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唇槍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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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萬象見到虛竹,心中亦是焦躁起來。他萬萬沒有料到虛竹竟然來得這麽快。
    要知道,他可是特意指使西夏一品堂的眾多高手在半道上設伏,企圖阻攔虛竹。
    然而,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就在諸葛正我馬不停蹄地趕往瀘州的途中,竟然意外地與虛竹以及靈鷲宮的弟子們不期而遇。
    此時的虛竹和靈鷲宮弟子正被西夏一品堂的一眾高手團團圍住,其中不乏威德法王、歐陽雄等頂尖高手。
    眼見虛竹在這些強敵的圍攻下苦苦支撐,諸葛正我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瞬間衝入戰團,與虛竹一同並肩作戰。
    在諸葛正我的協助下,虛竹壓力驟減,局麵也逐漸得到扭轉。
    最終成功擊退了西夏一品堂那些高手。
    諸葛正我與虛竹和李清露進行了一番交談之後,方才才得知他們也是前往瀘州參加武林大會的。
    於是,諸葛正我便與他們一同結伴而行,一同朝著方山趕去。
    正好在天黑之時趕到了雲峰禪院。虛竹當下便解開了慕容複的穴道。慕容複見到了真正的諸葛正我之後,方知先前來的諸葛正我竟是他人假扮。
    此時,元限麵無表情地看著諸葛正我,看著這個與自己相識了幾十年的師兄,緩緩說道:“師兄,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諸葛正我凝視著元限,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他歎了口氣,說道:“師弟,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你有些不對勁了。我本希望你能及時醒悟,懸崖勒馬,可沒想到你竟然越陷越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周侗站在一旁,神情嚴肅地看著元限,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威嚴:“元先生,卿本佳人,奈何從賊?何必自甘墮落,去做那七星樓的殺手呢?”
    元限抬起頭,直視著周侗的眼睛,說道:“周大俠,你和師兄都不了解我的苦衷。”
    “如今咱們大宋的皇帝病重,身子每況愈下,朝廷內部暗流湧動,局勢混亂。”
    “而向太後卻一味地溺愛端王,使得端王及其黨羽蔡京、梁師成、童貫等人的權勢日益膨脹,與宰相章惇等一眾老臣爭權。”
    “在此等局勢之下,若是還留在東京,遲早會成為黨爭的犧牲品。”
    諸葛正我一臉凝重地看著元限,沉聲道:“師弟,朝廷如此局麵,身為臣子,我等理當挺身而出,匡扶正義。”
    “更何況,現今西夏狼子野心,大軍直逼我大宋成都府,身為大宋子民,更應義無反顧地保家衛國。”
    “似你這般屈身事賊,如此行事,豈不是要背負千古罵名,遺臭萬年?”
    然而,一旁的餘萬象卻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開口道:“諸葛先生,您這番話可就大錯特錯了。”
    “我西夏雖是黨項族所建立的朝廷,但我西夏的祖先李思恭曾率領大軍平定黃巢之亂,為穩固大唐江山立下赫赫戰功,被唐朝皇帝賜予國姓。”
    “因此,我西夏乃是大唐的正統延續!”
    餘萬象頓了頓,繼續說道:“反觀如今的大宋朝廷,可謂是軟弱無能至極。北麵不僅要向遼國年年進貢,國內更是奸臣當道,朝綱混亂。”
    “而大宋的向太後,隻知深居後宮,溺愛那輕佻浮誇的端王,又怎能與我西夏的梁太後相提並論?”
    “各位若能棄暗投明,加入我西夏,待攻下成都府、長安城之後,便立刻改國號為大唐。”
    “屆時,我們將東滅大宋,北驅遼人,恢複昔日大唐的榮耀,這豈非當今華夏子民們夢寐以求之事?”
    諸葛正我聽到萬象邪王的話後,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不由得斥責道:“萬象邪王,你簡直是一派胡言!西夏本是異族撻拔氏,雖被賜姓李,但與華夏正統絕無半點關係!”
