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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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摩挲著手中蕭策光潔如玉的指關節。許久,幽幽開口,嗓音如同淬了冰。
【三年內,大夏必將收複西夏,我屆時披掛上陣擔任主帥,你們一家出一個孩子跟我走,我親自帶著給他們分軍功,撈功績,回來後論功行賞,行的,受封武將,不行的,返還本家。】
一屋子麵麵相覷,沉默了許久。知道溫阮幼權力內最大的讓步和最後的辦法,如果這都不答應,那他們就真的什麽都撈不到了。
【好,一言為定,還是玉兒你懂事。】
【多謝太師大人,多謝太師大人】
蕭策低著眸子,看著一屋子人歡天喜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們為了兒女前途豁出自己的老臉求一個十六七的孩子,可是……可是……這麽做對玉姐姐公平嗎?
【阿策,記住今天的難堪,回去好好習武,好好練功,玉姐姐沙場上能信的過的人沒幾個,你若是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玉姐姐也不至於如此辛苦。】
蕭策收回思緒,一臉堅毅恨不得馬上給溫阮幼下軍令狀,暗自決定回去就日夜習武,要當關係戶裏那個最最有實力的關係戶。靠自己的打拚掙軍功,再也不讓玉姐姐為難。
送走一屋子牛鬼蛇神,溫阮幼回到堂屋,身心俱疲的癱軟到八仙椅裏。
身後一雙冰涼的手指揉著自己火辣辣的太陽穴。舒服又清涼。
竹玥還貼心的點上安寧香。
【我以為你有什麽妙招,原來是割自己的肉喂他們的孩子。】
溫阮幼閉著眼享受竹玥的獨家按摩。
【他們說的沒錯,都是我爹娘的好友親朋,他們的孩子也都是我青梅竹馬,讓我怎麽袖手旁觀,罷了,反正就這一次,我軍功這麽多分了就分了。總不能真不管他們,打狗不如窮巷,不然回去又合計對付我徒兒的損招,還不如我這裏多讓點利。】
竹玥歎了口氣,以為溫阮幼可以在哪都橫著走,什麽委屈都不用吃,沒想到也有被人拿捏,低頭順從的一天。
東宮裏,容珩還準備了一萬個招來對付世家貴族,你來我往鬥個千八百回,沒想到戰爭就這麽無聲無息的結束了。怎麽結束的何時結束的他都不知道。後來還是聽阿嬋說,溫阮幼把徐州學子落草為寇來龍去脈的故事找人抄了好幾萬份用阿嬋的黑龍會在京城散播發放,哪些世家貴族以為太子什麽也知道,怕自己家髒事被抖摟出來,就不敢造次了。
蘇子嬋這幾日忙的厲害,她阿娘李彩燕和溫阮瑤這幾日天天卷生卷死的學習讀書,兩個人甚至住在一起,互相監督,蘇子嬋早起做早膳,晚上熬羹湯伺候兩個大學子。在溫阮幼和竹玥看來這簡直就是自虐。
開科表裏說家裏但凡有考生每個季可以領一石玉米麵和三斤宣紙這費用當時被容珩大包大攬下來了,蘇懷安領著戶部二百四十來號人在東宮把算盤打爛了,給了容珩一個數,少年還沒捂熱的銀票先送出去兩箱。
蘇懷安在戶部時間不長,卻也見了不少大錢,看著滿滿要溢出來的兩箱子銀票,成捆卷著還是心中震撼。心裏不知道想到什麽,剛要開口循循善誘就被親侄女打斷。
【二叔,這可是我家將軍帶著太子殿下搶的,你要說叫就去定國公府說教將軍,別欺負太子。】
蘇懷安欲言又止,溫阮幼他是不敢說的,隻能咽下一肚子之乎者也。
【秋闈時學子進京,微臣粗略算了一下,與其租賃京城八大客棧的房屋,我們自己蓋一個固定駐點更為劃算。】
意思是還得要錢。祁堯安撫的拍拍容珩的背,沒事沒事,溫阮幼會把錢再給他賺回來的。
【要多少?】
【一千四百萬兩。】
容珩轉身從木箱裏掏出十四卷銀票,和蘇子嬋,祁堯點了三遍生怕多一張,依依不舍的捧給蘇懷安。
少年淚眼婆娑,心疼的滴血,舍不得撒手
【老師,一定要省著點花……】
