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嗯,我同佢表白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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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妗念將卡塞進薑書手裏,轉身坐在一旁沙發上,聲音像是裹著冰碴:“哥,四年了,我早就不是從前的小女孩。以後……我們就隻是兄妹。”
薑書臉色驟變,猛地把卡甩在桌上,半蹲下來死死攥住她的手。
溫妗念掙紮著想要抽回,腕骨卻被捏得生疼。
“念念,別鬧小孩子脾氣!”
薑書的聲音發顫,眼底翻湧著近乎偏執的急切,“你對我的感情,我心裏清楚得很,我也……”
“別說了!”
溫妗念泛紅的眼眶裏跳動著冷火。
她直直盯著薑書,漂亮的杏眼裏不再有以往看薑書時的歡喜,她親手斬斷所有曖昧與可能。
“回不去了。”
“念念,你沒動卡裏的錢,這幾年你…”
薑書的喉嚨像卡了個刺,疼得緊。
“打工、做兼職,沒有什麽坎跨不過去的。”
她說的很輕鬆,可看在薑書眼裏卻更加難受。
她頓了頓,聲音愈發冰涼,“哥,包括對你的感情。”
薑書猩紅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溫妗念,眼底翻湧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記憶裏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小女孩,此刻眼神依舊澄澈如昔,美得像不染塵埃的白玫瑰,可說出的話卻似淬了毒的箭,狠狠紮進他心口。
“念念,我不會娶周詩意的,那隻是權宜之計!”
他聲音發顫,帶著近乎絕望的討好。
溫妗念別開臉,“哥,感情和婚姻不是兒戲。我們放過彼此吧。”
說著,她猛地抽回被他攥住的手。
薑書的手撲了個空,身體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裏滿是苦澀:“念念,你現在跟我這般生疏了……”
他抬眸,目光不經意掃過她脖頸時,瞳孔驟然緊縮。
“念念,你談戀愛了?”他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憤怒跟難以置信。
溫妗念順著他的目光,手摸向脖頸,臉色沉了幾分。
該死的遲禕戈。
她在心裏把人罵了千百遍,可眼下更棘手的,是麵前這個紅了眼的人。
薑書踉蹌著爬起來,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那個男人是誰?他怎麽敢……”
溫妗念垂眸盯著被他攥住的手。
被捏得發痛。
她深吸一口氣,泛紅的眼眶裏浮著層水光,突抬眸,睫毛顫動,望向薑書猩紅的眼睛,聲音卻軟成了小時候的調子:“哥。“
很委屈。
薑書如夢初醒,鬆開手,低頭看見腕間的紅痕,像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喉結滾動著想道歉,卻被溫妗念截斷:“哥,你掙不脫家族的網,我也夠不到你的世界。就算不考慮這些...“
她別開臉,睫毛沾著細碎水光,“為了我姑媽往後的日子,我們本來就沒可能。“
她凝視著他,少時的眉眼浮現,那時他總把她護在身後,替她擋住玩伴們“拖油瓶“的嘲笑。
恍惚間,溫妗念想起十五歲那年,薑書背著高燒的她,在暴雨中走了很久才到醫院,甚至為此放棄了重要考試。
那一刻,少女的悸動在心底萌芽。
然而,當感情被聚光燈曝光,她才發現,這份喜歡成了刺,紮得她體無完膚。
她曾以為那些溫暖是星光,如今卻明白,不過是玻璃幕牆折射的霓虹。
青春的重量,終究在指縫間溜走。
薑書喉嚨像哽了團棉花,發不出聲音。
他紅著眼圈,附身直接抱住溫妗念,趴在她的腿上。
溫妗念低頭望著膝頭劇烈顫抖的身影,他的雙手環著她的腰,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塊浮木。
潮濕的溫熱透過布料滲進來,混著壓抑的嗚咽聲,將臥室凝滯的空氣攪得支離破碎。
她的指尖懸在他發頂,明明觸手可及,卻像被燙到般僵在半空。
那個永遠挺拔如青鬆的男子,此刻正將臉埋在她腿間,哭得像個弄丟了珍寶的孩子。
看著薑書眼底的血絲和崩潰的模樣,那些共同經曆的過往突然如潮水般湧來,她突然意識到,她終究無法對他太過狠心。
她歎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下來。
“哥,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溫妗念由衷地希望他好。
薑書搖頭。
“我沒有談戀愛,脖子上的…”
她頓了頓,“隻是意外。”
遲禕戈更是她高不可攀的,對於這點她有自知之明。
溫妗念的身體在顫抖,被他這樣抱著。
薑書似乎察覺到了,這才緩緩鬆開手。
“哥,你去休息吧!”
薑書微微低著頭,發梢垂落的陰影恰好遮住那雙泄露情緒的眼睛。
他啞著嗓子。
“念念,對不起...我們還會是很好的關係,對嗎?“
“當然啦,你跟姑媽永遠都是我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這句話像把鈍刀,剜得兩人心口同時一痛。
薑書猛地深吸一口氣,扶著桌沿踉蹌起身,膝蓋因久蹲而麻木,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前傾倒。
她本能地伸手托住他的手肘,薑書穩住身形後強撐著笑,指腹顫抖著掠過她發頂,順著指尖滲進發絲:“哥也希望你過得好,你會得到最好的。“
而那句“隻有我才能給你最好的“最終被碾成齏粉,隨著他轉身消散在虛掩的門後。
薑書關門的瞬間,溫妗念渾身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和薑書獨處時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尤其是他偏執的眼神,總讓她喘不過氣。
她機械地起身,走進洗手間。
試圖用冷水澆滅內心的紛亂。
冰涼的水潑在臉上,她抬頭看向鏡中自己,脖頸處那抹粉紅色的印記格外醒目。
溫妗念咬住下唇,一想到這個她就氣。
她氣自己被美色所惑,更氣自己為何會陷入這樣複雜的情感漩渦。
“遲禕戈,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低聲自語,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無奈。
她知道遲禕戈高不可攀,可昨晚的意外卻讓她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
而此時,那個讓她心緒難平的人,正在遲江大廈總裁辦公室。
男子坐在真皮沙發裏,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沈聿斜倚在另一張沙發上,指尖轉著鋼筆笑:“該不會是溫同學在念叨你?”
遲禕戈手扯鬆領帶,喉結上下滾動,另一隻手抽出紙巾擦了擦泛紅的鼻尖。
卷起袖口時,腕間銀表折射的冷光掠過沈聿驚愕的臉:“嗯,我同佢表白咗。”
“噗!”沈聿剛灌進嘴裏的普洱全噴在價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你說什麽?表、表白了?”
敲擊鍵盤的“噠噠”聲戛然而止。
段嘉衍端著馬克杯僵在原地,喉間溢出的茶水全潑在筆記本電腦上,“完了完了我的代碼!”
他手忙腳亂抽紙巾搶救設備,耳朵卻豎得老高:“你們繼續,我就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