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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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阮幼再次睜眼,自己正睡在回京的馬車上。容珩披著發素著衣,在她床榻前批改複核她桌上的公文。
【師父,我娘又跑了。】
容珩神色自然,對此事完全接受良好甚至還有些習以為常。
溫阮幼起身端著蓋碗喝水的動作並未停頓。
容珩苦笑聳聳肩。
【你爹呢】
【我爹撂下一句太子監國後,把自己關了起來。】
女子閉著眼,呼吸加重了幾分,指尖的手持咯噠咯噠咯噠快的嚇人。
容珩苦笑著,將一疊折子遞向溫阮幼,無奈道:
【師父,您瞧瞧,全在催著我選定四大輔臣。】
他苦笑,輕輕搖頭,低聲呢喃:
【怎麽就這般迫不及待了?】
溫阮幼柳眉倒豎,秀目含威,一把奪過折子,“唰”地甩到一旁,語氣冰冷且決絕:
【想屁吃!】
此次春獵,世家千金們的表現皆未入太子法眼,太後滿心期許落空,卻仍不死心。思量一番後,決意在太液池舉辦百花宴,傳下懿旨,邀請一眾世家公子、千金小姐入宮赴宴。
消息一經傳出,京城瞬間熱鬧起來。各家夫人忙著為女兒挑選最華美的衣裳,裁剪蜀錦、繡上牡丹芍藥;繡坊內繡娘們日夜趕工,一針一線皆為錦上添花。首飾鋪子也迎來了大生意,精挑細選的珍珠、翡翠、紅寶石,被打造成釵環、步搖,隻盼能在宴會上嶄露頭角。
宴會籌備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禦膳房內,大廚們精心研製菜品,每一道菜都以花卉為主題,取名“牡丹映玉盤”“百合燴珍饈” 。太液池畔,工匠們搭建起精美的彩棚,掛滿了綾羅綢緞,擺放著珍稀花卉,隻為營造出繁花似錦的氛圍。
千金小姐們說說笑笑的在太液池賞花,容珩和溫阮幼在勤政殿,少年氣的差點摔了手中茶盞。
【不選輔政大臣,就要撂挑子不幹了,孤給他們臉了!】
溫阮幼抱著胸倚在龍椅旁。
【太後今日舉辦賞花宴,他們今日都帶著子女入宮了,不如叫到勤政殿問問他們怎麽回事,讓他們帶著夫人子女一起來。】
皇帝一走就迫不及待搶權,溫阮幼不介意血洗勤政殿。
朝中官員帶著自己妻兒到齊了。
溫阮幼衝蘇子嬋挑了挑眉。
蘇子嬋和祁堯一起合力把勤政殿的門關上。
殿內霎時昏暗陰涼起來。
世家功勳,文武百官,誥命宗婦,一開始還有耐心等著,可容珩跟啞巴似的不說話,眾人耐心越來越少。
最後幾個膽子大點嘰裏呱啦說著,抱怨著。
金鑾坐上少年低頭安靜寫著公文,與眾人格格不入,似雲層中的神明無喜無悲。
金鑾座下如意台階踏跺的最後一階上,大馬金刀坐著個紅衣少女,後背往後仰倚著台階。和少年一上一下,坐在一條中軸線上。像個門神。
啪啪啪!少女拍拍手,語氣懶散隨意。
【儲君監國,你們有意見?】
一個膽大的站出來,瑟瑟發抖的和溫阮幼對峙,滿眼的恐懼忌憚。
【儲君監國自然可以,但是輔政大臣也必須選,陛下既然未提,我們要選四個輔政大臣!】
溫阮幼一扯嘴角,輕蔑道
【我知道,世家,清流,貴族,將門。一家一個唄。】
溫阮幼掃掃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笑了出來。
【我不同意,想都別想。】
少女語氣輕飄飄的,似乎在下發一個無傷大雅的通知。
此話一出,下麵立馬炸開了鍋。不少老臣指著溫阮幼的鼻子罵。
【你不同意?你算什麽東西?】
【溫阮幼!這朝廷可不是你的一言堂!】
【我們官海沉浮幾十年,臨了還被你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搓圓捏扁?】
看溫阮幼像個茅坑裏的石頭般又臭又硬,轉頭又撲通撲通跪向容珩。
溫阮幼他們搞不定,容珩可沒那麽難纏。
【殿下!殿下!】
【殿下!】
【殿下若不同意,爾等願意死諫】
眾人如同找到主心骨,齊齊跪地。
望著高處的神明。
死諫說的最帶勁的就是剛才提出四大輔政大臣的太史令。
高台上的少年頭都沒抬,放下一本批好的,又拿起一本沒批的仔細看,一言不發,似乎這場鬧劇與他毫無關係。
【不想死就閉嘴】
手持的珠子咯噠咯噠響個沒完。
溫阮幼烏黑的眸子看著最前麵的太史令。
【國公爺好大的本事啊,那下官今天就看看,您能不能殺了下官】
溫阮幼笑著聳了聳肩膀,站了起來。
虎口上的手持被她翻了翻纏到手腕。從袖口掉出來一把皮灰木柄的利刃。衝著太史令一步一步走過去。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般誠心誠意哀求了,我就大發慈悲的滿足你】
話音一落,麵前人被劈成兩半,那人還沒回過神,肚子裏的內髒就伴著血嘩啦啦掉了一地。
咚!
