出來。
    林鬱一陣頭疼。
    殷策卻沒多說什麽，隻是好奇地想著，她在醫館給人把脈的樣子，她女扮男裝的樣子。
    手中的耳墜被他緊緊捏著，幾乎要被他捏碎。
    他想起來什麽，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楊和泰道：“明日召她進宮，朕要見她。”
    楊和泰：“……”
    這才隔了一日不見，陛下有必要這麽著急？
    昨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好不容易才將此事給壓了下去，若是明日再召定遠侯夫人進宮，不知又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實在不明白，定遠侯夫人一個有夫之婦，陛下怎麽就能對她這麽上頭？
    隻是，心裏再疑惑，再抗拒，楊和泰也隻能輕輕應下一句：“是。”
    男人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批奏折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明日讓禦膳房多做幾分甜點，她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