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被信纏的沒法，隻能承諾等雪季過後教他。
    其實鹿茶是不建議現在捏陶胚的，一是天氣冷，黏土硬，二是下雪後，陶窯的溫度難以保證。
    可信見了成品陶器後，心裏無比癢癢，隻想自己試一試。
    “我先說好啊，現在河邊那麽冷，那些泥土肯定都被凍硬了，你把它挖出來後需要很細致地給他們升溫，才能變成可以捏出形狀的土。”鹿茶把醜話說在前麵。
    “如果你真的想試，就壘個小窯，雪季自個在你山洞裏燒去，到時候你就不用碳了，煙太大，看看你的神力能不能燒出來。”鹿茶心思一轉，他們現在對神力的開發肯定是不夠的，幹脆給信找個活兒幹，省得雪季無聊地纏著他來燒窯。
    比起陶，鹿茶更想要煉鐵。
    有了鐵才能精進武器，如果信真的能用神力燒出陶，不借助木炭的力量，那用神力燒鐵也指日可待。
    而陶，就算雪季過了，鹿茶也不打算大規模生產。他要讓陶變成新曜部落的特產，隻有加入新曜部落才能用上陶。以後和別的部落建交倒是可以送給首領、大巫之類的，這也是新曜部落一種實力的象征嘛。
    畢竟鹽是各個部落的必需品，不可能被新曜部落壟斷，他們要做的是讓鹽不再成為限製獸人大陸發展的阻礙，自然鹽不能成為新曜部落獨有的一份。
    但陶就不一樣了，它是提高生活質量的物品，一些實力雄厚的部落自然眼饞。等到時候鐵再製作出來，吸引的獸人肯定更多，到時候可以再考慮要不要放開陶的置換。
    鹿茶抱著陶罐，信抱著陶碗盤子之類的，往秋爺爺大巫的山洞走去。
    “呦，這抱的是什麽？”秋爺爺正拍打著獸皮，這樣獸皮才能更蓬鬆保暖，一回頭就看見鹿茶樂顛顛地跑過來，一副獻寶的樣子。
    “秋爺爺，安爺爺，你們看！”鹿茶拿著陶罐晃晃，奇特的造型讓兩位老人來了興趣。
    “這不是你的泥巴碗嘛。”秋爺爺笑眯眯，故意打趣鹿茶。
    鹿茶見爺爺們似乎看不上自己的泥巴碗，故意噘嘴，“這可不是泥巴碗，這是陶呢！”
    鹿茶自然知道秋爺爺是故意打趣自己，也不生氣，把陶碗陶盤送到他們手中仔細看看。
    安爺爺半坐在床上，腿上蓋著保暖的獸皮被子，聞言接過陶碗細細摩挲。
    “這麽光滑？”安巫詫異，這造型一看就是日常生活用品，用處一看便知，隻是這奇特的手感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木碗和石碗打磨起來廢手廢獸人，也不見得能磨出這麽光滑的碗壁，就隻能平日裏多多注意，不然一個不小心，嘴巴都要被倒刺、棱角劃傷。
    “是呢，這就是我說的陶，比起石鍋，它更輕便，到時候再燒個大的陶鍋，煮飯的時間能大大縮短不少，就是不太禁摔，一不小心就會摔破，好在都是用泥巴燒出來的，摔了也不心疼。”鹿茶耐心解釋。
    信在一旁欲言又止，這麽新奇的陶，要是摔壞一個，他都要吃不下飯了，哪能不心疼，也就是鹿茶厲害，隻要有泥巴，還能燒出源源不斷的陶。
    鹿茶又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兩位老人，秋爺爺點頭，“這倒是可以，就像翠鳥部落的麻布一樣，我們也得有個獨有的物件，不讓別人看輕我們。”
    “還是鹿茶的腦瓜好使。”秋爺爺就像個溫暖的大家長，誇獎幼崽和獸人總是不留餘力。
    “嘿嘿，秋爺爺，安爺爺，你們留下一套陶具使用，這個陶罐你們到時候用來煮些牛奶或者是熱湯，這樣冬季也好過點。”鹿茶將分好的陶具拿出來放到柔軟的獸皮上，還有一套他晚點拿給花祖祖和天爺爺。
    麵對幼崽的關心，秋爺爺和安爺爺也沒有推辭，這都是晚輩們的愛護。哪怕是在原來的金虎部落，這麽好的東西也是緊著大巫和首領用的，所以安巫和秋收下來也毫無心理負擔。
    隻是晚點秋爺爺也會送去幾條鹹魚或是臘肉，這也是他們對幼崽的關愛。
    “最近花巫交給你的都記的怎麽樣了。”說完陶的事，安巫又開始抽問鹿茶學習的事情。
    見大巫他們說起了別的事情，信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陶，識趣地先行離開。
    “已經記得差不多了。”鹿茶正色起來，花巫前幾天教他的是一些野獸的知識，比如跳跳小獸的骨頭可以用來磨粉止血，讓肚子痛的獸人喝下去，也能緩解一二，再比如黑毛獸的糞便加上一些植物的汁液可以用來熏蟲，保證不會有什麽凶狠的蟲子上來啃咬。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鹿茶專門用炭筆記在自己的獸皮書上，一有空就拿出來複習。
    虎烈也抄了一份，讓鹿茶教他，現在虎烈有了鹿茶開小灶，在學習文字上進步神速，鹿茶有時候不得不感歎，虎烈這記憶力，在現代肯定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說到巫的學習，巫作為部落中知識的集大成者，靠著口口相傳，延續著獸人部落的來源和發展曆史，一些植物、野獸的知識、部落間的關係、獸人大陸的傳說，沒有比大巫知道的更清楚的了。
    同時祭司也要在一些狩獵季、求偶季這些特殊的時期進行占卜問神，來確定日期，為部落的獸人帶來福澤，或是為部落裏被邪靈侵入的獸人趕走邪靈。
    每個大巫的巫力所展示的力量是不同的，而鹿茶其實在訓練自己巫力的同時，也初露端倪，居然和安巫的巫力差不多，也是指引方向。
    安巫初初探測到時，才恍然大悟，早在黑森林看到上一世輪回的天幕時就應該反應過來的，在濃重的黑霧中，如果沒有鹿茶一直為黑霧裏的金虎指引方向，金虎一定會迷失在無盡且邪惡的黑霧之中。
    看來真是老了，腦子沒有以前好用了。安巫扯了扯嘴角，心裏有些悵惘。
    “雪季後你就過來這裏吧，我教你跳祭祀舞。”安抽查鹿茶的學習成果後，滿意地點點頭，這些知識鹿茶記得很牢靠。
    祭祀舞是教導新大巫的最後一堂課。
    不同的巫使用巫力時跳的祭祀舞其實是不一樣的。
    雖然不跳祭祀舞也能使用巫力，但效果是明顯不同的，他因為雙腿已廢，已經很久沒有跳過祭祀舞了，不然他們在尋找海洋的時候也不會走那麽多的岔路。
    但，哪怕是不能跳了，那祭祀舞的舞步也早已刻入安的靈魂，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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