【微臣知道了,請殿下……請殿下……拿來吧你!】
蘇懷安一使勁,把裝滿銀票的匣子搶過來,跟年底收賬的財主一樣。他帶著戶部走之前讓太子再準備二千萬兩,秋闈考生進京又有一筆大花銷。
溫阮幼雖然不理解阿姐一個郡主為何也跟著湊熱鬧,但是還是拉上蘇子嬋去請蘇懷安這個天降文曲星來家裏一對二開小灶輔導。一個是他長嫂如母的李姨,一個是他心愛的女子,蘇懷安被太子和戶部折磨死也得爬起來去定國公府。
蘇子嬋抱著蘇懷安的黃色土狗,竹玥抱著嘯天,坐在廊下。
【你二叔的狗叫什麽?】
【叫黑尖】
黑尖紫毫,蘇懷安到哪都離不開文房四寶,竹玥翻了個白眼
【來尖兒,給他們來一段。】
溫阮幼看著廊下小黃狗聽指令伸左手伸右手,覺得可愛喜人,送了它一個大肘子吃。
蘇懷安從定國公府出來已經過了子時,明日卯時還要去戶部查賬,然後再去上朝。月末文書還沒寫,還要和中原七大家商量太子下半年的課表,想想自己一團亂麻的工作,蠢笨如豬的同僚,摳摳搜搜的上司,還得被惡霸搶到家裏去輔導功課,真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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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蘇懷安看著抱著黑尖搖搖欲睡的蘇子嬋。
【你在定國公府,主要負責幹什麽,怎麽哪哪都有你?】
【唔……白天跟著虎賁軍護衛太子,我算是太子暗衛,可以進殿找殿下玩,晚上回閣裏參加閣內活動,比如潛入誰家調查罪證,比如偷偷去敵國竊取情報,比如去追蹤尋寶,如果有什麽山匪啊,流民起義我也跟著金麟衛去剿匪。】
跟她苦命的二叔一樣,純打工人。
【你每月月俸多少?】
【嗯……我算算哈,每個月虎賁軍那邊給我發七十石祿米,一萬八千文俸料,國公府這邊不給祿米,每個月五萬文俸料,還分我五頃田地,我每月四千文租出去了,差事辦的不錯時將軍賞我金豆子,我已經在京郊給阿娘和二叔買了兩處大宅子,等你們老了就搬到那邊去養老。】
蘇子嬋掰著手指頭算越算有盼頭,沒注意到旁邊蘇懷安牙都快要碎了,怪不得人人擠破頭都想鑽進國公府,從定國公府出來個螞蟻都是穿著金鮫紗的,真真是個金窩,蘇子嬋倆月趕他半年俸祿了。
【溫阮幼對你好嗎?】
蘇子嬋一個鯉魚打挺,來了精神。
【將軍對我特別好,府裏有我單獨的房間,將軍花了四千金給我買了匹小紅馬,竹玥說將軍給我攢了六十六箱的嫁妝,等我嫁人就給我,府裏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有我的份,有時候太子有的,將軍也會偷偷給我留一份,他們都拿我當小妹,太子對我也好,從來不讓我幹活,他自己幹活讓我在他床上睡覺,給太子當暗衛沒殺過誰,還把東宮的買辦吃煩了。還有啊二叔,我月底就要去巡防營入職了,我是老大哦~對了,上年太子給我們將軍求的百鳥朝鳳那道菜,將軍不愛吃胡蘿卜,全被我吃了……唔……】
蘇懷安捏住蘇子嬋喋喋不休的嘴。
【巡防營?太子把巡防營給定國公府了?】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乖巧點點頭。
【溫阮幼上無爹娘下無子嗣,確實比別人放心。】
蘇子嬋不耐煩的扒拉開蘇懷安的手。
【你說什麽呢二叔,我家將軍和太子如同一人,太子用他自己的人有什麽不對的嗎?還有!我現在可是從四品的京官,你不能老捏我嘴。】
蘇懷安白了蘇子嬋一眼。
【你吃了百鳥朝鳳那道菜,別出去亂顯擺,不然外麵會傳你家將軍對太子不敬,還會造謠你想當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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