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張偉準備先不打草驚蛇。
    反正開會的內容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機密，倒不如就這麽由著他，讓他暴露出自己的意圖。
    “全縣采石場裏的前百分之三十？！”
    韓凱驚叫出聲，看到張偉點頭，他緊接著大喊出聲。
    “這也太難了吧，現在評選還剩不到一個月，不可能的！”
    “據我了解，花崗岩礦場裏的前百分之三十，營業額至少也要四百萬，一個月從零到四百萬，根本不可能！”
    張偉囁嚅了一下嘴唇，隨後開口。
    “不是四百萬。”
    眾人一愣麵露喜色。
    覺得可能韓凱的估計太高了。
    “李科長給我看數據了，咱們縣采石場營業額的前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前四名，第四名的餘營業額在459萬！”
    幹，更高了！
    大家臉上剛升起來的光彩瞬間消散。
    四百萬都覺得搞不定，五百五十九萬更是高不可攀。
    “員工那邊有人介紹人或者單子嗎？”
    張偉之前讓韓凱跟員工們也說了幫忙招人和找訂單的事，不知道會不會有收獲。
    “沒有，到現在還沒人跟我說。”
    韓凱搖了搖頭，張山接過了話頭。
    “我看剛開始說的時候大家好像還挺積極的，但是後來就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意思了。”
    “不止是介紹員工和訂單，昨天開始我看員工背書的時候很多人也明顯沒什麽精神頭了。”
    “我覺得咱們礦上的員工好像心態上出了點什麽問題。”
    張山說完張若語他們也像是想到了什麽，紛紛說出來自己的發現。
    這個問題張偉之前確實不知道，覺得很是意外。
    “這種突然不積極的員工多嗎？”
    “我挺多的，據我觀察將近一半了。”
    聽到張山說的比例，張偉陷入了沉思。
    沒當過老板或者領導層的人，是不會有注意員工整體情緒的習慣的。
    但這種普通員工不會注意的東西，其實老板和領導們都非常的看重。
    如果一家公司的很多員工突然就變得消極了。
    要麽是公司出了什麽壞政策，要麽是公司裏麵出了個散發負麵消息的人。
    這些員工都是他招過來的，從考試開始到最後完成改造，一個個都是生龍活虎的。
    他能看得出來大家對住宿、待遇、飲食等等各個方麵都很滿意。
    目前這幾個方麵都沒變，還是保持原樣。
    這個時候大家出現心理問題，隻可能是兩個方麵的可能性。
    第一，一直沒單子，大家對未來預期不妙，覺得要是一直這樣掙不著錢。
    但這個可能性張偉覺得也不大。
    畢竟礦才改造好兩天，剛開始沒單子是很正常的事，這不足以讓這麽多人短期內態度大變。
    那剩下的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有人在散播負麵消息。
    剛想到這個可能性張偉就突然覺得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他猛的透視牆壁看向外麵的陳飛逸，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
    這個陳飛逸是馬明揚的臥底，之前就配合對方搞了兩回事了。
    仔細想想現在礦上沒有訂單，如果趁著現在散播點什麽負麵消息。
    那剛好算是風借火勢，很快就可以在員工之間燒起來。
    畢竟沒有訂單確實是個事實，更是個負麵消息。
    而要是有人散播負麵消息的話，非陳飛逸莫屬。
    “哦~怪不得要來錄音，估計是想錄點對礦上不利的話回去繼續放毒！”
    想到這張偉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既然對方可能在下麵偷偷的散播負麵消息了。
    那自己不如就配合他一下，讓他回去更賣力的傳謠言。
    到時候大家發現真實情況和他說的不一樣。
    那他就成了【狼來了】裏麵的小孩，以後就算再怎麽傳謠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想到這張偉立刻有了主意。
    “對了小姑，咱是不是該發工資了？啥時候發？”
    張若語一愣，顯然是沒預料到張偉這個生硬而突然的轉折。
    “哦，明天發，我算了一下得三十萬多點，咱們賬上剩下的資金這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
    張偉點了點頭，突然提高了嗓音，臉微微向陳飛逸方向轉了轉。
    “現在暫時沒訂單，流動資金一下子用掉這麽多有點危險啊。”
    “要不這樣，工資先推遲吧，等單子來了再說。”
    張偉說著話的時候視線都在陳飛逸身上。
    他明顯看到對方聽到自己要晚發工資後，臉上露出了一個驚喜。
    隨後就一臉壞笑的在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然後就偷偷的走了。
    直到目送他下樓，張偉這才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小子下去肯定會宣傳這條錄音，到時候自己偏偏不僅要發工資，還要連同之前改造礦說好的要給員工發的獎金一塊發下去。
    隻要大家發現這小子在造謠，看以後誰還信他。
    “這樣不好吧？改造完第一個月的工資就開始晚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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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員工現在情緒就不好，再晚發工資，怕出事啊。”
    ““小偉，不，張總，你認真的嗎？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你會出的主意呢？”
    “......”
    幾名領導都覺得這樣不好，最後以張若語的質疑為結束。
    其實不光是她，其他人也都覺得這話不像是張偉的風格。
    他以前從來都是以員工的利益為第一位的。
    “啊，我又想了想，這樣確實不太好。”
    “我覺得這樣，這是采石場改造完成後的第一次工資，不止工資要按時發，之前說好的獎金也要發下去。”
    “相信發完工資之後，員工們的積極性應該能調動起來了。”
    其他領導聽他這麽說紛紛暗暗在心裏鬆了口氣。
    果然，張偉還是那個張偉。
    至於剛才的那句渾話，可能是當時大腦宕機了吧。
    畢竟人一天三迷，偶爾說句胡話還是正常的。
    “那接下來就說說訂單的事吧，其實今天下午就會有一個建築公司來考察，這是李科長介紹來的。”
    “除此之外，科裏現在有意向的客戶介紹的有十幾個，說不定咱們這兩天就能開門大紅了！”
    聽到張偉的話，在座的人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看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張偉也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知道大家最近肯定都為了訂單的事愁壞了。
    這個驚喜足以衝洗掉一切的愁雲慘淡！
    正笑著，電話響了起來，正是李科長。
    “您好領導，是不是客戶要來啦？到哪兒了，我去接。”
    “不是，這個客戶突然跟我說暫時不去你那考察了，訂單也暫時取消了。”
    李科長的聲音有點低沉，但更低沉的是張偉的心情。
    “取消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不來了呢？領導。”
    “這是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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