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精神太過緊繃，在虎烈離開後沒多久，鹿茶也迷迷糊糊地醒來。
    “醒了？”虎烈聽到動靜回頭，就看到山洞口鹿茶睡眼惺忪地下坡。
    “剛睡醒，別凍著。”虎烈把鹿茶的手放在手心裏暖。
    “你什麽時候醒的，我都沒感覺，這木頭的煙有用嗎？”鹿茶迷迷糊糊地，但也沒忘記重要的事情。
    虎烈點頭，“我也起了沒多久。剛剛凱帶著笑去抓了幾隻落單的瘋獸，給它們聞了煙，全暈了。”
    鹿茶拍拍自己的臉蛋兒，讓自己清醒清醒，心下鬆了一口氣，有了迷煙，他們的勝算就更大。
    “不用擔心，我們鹿茶寶寶很聰明，這個辦法很厲害。”虎烈輕笑一聲。
    “瞎說。”鹿茶臉蛋兒微紅，毫不客氣地給了虎烈一拳。
    部落廣場上的獸人來來往往地運輸泡好的木頭，跟著虎烈的指揮把這些木頭堆滿整個部落大門口。
    天快黑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笑和小隊裏的亞獸人在給石刀骨刺塗上毒藥，這是花祖祖剛製作好的，聽說瘋獸隻要碰上了，獸肉就會爛掉。
    “你們可不能往這邊來啊，要是中了毒或是暈倒了，可沒人來救你們。”笑守在一旁，故意嚇唬蹲在旁邊眨巴大眼睛好奇的幼崽。
    “我們不去的，我們在山洞裏燒火。”牛元帶著一幫小崽子被嚇得一哆嗦，趕忙一邊搖頭一邊退後了幾步。
    狼凱坐在山洞前，抱著個大木盆，木盆裏放上了各式各樣烤好的肉和肉餅，埋頭就是一頓苦吃。
    鹿茶進山洞的步伐遲疑，“這是？”
    桑看過來笑眯眯地解釋，“這是狼雪給他做的，等下迷煙不是要凱控製風向嘛，怕他沒力氣，狼雪專門給他做了一大盆肉。”
    當然，桑在鹿茶麵前隱藏掉了狼雪的霸氣發言，“凱要是搞砸了，他就等著挨我的雙刀吧！”
    獸人的食量像個無底洞，有時候一頓可以吃三頓的量，然後一兩天不吃東西完全沒問題，也就沒有什麽撐破肚皮的風險。
    “你們就放心吧，我要這風往哪吹，它就能往哪吹。”凱隨意一抹嘴，胸有成竹。
    狼凱邊吃飯邊琢磨，昨晚翠季身後的那個風倒是有點意思，鹿茶說那個應該是什麽龍卷風？看起來還蠻厲害的，長這麽大，他還第一次見會轉圈的風呢，一下子就把瘋獸卷進去飛走了。
    不行，這個龍卷風他一定得學會！
    食堂裏散出的炊煙漸漸淡了，越來越多的獸人吃飽喝足，渾身冒著操練後的熱氣聚集在廣場上。
    遠處瘋獸們喉嚨的低吼聲由遠及近，焦躁地踩著地上的積雪，饑餓與寒冷讓它們死死盯著部落的方向，等待天黑的那一刻。
    “等下獸潮攻擊部落的時候，你們就在食堂待著，那裏暖和，而且山洞比較高，就算有瘋獸跑進來，你們站在高處也能把它們打下去。”虎烈揉揉鹿茶耳垂，不放心地叮囑。
    鹿茶乖巧點頭，看著部落廣場上整隊待發的笑和桑用力向他揮手，在他倆身後，是一支由十個亞獸人組成的小隊，他們之中有昨晚在瘋獸嘴下成功逃脫的，有今天新加入進去的，哪怕有些獸人身體微微顫抖，泄露了心底的緊張，但也沒有放棄離開。
    “你是故意一開始不安排亞獸人上戰場的吧。”鹿茶歪頭，語氣裏透著肯定。
    虎烈輕笑，審視隊伍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光流轉著平日不常見的狡黠，“嗯，紅狐族和地族裏有些亞獸人不敢去，要激一下。”
    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守在部落廣場上的獸人們蓄勢待發，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吞噬後，大地開始震動，這個動靜，遠比昨晚要大得多。
    虎烈轉頭，深深看了一眼鹿茶，最終還是沒忍住，有些冰涼的柔軟印在鹿茶的嘴角，卻牽起兩個人心裏的火熱。
    “進去吧。”
    鹿茶點點頭，緊張地捏住虎烈的衣角，“我等你回來。”
    見鹿茶安全進入山洞，虎烈化成巨大金虎，身上燙金般的紋路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虎烈躍在部落最前方。
    “吼——”點火！
    四五個獸人聞聲而動，將手裏的火把扔進打濕的木頭上，信與牛闊使用神力，讓這些木頭燒的更持久些。
    木頭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響，一縷縷白煙嫋嫋升起，眾人趕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皮質口罩戴上，防止自己中招。
    信和牛闊加大火力，很快，全部帶有暈暈水的木頭被點燃，大量的煙霧騰空而起，洶湧而出，濃得什麽也看不見。
    凱借助風團躍起，一陣狂風襲來，凱輕聲哼笑：“等的就是這陣風。”
    凱雙手迅速抬起，鹿茶站在食堂門口，隻感覺周圍本來吹得他睜不開眼睛的風突然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隻看見凱的獸皮衣被風吹的簌簌作響，一陣無形的力量匯聚起風團，將所有的煙霧卷在風團中。
    凱眼眸一厲，猛地向前一推，這個風團如一頭凶猛的野獸，向部落外飛去。而原本濃煙滾滾的地方變得清晰起來，隻剩下燒黑的木頭。
    遮天蔽日的濃煙輕而易舉地將瘋獸迅速包裹，像是一個巨大的黑霧迷宮。大量的煙霧不僅阻礙了瘋獸們的視線，讓它們在黑煙中橫衝直撞，更是破壞了它們靈敏的嗅覺。
    隻是還未等瘋獸們掙紮多久，一隻隻瘋獸不敵迷煙的侵入，倒在黑煙裏。
    瘋獸不知道什麽是害怕，它們本就沒有理智，哪怕看到同伴一個個倒下，仍然不要命的往前衝，黑煙裏傳來瘋獸掉入陷阱被刺穿的嘶吼。
    淒厲又癲狂的嚎叫讓獸人渾身發麻。
    “可以了。”虎烈抬手，高大的大門上揚起一個個火把，照亮了部落前方。
    聽到這裏，凱再次聚起風團，將所有的煙吹散，癱倒在地的大批魔獸就這樣出現在獸人麵前，遠處是更多還在往部落聚集的獸群，無數積雪在它們的獸蹄下紛飛。
    “保護部落！殺死瘋獸！”
    “殺死瘋獸！殺殺殺！”
    隨著一聲聲呐喊，一個個獸人的身影衝進獸潮中，被獸潮淹沒，又滿身是血地從獸潮中一次次殺出來。
    今晚，注定是個不死不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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