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打開木門，聽著身後的腳步聲還一直未停，躊躇半天還是開了口：“我到了。”
    “我，”虎烈張張嘴。
    “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鹿茶生怕虎烈說出什麽嚇人的話，趕緊堵住虎烈，靈活閃進山洞裏。
    看著緊閉的木門，虎烈不由得苦笑，隻好拿著火把轉身離開。
    山洞內，鹿茶背靠在木門上，等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鹿茶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不是他不想和虎烈好好說，隻是他現在實在不知道怎麽麵對這些事。
    鹿茶將未熄滅的炭火重新加入易燃的植物葉子和獸毛，原本隻有微弱火星的炭火又重新熾熱地燃燒起來。
    虎烈應該是中途回來給他清理過一次炭盆。
    鹿茶站在山洞裏，摸著虎烈給他打的木架，低頭又看見虎烈給他搬的石缸，旁邊是虎烈磨的石刀骨刀。
    鹿茶心煩意亂的撥弄著牆上掛的毛球，突然想起來這個也是虎烈專門做來給他玩。
    就連架子上擺放的綠寶石，也是虎烈送給他的，鹿茶微微窘了一下，怎麽這個家哪哪兒都是虎烈的痕跡。
    鹿茶將自己埋進柔軟的獸皮裏。
    “啊啊啊啊啊”鹿茶苦惱地變成白色小貓在被子裏鑽來鑽去，可見他的糾結。
    不知道過了多久，鹿茶盯著一頭雜亂的頭發從獸皮被裏探出紅撲撲的小臉，臉上是認命的神情。
    其實虎烈挺好的，鹿茶這樣想著，臉上的紅暈又深了一點。
    他沒有親人，照這種情況看，他也不可能回到現代了，他本身就應該屬於獸人大陸的。
    如果是和虎烈這樣的獸人組成家庭，應該也不錯吧，鹿茶想。
    更何況，虎烈狩獵能力強，平日裏沉默寡言，但也不是那種冷漠的人。
    每次狩獵回來都會給自己帶點漂亮的石頭，或者是不知道哪裏摘的甜果，就算沒有這些，也會采幾朵漂亮的花兒回來，放進鹿茶桌子上的竹筒杯裏，搞得虎烈每次狩獵回來，鹿茶都期待虎烈會給他帶回來什麽新奇的東西。
    “憨獸人，小手段挺多啊。”鹿茶嘀咕，這才咂摸出一點兒味兒來，殊不知自己眼睛裏的笑意就要溢了出來。
    終於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鹿茶心滿意足的拉上被子，自己也不是個扭捏的獸人，既然兩情相悅，為什麽不在一起。
    獸人大陸充滿著各種危險，早一點在一起，兩人還能製造出更多難忘的時光，畢竟誰也不知道意外是不是明天就到來。
    鹿茶一夜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鹿茶懵懵地睜開眼，他做了好久的夢，在夢裏他撲在一片金色的毛毛中，舒服的讓人起不來。
    思及此，鹿茶腦袋清醒了許多，想到等下自己要和虎烈坦白自己的心意，還不好意思了一會兒。
    鹿茶起床，將炭火燃起，山洞裏本來冷颼颼的溫度慢慢升了起來，鹿茶打開木門，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映入眼簾。
    “烈？！”虎烈拎著一個竹筐，就這樣站在門外，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看樣子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你快進來，大雪天的你站在外麵幹什麽？”鹿茶又氣又惱，二話不說，拉著虎烈要進山洞。
    “等等。”虎烈聲音微啞，在門口將自己身上的積雪抖落幹淨才進入山洞。
    鹿茶顧不得其他，拿著熱毛巾給他暖手，又是倒薑茶又是換獸皮，鹿茶這裏是有適合虎烈身材的獸皮的，為了方便，鹿茶家裏有不少虎烈的獸皮衣。
    “你真是個傻子，大冷天的，你怎麽不喊我。”鹿茶一邊用毛巾擦著虎烈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嘮叨。
    看著亞獸人嗬護他的樣子，虎烈眉梢都有放下心來的笑意，“我想早點見到你。”
    一大早就聽到這樣撓人心的情話，鹿茶是無論如何也生不下氣了。
    虎烈甩甩半幹的頭發，鹿茶用自製的藤蔓圈細心地把虎烈的碎發編起來，露出虎烈英俊的麵龐，鹿茶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對上虎烈那雙滿含情誼的眸子。
    鹿茶搓搓手心，“你來找我幹嘛。”
    聞言，虎烈將水杯放到桌子上，把自己手邊的竹筐拎過來，掀開上麵蓋著的獸皮。
    鹿茶不由地好奇一看。
    “這是雪角獸的獸皮做成的鞋子。”虎烈捧出兩雙雪白色的獸皮靴。“是按照你的腳大小做的，本來，是想在成人儀式那天送給你的。”