那人重重摔落到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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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勤政殿的每一個人。
親眼看見。
女子粉麵桃腮,秀眸如秋水,如果忽視手裏的刀,那也是個不亞於她阿姐般純良無害的姑娘。
可頂著這樣白淨無辜的臉,卻是殺人不眨眼的地獄羅刹,殺人狂魔。
【想從我徒兒手裏搶東西,當我這個師父是死的不成?】
溫阮幼踏上地磚上的血水,擋在容珩前麵,一人就把滿朝文武包圍了。
不少赫赫威名,縱橫官場的油子當場嚇尿褲子。
更有人直接嚇暈。
大部分人三五成群跪坐在地上,護住自己妻兒,渾身打顫。
殿內死寂一片,唯有沉重的呼吸聲和壓抑的啜泣聲交織。突然,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從“活閻羅”口中傳出,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府,直直鑽進眾人的心底,令本就顫抖的身軀更加抖如篩糠。
【誰還要為了輔臣的事死諫?】
這簡單的話語,裹挾著無盡的森冷與不屑,在空曠的勤政殿內回蕩,撞出令人膽寒的回響。
一片寂靜。
溫阮幼一步一步走向清流之首的禦史中丞,手背輕輕擦去嘴角旁迸濺到的血,蹲下身。
年過半百的老頭仙風道骨,緊緊環住自己的妻女,抖如篩糠,把頭埋到領子裏。
【你要死諫嗎?】
少女笑著,一下一下把匕首上的血擦到禦史中丞的肩膀上。
【不……不要……我不諫……我不……】
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少女站起來,人群中前後左右走來走去,似乎在選擇下一個目標,眾人恨不得把頭埋入地磚裏。生怕溫阮幼腳步在自己身側停下,無比後悔今日鬧事的決定。
目光鎖定了禮部尚書,樂了。
【喲,今日上官大人也在啊。】
如死神般,一步一步走過去。
【國公……國公……父親年事已高,求您,求您……下官願意替父親受死……求國公看在您小時候他抱過您的份上,看在他與定國公關係還算不錯的份上,饒他一命,下官願意替父受死,求國公成全……】
上官昊跪著膝行到溫阮幼腳下,語無倫次著涕泗橫流。死死抱住溫阮幼走向父親的腳。
【嘖!你看你說的,我又不是閻羅王,隻是和上官大人敘敘舊,昊哥哥緊張什麽?】
溫阮幼抬腳踢開上官昊,走向禮部尚書。
【您就是世家推舉的輔政大臣吧,走吧,我帶您去找陛下,您快去輔政吧。】
禮部尚書顫巍巍被溫阮幼連扶帶拽的站起起來,桎梏著走向高台。
走至大殿中間,噗通一聲跪下,把官帽取下。
對高位上的男孩五體投地。這個少年已經不是他們的掌中之物了,他掌政監國的這段時間,消滅三個國家,附屬了七個國家,開疆擴土,如此高壓的情況下國庫的銀子還能翻倍的漲,把經濟,醫療,文化,拔了又拔,百姓富足安康,也不閉戶,國家繁榮到每年百姓的死亡率和犯罪率降低了往年的三倍還多,各地的糧倉都堆到發黴拿來喂豬。這樣的君主,不會受到任何人擺弄,沒人能拿捏欺負他,世家,豪門,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玩意。一言九鼎的桀驁和霸氣是很誰學的呢。
一開始讓溫阮幼當容珩的師父,都以為皇帝太後逗趣,隻是給太子找個玩伴伴讀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溫阮幼就是這天下最逆天的武器,有溫阮幼在,容珩永遠不會掉到地上。所有禮教規矩在殺人工具麵前統統失靈。她隻會讓你選擇死還是活,體麵的死還是不體麵的死。她不怕被彈劾不怕流言蜚語不怕被報複,她什麽都不怕。
這世上最凶殘暴力的惡魔,是容珩的保護神。
【臣,年事已高,如今百疾纏身,病骨支離】
【有心卻實在無力報國,常常因德不配位惶恐不安】
【求殿下放臣,告老還鄉。】
許久。
少年批完手下的公文。終於說出今天的第一個字
【準】
一字落。
禮部尚書帶著妻兒低頭退出殿外。
蘇子嬋和小七在殿外打開一條僅可一人通過的縫隙,又把殿門關上。
【臣也告老還鄉……】
【陛下,啊不,殿下,臣也告老還鄉。】
……
一時之間,告老還鄉聲此起彼伏。
又是詭異的安靜。
少年低著頭,手下妙筆生花。
溫阮幼把刀鞘用拇指頂起,鬆開。
當——
一聲。
又把刀鞘用拇指頂起,鬆開。
當——
一聲。
像是眾人的喪鍾,每一聲眾人抖一下,每一聲眾人抖一下。
眾人冷汗越積越多。不少人外袍都被汗浸塌了。
忽而,一個藍色綢緞的折子騰空而起,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到眾人麵前。
【納蘭夕,你寫的什麽東西,回去重新寫。】
人群中一人膝行爬出來,麵色慘白的嘭嘭嘭磕了三個頭。無言謝過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抱著折子退下了。
又是詭異的安靜,大家都期待著自己能和納蘭夕一樣,等待著儲君宛如天籟的點名。
不一會。
一個暗綠色折子飛到眾人臉前。
【廉啟,擬個詳細方案,三日之內送到孤的案前。】
又一人從人群中爬出來,哆哆嗦嗦,還是磕了三聲響,抱著折子退下。
繼續安靜。
一個暗紅色折子飛出。
【聞瑞飛,你不會撰文,回去問問工部尚書,實在學不明白來東宮問太傅。滾。】
幾萬字狗屎,不知所雲。
磕了三個響,抱著官帽折子躺在地上,一路滾到門口,旁人無聲為他讓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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