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聞言抬眸，神色冷然地看著他。
    “若兄長執意認為是我毀的，那便是吧，反正不管我做什麽，對兄長來說都是錯的。”
    宋錦書說著別開臉，端起一旁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宋錦書……”宋錦程皺眉看著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遲疑半晌，才冷聲問道：“我問你，那明珍堂的東家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聽說他是外祖父當年那個關門弟子，你和他如今還有聯係？”
    宋錦書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我若是說沒有，兄長會信嗎？”
    “我警告你，你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即便墨淵現在心思不在你身上，也不是你胡來的理由，更何況你們曾經還有那種關係……”他說完頓了頓，抿了抿唇，繼續道：“宋家兩年前已經在滿京城丟過一次臉了，經不起第二次，你休要做出來一些不守婦道、丟人現眼的事情。”
    他語氣平靜，話語裏卻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若是還有聯係，就盡早斷了聯係，別沒得惹得陸墨淵不快，以後你在府裏的日子更難過。”
    宋錦書聽到這話，氣得差點沒將手上的杯子直接朝他砸過去。
    深吸了口氣，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他也知道她在陸府的日子不好過？
    他們分明什麽都知道！可為了宋家的顏麵，為了宋錦音和陸墨淵的顏麵，為了兩家的關係，卻仍不肯讓她和離。
    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這一偶之地忍受羞辱折磨，也不肯放她一條生路！
    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作為，任之由之，才是最狠心的！
    宋錦書忍不住輕笑了出來，手緊緊攥著手中的杯子，極力忍著怒意。
    “兄長也知我在陸府的日子不好過，卻也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在這兒備受煎熬，當年的事又不是我的錯，你們憑什麽推到我身上來？”
    “你……”宋錦程臉色變了又變，心裏剛升起的那股愧疚又瞬間被一股怒火燃燒，神色不耐煩地看著她，“你就非得如此胡攪蠻纏，不肯放過當年的事？你還要說幾遍？”
    “我今日來，不是要與你辯個當年的是非對錯，醉花顏胭脂鋪的事既然因你而起，你便去跟眾人解釋清楚，音兒沒有坑騙任何人！”
    “你與那明珍堂的東家沒有關係最好，若是真有關係，誰也救不了你！你既然能挑起這麽大的事，我相信你也有能力解決此事！醉花顏胭脂鋪不是你表麵看起來隻是經營的鋪子，其中利益關係牽扯甚大，跟宋陸兩家都有關係，你休要胡來，壞了我們的好事！”
    他說著，皺眉看了眼宋錦書，眼底多了幾分嫌棄。
    “你隻知怪我們當年推你出去頂罪，卻也不想想，自己和音兒差在了哪兒！果然是養在深閨沒去過戰場上的人，目光格局就是短淺！”
    宋錦書聞言微愣了一下，忍不住扯了扯唇。
    淡漠的目光看著宋錦程，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果然，他們就是這般強詞奪理，不管她說什麽，最後都好像是她的錯。
    當年的事，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卻容不得她提半句。
    宋錦書薄唇微動，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嬤嬤聽到這話，卻氣得瞬間變了臉色，忍不住互在了宋錦書身前，“大少爺這話說的就過分了，你們當年強行逼夫人去頂罪，怎麽句句都像是在說是夫人的錯？我們家夫人何錯之有，要被你們這些血脈至親如此相逼！？”
    “李嬤嬤……”宋錦程神色一沉，不悅地瞪著她，半晌才斥道：“我跟你家夫人說話，輪得到你來插嘴？看在你當年服侍過母親的份上，我給你幾分薄麵，卻也不代表你有資格以下犯上！”
    “你！”
    李嬤嬤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看著眼前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男子，幾乎不敢相信，這也是她從小照看到大的孩子。
    明明從前的大少爺，謙遜有禮，溫文爾雅，如今怎麽變得這般蠻不講理，恬不知恥！？
    她還想說什麽，卻被宋錦書伸手拉了回來，她淡漠的目光看了眼宋錦程，沒說什麽，隻是看了眼趙嬤嬤道：“嬤嬤，送客。”
    趙嬤嬤早就忍不住了，礙於身份才一直沒插嘴，聞言連忙走到宋錦程麵前，道：“宋少將軍，我們夫人請您出去。”
    “你又是誰？”宋錦程神色冷然地掃了她一眼，又看向宋錦書，麵色嚴肅，“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盡早向眾人澄清，醉花顏胭脂鋪的事情，別壞了我們的事！”
    宋錦書冷笑了一聲，別開臉沒看他，趙嬤嬤則立即上前一步，穩穩擋住宋錦程的視線。
    “老奴乃昭美人派來伺候定遠侯夫人的，宋少將軍若是有什麽疑惑或不滿，可直接去問昭美人。宋少將軍跟定遠侯夫人之間有什麽恩怨老奴管不著，隻是夫人如今已嫁人為妻，是陸家的人，即便宋少將軍是夫人娘家的兄長，下次再見夫人也該先由貴夫人遞拜帖給夫人，夫人同意了宋少將軍才能來見，否則於禮不合，宋少將軍畢竟是外男，堂堂將軍府的人不該如此不動規矩！”
    她特意咬重“外男”二字。
    “你！”宋錦程麵紅耳赤。
    “還有，醉花顏胭脂鋪的事真真假假鬧得如此之大，宋少將軍竟還想著草草平息，老奴定要稟明昭美人，請她徹查清楚這其中的利益牽扯才是！”
    “你、你！！！”
    宋錦程這次是氣得徹底說不出話來，狠狠瞪著趙嬤嬤，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怎麽也沒想到，宋錦書身邊竟然有昭美人的人！？
    昭美人派個嬤嬤到她身邊是怎麽回事？
    況且此事，在民間鬧大也就罷了，若是鬧到了宮裏，那性質可不一樣！
    他臉色難看地看著趙嬤嬤，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趙嬤嬤更是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他推搡了出去。
    她力氣大，向來幹的都是力氣活，宋錦程堂堂一個將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推出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