    隻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索性獸皮靴隻差最後一點收尾，虎烈連夜給做了出來。
    牛闊送的雪角獸已經被做成了馬甲，這個是虎烈看到鹿茶不舒服地甩著獸皮靴後，單獨出去狩獵到的。
    “這是我阿父生前留下的狼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虎烈摩挲著手裏溫熱的狼牙項鏈，綁著狼牙的鏈子已經被他換成了結實的雪角獸皮鏈，保證不會磨傷鹿茶。
    看著虎烈展示著，鹿茶仿佛感應到虎烈要幹什麽，心跳地極快，但他沒有出聲打斷虎烈。
    “這些，我都想送給你。我本來，還想再攢點好東西的，我知道，這些東西不夠。”虎烈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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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路逃亡至此，虎烈一路上也沒搜集到什麽好東西，本來還有一串綠寶石項鏈，隻是虎烈覺得自己的手藝粗糙，不好意思擺出手。
    其實，在獸人大陸上，最好的誠意是把食物送給亞獸人，這一點，虎烈早就做到了。
    “當初，我阿父就是用這樣的雪角獸，讓阿姆答應他，做他的伴侶。”提起阿父阿姆，虎烈的目光柔和。
    “金虎族一輩子隻有一個伴侶，我虎烈一輩子也隻會喜歡一個獸人。”
    “我從小就離開了阿父阿姆，直到十多歲，才又和他們相認。”
    “可惜，阿父阿姆走得早，也沒人教我怎麽追求伴侶，我學著阿父的樣子，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虎烈喃喃道。
    這樣掏心的話讓鹿茶的心跟著一顫一顫的。
    “鹿茶，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大的本事，你是獸人大陸的救世神，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獸人，但我，還是想為自己爭取。”
    “讓我做你的守護戰士，好不好，鹿茶。”虎烈說的懇切，拿著獸皮靴的手輕微顫抖，昭示著這個在族人麵前威嚴無比的獸人此時的緊張。
    這些話，他想了一個晚上，他想要小貓知道自己的心意，想每天看到鹿茶溫暖的笑容，想聽到鹿茶每天甜甜的喊他的名字，想要，跟在鹿茶身邊。
    “我會好好愛護你，我的食物都給你，我願意為你奉獻出我的生命。”虎烈目光堅定，鹿茶知道，虎烈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
    鹿茶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虎烈的嘴巴，“說什麽傻話，我不需要你為我獻出生命。”
    鹿茶望著眼前將自己的心刨開給他看的虎烈，他也隻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獸人啊。
    青澀的臉龐還未完全褪去，卻擔起了一個部落的重擔。
    他的愛護，他的細心，他的強大，他的尊重，無一不吸引著鹿茶。
    溫熱的小手慢慢移到虎烈還有些冰涼的臉上。
    虎烈以為這是鹿茶想要拒絕的意思，不由得將大手覆蓋在鹿茶的小手上，用臉頰蹭著鹿茶溫暖又柔軟的掌心，嘴笨的他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麽。
    鹿茶也不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隻定定地看著虎烈，“我問你，以後家裏是不是都是我說的算。”
    “是，你說的算，我都聽你的。”虎烈急急表態，語速比開始快了不少，生怕說慢了，眼前的亞獸人就會跑掉。
    “那你以後雪季都要給我暖被窩。”鹿茶說完臉又紅了，想著金虎懷裏暖呼呼的貓窩，鹿茶早就饞了。
    “暖，我給你暖，我抱著你，絕對不讓你凍著。”虎烈呼吸已經開始急促，眼裏的光越來越亮，他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
    “不要守護戰士。”鹿茶將自己塞進虎烈熱乎乎的懷抱裏，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撒嬌，“我要你做我的伴侶。”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帶有情愛意味的懷抱，亞獸人嬌軟的身軀讓虎烈手腳都有些僵硬，隨即虎烈狠狠抱住鹿茶，在鹿茶鎖骨邊嗅著獨屬於他的香味。
