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山看到台上的張偉拿出手機，也不明白什麽意思，手機裏能有什麽證據？照片？錄像？錄音？
    張金山不認為自己留下了什麽，能證明自己想收張偉家房子的蛛絲馬跡。
    “等等，錄音？”張金山突然頭皮發麻，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昨天他在村長家說過要收張偉家房子的事，可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張偉已經走了，而且大門也被鎖住了，別人進不去，隻有村長兒子張光明在。
    “張光明不可能說出去的”，張金山想著轉頭看了看張光明，對方正對著台上的張偉嗤之以鼻。
    “是我想多了嗎？”張金山心思稍定，看向張偉的眼神也沒了恐懼。
    “張偉，你又想耍什麽把戲？”，心思稍定，張金山想知道張偉手機裏會有什麽。
    “接下來，麻煩大家稍微安靜一點，給你們聽個東西。”張偉沒有搭理張金山。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張偉把話筒對準手機喇叭，找到了昨天的錄音。
    點擊播放。
    眾人都安靜傾聽，戲台上的大喇叭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聲音了，有聲音了”，台下有人小聲說了一嘴。
    “噓！”，說話聲立刻被身邊的人製止。
    全場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靜靜聽著大喇叭裏的聲音。
    終於，裏麵傳出有人說話的聲音。
    【張金山：“本來隻要說服村長跟我合作，月底前躲著張偉，讓他還不上錢”
    “到時候我再躲出去，月底一過我和村長都說他沒還錢，他們家房子一樣還是我的。”
    “可現在......”】
    上來第一句話就是王炸，炸的眾人目瞪口呆，炸的張光明瞠目結舌，炸的張金山臉色煞白。
    張金山不覺間站了起來，雙眼失神。
    “他怎麽會有錄音？他怎麽會有錄音？！”
    張金山大腦在這個問題催動下狂轉了起來。
    “畜生！張金山真畜生啊！”
    有人忍不住罵出了聲。
    大喇叭裏的聲音還在繼續，台下的人都保持著安靜，隻在心中大罵，他們都想聽聽後麵還有什麽。
    【張金山急切：“你覺得明天之前前說服你爸跟我合作，有幾成把握？”】
    【張光明：“本來說服我爸的可能性就小，現在又隻剩半天時間了，就我爸那倔脾氣，不可能跟你合作的！”】
    【張金山歎了口氣：“唉！那就難辦了，張偉要是跟你爸一說這事，他肯定會幫張偉張羅還錢的事。”】
    【張光明：“放心，我爸今天去鎮裏封閉式學習，手機都上交了，明天晚上才會回來。”】
    聽到自己的聲音，張光明不自覺渾身抖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沒穿衣服一樣，巨大的羞恥感讓他呼吸都緊促了起來。
    人群裏的不少人都暗自舒了口氣，村長在村裏向來威望極高，好在他沒和張金山同流合汙。
    “張光明也不是個好東西。”一道道目光在這個想法的催動下，像刀子一樣刺向了張光明。
    【張金山急切道：“也就是說，張偉明天晚上之前見不到村長，好，太好了！”】
    【張光明：“這有啥好的？明天還不成，張偉可以等我爸回來再還啊，那不一樣還是月底前就把錢還你了嗎？”】
    【張金山笑道：“嘿嘿，張偉家可不止欠我一人錢，我隻要散播消息，讓另外幾家債主知道張偉要還我錢，你覺得他們明天會不找張偉要？”】
    【張光明明白了過來：“對啊，隻要另外幾家把張偉的六萬塊錢要走，那他就沒錢還你了。”】
    【張金山：“他這六萬塊錢估計就是求爺爺告奶奶才籌來的，我不信他月底前還能再變出來六萬！”】
    【“他沒錢還我，那下個月我就能光明正大去收房子了！”】
    大喇叭裏的聲音在一陣笑聲中戛然而止。
    張金山虛脫一般的跌坐到椅子上，隨後又跌坐到地上。
    張光明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向後看了一眼，但隻看到了村裏人尖刀一樣的目光，他趕緊轉回頭，雙手捂臉。
    他沒有勇氣再去麵對村裏人，更沒有勇氣麵對自己的父親，村長。
    老錢三人也站了起來，瞪著張金山兩人，隨後反應過來，麵露苦色。
    老錢：“小偉，我們不知道這是張金山要害你啊，要知道肯定不會來逼你！”
    老唐：“是啊，我們畢竟和你爺爺是朋友，就是關係再不好，也不至於落井下石啊。”
    老宋：“孩子，我們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能不能別怪我們啊。”
    張偉微笑點頭，這個玉石礦現在已經被證實有大量遺漏的玉石，他巴不得這三個人拿了錢趕緊走。
    說起來還要感謝當初他們退了股份，要不然賣玉石的錢還要分給他們。
    是他們自己斷絕了自己發財的機會，還真應了那句話，福禍相依。
    張偉拿起話筒：“金山叔，請問，這算證據嗎？”
    張金山死魚一樣的眼神轉向張偉，但眼神中沒有了任何光彩，對他這種人來說，社死跟真正的死亡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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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這，算證據嗎？”
    張偉轉向台下人群，張石磊幾人羞的不敢抬頭，更別說回應了。
    “畜生！”
    “說張金山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我們張家莊啥時候出過這種敗類！”
    “哈，忒！”，站的近的人往張金山身上吐了口唾沫，好巧不巧，剛好吐到頭頂。
    隨後張光明身上也被人吐了唾沫，有了開頭的，吐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六萬塊錢算計人家房子，張金山你還要臉嗎？”
    “張家莊出了你這號敗類，真是晦氣！”
    “還有張光明，村長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你等著你爹知道了打斷你的腿吧！”
    “......”
    張金山和張光明坐在地上，雙手抱頭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張金山現在是心如死灰，自己算計三年的謀劃一朝破產，這還能接受。
    更讓他難受的是，自己戴了一輩子的麵具也被張偉揭開，一腳踩爛。
    “完了，一切都完了。”
    張金山想到以後像過街老鼠一樣，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心中滿是絕望。
    張光明也好不到哪兒去，村長一直都是清正廉潔的那種耿直漢子，要是知道他跟張金山合作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非往死裏打他不可。
    張偉心裏長舒一口氣，債務終於算是平了，以後可以安心趕山賺錢了。
    張偉望著下麵亂作一團的人群，朝張金山罵人的罵人，扔東西的扔東西，好不熱鬧。
    他心裏卻想著村裏的事情解決了，終於可以安心挖寶賺錢了，山上數不盡的寶貝還在等著他呢。
    一時間心中豪氣頓生，拿起話筒，朗聲發言。
    “各位，我再宣布一件事情。”
    台下人群頓時停下，望向張偉。
    “今天上午沒聽到唱戲。”
    “晚上繼續來聽，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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