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在城牆一角的眾人聽著下方的槍擊聲和隊友的叫喊聲。
    想要衝過去拿起那長炮進行回擊，誰知一冒頭就被敵軍的狙擊手擊中，且敵機還在這處的上方轟炸掃射，令他們寸步難行。
    一個大炮的轟炸，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側湧上來的八路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狂掃，瞬間成了篩子。
    如今的黨軍，人手一把新型自動突擊或衝鋒，皆擁有著夜視瞄準功能，精準鎖定小鬼子。
    千來人的守軍，經過六台戰機的轟炸和掃射，死傷無數。
    他們沒有想到敵人有空軍，也沒有想到厚重的城門會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打開，攻進城的人數沒有一萬也有六七千人，完全就是碾壓式的打鬥。
    不過幾個小時，僅剩百名投降的俘虜。
    林玉彥等人進城就看到蹲站在一旁的俘虜，眸色陰沉的盯了好一會，朝一旁的人說了一聲：
    “去將還活著的百姓喊過來。”
    “是，首長。”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大。
    抬眸看去是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百姓們正快速的朝這邊跑來。
    濃稠的夜色，燭火輕搖。
    光影交織下是一張張充滿希冀的臉毫無顧忌的衝過來。
    多是老弱病殘，不過百來號人。
    在看到一旁綁起來的小鬼子，眼神赤紅得想殺人。
    想的同時也這麽做了，一些直接推開前邊的人朝著小鬼子衝過去，懷裏一直揣著的殘破瓦片對著小鬼子就是一陣亂刮亂刺。
    不要人命，卻是身體上的一些折磨。
    在他們想反抗的時候被一旁的八路給擒住。
    他們震驚的看向八路，不是說八路優待俘虜嗎？
    擒住他們的人咧嘴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有些還笑嘻嘻的開口：“乖乖享受吧！你們之前怎麽對待他們的，也給老子體驗體驗。”
    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倒是百姓們聽得清清楚楚的。
    快一年的壓迫惶恐，那日夜煎熬驚怕，在這一刻忽然得到了緩衝。
    潸然淚下，慢慢的是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逐漸變大。
    無人打擾，靜等他們的緩和。
    他們進城就看到死去多時的百姓屍首吊掛在一旁，被他們充足警示。
    優待？
    他們恨不得抽其筋拔其骨，以慰亡魂。
    林玉彥看百姓情緒慢慢恢複，吩咐士兵將俘虜趕至暗巷處，又轉頭對著老百姓們道。
    “將他們押過去。你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說著還將手上的槍和一把格鬥刀放在一旁的木板上。
    其他人見狀，也將武器擺了上去，任他們拿取。
    一名麵色蒼白的婦女挪到跟前，雙手顫顫巍巍的握住一把缺了幾個口的鈍刀。
    神情平靜，步伐堅定的跟在後邊。
    那義無反顧的決絕，似是給了身後的百姓莫大的牽引。
    一時之間各自上前拿起刀子跟在後頭，無人拿槍。
    深夜的暗巷。
    滿月跳出了雲層，皎潔的月光刹那間鋪滿大地，清冷夢圓。
    “噗嗤~啊”
    一聲聲不絕於耳的倭語慘叫縈繞在這四周，卻無人有所觸動，神色平靜的眼眸深處帶著絲絲暢意。
    留下人在此處看著，其餘人則是在林玉彥的安排下各自帶隊收拾戰場。
    林熹熹和林家幾人則是借著月光穿梭在街道上，邊上是來來回回忙碌的人。
    青石板路，越是往裏，兩側房屋都是轟炸後的破爛，十戶九空，餘下一戶被炸為了平地。
    沾滿血跡的破舊大門，裏邊曾發生過什麽樣的殘暴？無人回想。
    林熹熹一步一步的走著，身形平穩有地，可是胸口卻被壓的難以呼吸。
    邊城小地和數不清的村莊寨子，因為地小物資少，倭軍進門就是雞犬不留。
    便是萬人城鎮，如今也隻剩不到百人存在……林熹熹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是沒有忍住。
    這個時代的苦，他們終究難以體會到的苦。
    突然手心一暖，林熹熹微微低頭看去，是林景順伸手牽住自己，小臉滿是關懷卻沒有出聲。
    林熹熹蠕動了幾下唇瓣，最後無聲地回握住他的小手，踏著清冷的月輝繼朝前走。
    這次，是他們踏著敵人的血迎來希望的朝陽。
    又是一日晨。
    林熹熹推開房門就被朝陽迎接。
    金燦燦的陽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初冬的寒冷漸漸消散。
    林熹熹眯著眼睛默默享受了一會，這才帶著一身暖意朝外麵走去。
    住宿是昨晚隨意挑了個還算好的宅子入住，不過她住的是便攜式帳篷。
    完好的宅子都是被小鬼子留宿過的，過於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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