    這時,慧衍緊跟著說道:“阿彌陀佛,諸葛先生息怒,聽老衲一言。”
    “自大唐滅亡後,中原地區陷入了五代十國的混亂局麵。而那宋太祖趙匡胤不過是通過陳橋兵變,從大周皇帝手中篡奪了江山。”
    慧衍言辭鑿鑿地說道:“趙氏如此枉顧君臣之禮,諸位又何必對趙氏王朝愚忠呢?”
    餘萬象也跟著說道:“正是如此,這趙家的江山本來就來路不正,如今奸臣當道,宋國的百姓亦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為何不推翻趙氏的統治,驅除遼人,收複幽雲十六州,重振華夏的輝煌榮耀?”
    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讓諸葛正我和周侗兩人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而虛竹更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慕容複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若真要說起所謂的正統論,那麽當年唐太宗李世民也不過是策劃玄武門之變,殺害了自己的兄長,逼迫自己的父親李淵退位。”
    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不僅如此,當年唐高祖李淵本是大隋臣子,但最終卻以勤王的名義,奪取了天下。”
    “如此行徑,難道就能說明李唐的天下來路正當嗎?”
    慕容複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眾人聞言,不由得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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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著說道:“古往今來,改朝換代,又有多少人行的是名正言順之舉?”
    “自大漢以來,先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兒子曹丕更是逼迫漢獻帝退位。而後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又竊取了曹魏的大權。”
    “更過分的是,司馬氏竟然命人當街殺死了曹魏的皇帝,這種行為簡直是禮崩樂壞,為後來的五胡亂華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慕容複的一番話,使得萬象邪王、慧衍、元限等人都瞠目結舌,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慕容複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而這些所謂的改朝換代、逐鹿中原、奪取江山、爭奪天下,帶來的往往是無盡的戰亂和災難。”
    虛竹接著說道:“慕容公子所言極是,我等平凡之人,所求不過是天下太平,能夠安居樂業,安穩度日罷了。”
    慕容複微微頷首,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萬象邪王、慧衍、元限和唐山四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然後,他提高了聲音說道:“就在不久前,西夏大將軍赫連鐵樹率領大軍進犯大理,所到之處,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真可謂是慘絕人寰!”
    周侗接著說道:“不錯!如今西夏大軍又屯兵於成都之西,一旦戰事爆發,又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命喪黃泉?又會有多少白發人送黑發人?”
    慕容複對著餘萬象和慧衍毫不留情地指責道:“你們這些人,不過是打著正統的幌子,行那禍亂天下之事,從而來追求自己的榮華富貴罷了!”
    諸葛正我聞言,不由得拍手讚道:“慕容公子所言極是,那些罔顧天下蒼生,蓄意挑起爭端之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聞言,餘萬象和慧衍都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元限突然發出一陣陰笑:“哈哈哈哈!慕容公子、周大俠,你們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元限繼續侃侃而談:“秦國的戰神白起,在長平之戰中坑殺四十萬趙國兵卒,手段可謂殘忍至極。”
    “還有那秦始皇,他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竟然下令焚書坑儒。再看看曹孟德,他在攻伐徐州時,屠殺男女數十萬,雞犬無餘,以致泗水都為之斷流。”
    元限頓了一下,環顧眾人,接著說:“然而,無論是白起,還是秦始皇,亦或是曹孟德,他們都已經流芳百世,並未因這些罪行而遺臭千年。”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世人隻會稱頌其功德,又有幾人會站出來指責他們那些罪行?”
    唐山緊接著附和道:“元先生所言甚是!黎民百姓本來就不配和王公貴族相提並論。”
    “數十萬百姓的死活,在史書上也隻能留下半句話而已。他們的生死,與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諸葛正我聽到二人這番話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怒視著元限,聲音中充滿了憤恨:“師弟,你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元限卻冷笑一聲,說道:“師兄,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你這樣的婦人之仁,隻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
    諸葛正我冷哼一聲,說道:“這就不用師弟你費心了!”
    這時,慕容複說道:“元先生,你剛才的那些話簡直就是放屁!”