    “好，做你的伴侶。”虎烈原本低醇的嗓音此時有些暗啞，在鹿茶耳邊的嘶語讓鹿茶耳朵尖發麻。
    鹿茶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熱的要爆炸了，把自己埋在金虎懷裏不願意抬頭，隻能感受到虎烈輕笑了兩聲，把自己抱得更緊。
    虎烈滿足地喟歎，他抓住了，他的小貓。
    ··
    一則小番外
    時間線是鹿茶和安巫他們剛到黑森林，虎烈知道預言一事。）
    虎烈踏著月光，走到外麵。他化為巨虎，趴到不遠處的巨石上，望著皎潔的月光，眼中慢慢驚起波瀾，月光和悲傷，撒滿了棕色的眼睛。
    他手中的狼牙在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
    洞口傳來腳步聲，巨虎化成獸人，將狼牙鏈收了起來。
    “孩子。”秋慢慢坐到虎烈的身邊。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應該知道這是一切是怎麽回事。”秋蒼老溫暖的手掌撫著虎烈，仿佛看到了當初他抱過的小虎崽。
    那是虎烈剛出生的時候，虎烈的名字也還隻是一個烈。
    他不想虎烈被仇恨遮蔽了理智，於是他們幾個老獸人決定將事情一一講給虎烈聽，希望他能找到餘生的方向。
    從出生講到首領獨自去找雪鳥，再講到麗的預言和安的雙腿，秋的語氣溫和，仿佛是在給幼崽講故事哄幼崽睡覺一般，但內容卻讓虎烈的心頭大震。
    他從不知道，上一輩還發生過這樣的事，那之後的一切都說通了。
    其實虎烈早就發現了金虎首領和自己的相像之處。
    他剛到神鹿部落時，因為年紀小，無法擁有自己的山洞，隻能輪流住在其他幼崽的家裏，這讓虎烈並不開心，五年的獨居生涯讓他並不喜歡和陌生獸人居住在一起。
    於是他開始偷偷在部落邊緣開鑿山洞，如果他想尋求鹿巫的幫助，鹿巫和部落一定不會同意他這個幼崽這麽做的。
    部落的幼崽不允許單獨生活，直到成年，才有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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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年紀小，力氣也小，隻能晚上偷偷跑出來化成獸形挖山洞，而且也不能挖太久，否則會被鹿巫發現，鹿巫嚴禁他化成獸形。
    每到這個時候，虎烈是最開心的，因為他很自由。
    五歲的虎烈挖了一年才將自己的山洞挖好，讓鹿巫和部落裏的獸人驚掉了下巴。
    這反映出鹿茶有足夠的實力自己生活，成年獸人單獨居住的條件就是能夠自己挖出一個足夠大的山洞。
    鹿巫見此也不再阻攔，隻是虎烈要自己去部落裏領取食物。
    一個幼崽居然能那麽快挖出一個足夠他生活的山洞，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虎烈自嘲的笑笑，可惜他當時沉浸在搬進山洞的喜悅和被誇獎的興奮中，小小的他無法看出哪裏的不對勁，更忽略了偶爾山洞裏出現的金色虎毛，虎烈總以為是自己用力過猛，身上掉的毛。
    其實幼崽金虎的毛發並沒有那麽長，顏色也沒有那麽深。
    那個時候，阿父就出現了吧。
    虎烈想，在小虎崽走後繼續幫他挖山洞，還不能讓自己看出來，不知道阿父偷偷來了多少次，不知道那個在族人麵前威風凜凜，英勇無畏的首領是不是每天會在外麵悄悄的偷看小虎崽努力的挖山洞。
    趴在石頭上的巨虎眼底有些濕，比起要每天帶領狩獵隊去狩獵的阿父，他見到阿姆次數更多。
    雖然神鹿部落、紅狐部落、金虎部落是三個部落，但其實他們住的很近，紅原草原很大，獸人們劃分狩獵區域的界限並不分明，部落之間基本一個白天就能到達。
    在金虎部落宣布擴大部落時，三個部落隱隱有合並為一個的趨勢。
    阿姆其實是一個很活潑的亞獸人。
    從虎烈住到神鹿部落起，他經常能看到那個叫果的亞獸人來部落裏給幼崽們送來可口的紅野果。
    那是亞獸人和幼崽很喜歡的果子，虎烈認為自己是個獸人，不應該和亞獸人、幼崽搶野果，他經常聽到部落裏強大的獸人這樣說。
    隻過了五個雪季的小虎烈覺得自己也是個強大的獸人，他也這樣要求自己。
    但每次他看到那個金虎部落首領的伴侶故意將野果塞到他手裏，狡黠的目光裏仿佛在說，快吃吧，知道你想吃。
    小虎崽嬰兒肥的臉上飄上紅暈，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都舍不得拒絕，即便看到每次他別別扭扭的接過來，那個亞獸人都會轉過頭偷偷的笑。
    事後小虎烈總是會生氣的想，下一次他一定不會要了，即便那個亞獸人眼裏的期盼像星星一樣，亮晶晶的。
    可每次虎烈都是這麽想，每次都告訴自己，下一次下一次。
    等虎烈再長大一點，果來的次數就少了，虎烈也抽條長成了青澀的半大小子。
    因為家中沒有阿父阿姆，長大後，鹿巫也不會嚴厲的看管虎烈，虎烈十歲時就敢到大澤附近狩獵長耳獸，十五歲時就敢挑戰隻有成年獸人才會去狩獵的黑角獸。
    雖然果到部落的次數少了，但隻要虎烈偷偷去大澤邊狩獵，受了傷，回去的路上他總能碰見采集迷路的果，為他帶來鹿巫熬製地止血糊糊。
    次數多了，不再像小時候傻乎乎的他，漸漸發現了果微笑下的悲傷，虎烈不敢深想，隻是沉默地敷上止血糊糊，一路無言的將果送回金虎部落。
    五次中，有兩次能遇見金虎部落那位勇猛的首領，他會站在部落外麵，看著果和虎烈走向他，眼中有和果一樣的淡淡愁緒。
    虎烈不懂，他總會半路停下，頭也不回地離開。
    因為他長大了，他開始發現，自己有些太像那位首領和他的伴侶了。
    夜晚，虎烈又一個人偷溜出部落，他喜歡在夜晚來到大澤邊，這裏有靜謐的月光和他一個人的心事。
    虎烈對著大澤的湖水，摸摸自己的眼睛和嘴巴，看了半晌，忽的用石頭砸進大澤裏，大澤中的倒影消失不見。
    虎烈起身離開，腳下的步伐卻無論如何都邁不出下一步。
    像小石山一樣的巨大金虎站在他身後，月光灑在他金色的毛發上。金虎眼眸深幽漆黑，渾身散發著屬於猛獸的侵略氣息與威懾力，但這股氣息卻漸漸收斂，虎烈再感受時，隻剩下慵懶和親近。
    那位常常責怪他受傷的亞獸人正坐在金虎的背上對他微笑，那麽活潑和動人。
    虎烈肩膀有些顫抖，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巨大金虎看了不說話的虎烈一眼，開始往山上走去。
    虎烈無法思考，但他又覺得自己應該想點什麽。
    最終，虎烈似是認命了一般，發了狠地變成小一倍的金虎，奔跑著跟了上去。
    “我就說他會來的，他是一個很好的幼崽。”果撫摸著身下的巨虎，金虎轉頭蹭蹭果的手臂，對果的話進行回應。
    虎戰將伴侶和幼崽帶上山的另一邊，那裏很偏僻，平常不會有獸人上來。
    一大一小金虎，並臥在山崖上，沐浴著月光，果靠在伴侶身上，手裏撫摸著小金虎因為緊張而輕微僵硬的身軀，滿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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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隻享受這來之不易互相陪伴的時光。
    天光乍破，山林開始複蘇，一輪橘紅耀眼的日光從山林盡頭升起，金虎背起仍在睡夢中的伴侶，準備離開。
    虎烈沒有動，他閉著眼睛，假裝不去在意身邊的動靜。
    “以後每隔五個獸日的夜晚來到這裏，我教你狩獵，去變得更強大。”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渾厚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烈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再回頭，隻看到了巨虎飛快穿梭在林中的身影。
    璀璨耀眼的圓日已經全部升上東方，虎烈咧開了嘴角，感受山風的吹拂，金色的毛發與朝霞融為一體，虎崽彷徨的心靈有了歸處。
    虎烈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原來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不能養自己，但他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護自己。
    原來阿父阿姆也是愛著自己的，從每一個紅野果，從每一個和巨虎奔跑跳躍在山間的夜晚，不就知道了嗎。
    虎戰作為首領，有自己的責任，而他的伴侶也從未退縮，與敵人戰到了最後一刻。
    他們不去想那些救世主的預言，那一刻，他們隻慶幸幼崽已經遠去，他的生命還在繼續，他將去創造屬於自己的人生。
    金虎族的榮耀，從未消失。
    虎烈想，他的阿父阿姆是最勇敢的獸人。
    而紅原部落，虎烈握緊拳頭，感受到狼牙尖銳地一端抵在自己手心，他一定會親手處理了紅原部落的首領，為阿父阿姆報仇。
    虎烈的眼神中迸發著光亮，他放下了內心深處對阿父阿姆不理解的一絲情緒，有的隻是強大、再強大的渴望。
    他想要完成父親的責任，保護他的部落，更要保護自己身邊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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