    他的目光掃過元限、餘萬象、慧衍等人,緩緩道:“你們這些人,都自認為比普通百姓高貴得多。你們妄圖通過攻打宋朝來獲取戰功,從而封侯拜相。”
    “可用兵之道,豈有必勝之理?”
    “你們都說了成王敗寇,若西夏軍一敗塗地。你們不僅無法封侯拜相,說不定反而會落得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下場。”
    “屆時,你們的處境恐怕還不如黎民百姓呢!”慕容複的話如同一記重錘,七星樓眾人都不由得勃然變色。
    周侗也跟著說道:“慕容公子所言甚是,且不說攻打大宋之事,萬象邪王、元先生、慧衍大師、唐門主,你們還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安全地離開這裏吧!”
    諸葛正我重重地歎息一聲,目光凝重地看著元限,緩聲道:“師弟啊,事到如今,你的陰謀已經徹底敗露,你已經陷入了絕境。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說話間,諸葛正我邁步走到了殿門口,隨時準備動手。
    然而,元限的目光緩緩掃過四人,最後停留在慕容複身上。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慕容公子,就算你智謀過人,但如今咱們是四對四的局麵,而且我們這些手下的兄弟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們未必就能取勝。”
    萬象邪王看向虛竹,說道:“虛竹兄弟,上一次咱們決鬥之時,老夫看你年少有為,便對你手下留情了。但這一次,老夫可不會再留情了。”
    虛竹麵不改色,朗聲道:“前輩要動手,晚輩自會全力奉陪。”
    元限給一眾手下使眼色,朝著慕容複、虛竹、諸葛正我、周侗四人圍了上來。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慕容複突然微微一笑,說道:“嗬嗬,我們本來就沒打算和你們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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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怔。
    慕容複接著說道:“元先生,你猜,虛竹和諸葛先生為何能夠如此迅速地趕到這雲峰禪院?”
    元限不由得一愣,他下意識朝著諸葛正我瞧去。
    諸葛正我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掃視著七星樓的眾人,開口道:“是啊,你們不妨猜猜看。”
    他的話音剛落,萬象邪王的臉色突變,仿佛意識到了什麽。
    慕容複朗聲道:“諸位,我早已提前知會了楊淵兄弟,讓他快馬加鞭去尋找虛竹和諸葛先生前來支援。”
    “我之所以和你們在此辯論,隻不過在拖延時間,讓其他人拔除你們的釘子和耳目罷了!”
    元限、慧衍、唐山聞言,都不由得大驚失色。
    突然間,隻聽得慕容複口中發出一聲清亮的長嘯。
    緊接著,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七星樓眾人紛紛轉頭望去,隻見楊淵和吳長老率領著丐幫弟子,上官飛帶著鐵掌幫眾人,玄慚、玄愧帶著一幹少林弟子趕了過來......
    還有鄧百川、魯達、蓬萊派、無量劍派以及明教方臘等人,如同一股洪流般洶湧而至。
    眨眼間,數百人便將七星樓的人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七星樓的眾殺手們見狀,都驚駭不已。
    唐山指著慕容複,厲聲道:“慕容公子,你的奸詐狡猾,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就連我唐門,也不得不對你甘拜下風!”
    就在這時,方臘突然怒目圓睜,用手指著餘萬象,破口大罵道:“萬象邪王,你這個無恥的叛徒!今日你插翅難逃!”
    然而,麵對方臘的怒斥和群雄的重重包圍,餘萬象卻依舊麵不改色,對著方臘回應道:“哼,無知小輩也妄想阻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正當餘萬象話音未落之際,一個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仿佛是從地獄中傳出一般:“餘萬象,你的死期已至,竟還敢如此口出狂言!”
    餘萬象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急忙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站著一個人影,那人身形飄忽,如同鬼魅一般,麵容更是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餘萬象定睛一看,心中暗叫不好,此人正是明教的昊天鬼王尹浩天。
    這時,人群中也跟著騷動起來。又有一批人匆匆趕來,看他們的衣著打扮,顯然是昊天鬼王帶來的明教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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