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紅樓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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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幻仙姑宇宙,警幻仙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此地又名泣紅界,因這個世界中紅顏薄命,日日悲泣,以淚洗麵。
    這個世界中有情人難成眷侶,這裏的情愛本來都該以悲劇收場。但是自從大道之輪將青白的化身送到這裏,一切都變了……
    香菱雖然與黛玉肩並肩坐著,但在她心裏,卻覺得黛玉十分高大,自己像是站在一座大山前麵,黛玉的學識讓她敬仰,黛玉的美貌讓她看不夠。
    夏金桂和薛蟠這對惡夫婦給香菱許多氣受,香菱早就做了與他們同歸於盡的準備,但是因為有黛玉,她總是推遲同歸於盡的計劃。
    現在,她癡癡地看著黛玉,黛玉伸出手指在香菱眉心點了一下:“在聽著嗎?”
    這是她第一次碰我吧。黛玉的指尖似乎有神力,被碰了一下,讓香菱全身有異樣的感受,她忙不迭回答:“回報姑娘,我在聽在聽。”
    她聽說黛玉很會寫詩,為了和黛玉多說話,她就說自己想學詩,請黛玉教她。她本來還在擔心黛玉不同意,沒想到黛玉爽利地答應了。
    黛玉清清嗓子,繼續道:“若要學詩,斷不可學陸放翁,陸放翁的詩太過油滑取巧,比如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這般句子,寫得再多又有何用?”
    香菱托著腮幫,看著黛玉的眼睛:“那應該學誰的詩呢?”
    黛玉抬頭,與她對視。
    香菱似乎看到黛玉眼睛變成了青色,但是一閃即逝,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黛玉神情有些異樣,但是她很快恢複平靜,道:“學詩,其實很簡單,多看就好了。但是不要亂看,要看最好的。看壞試就把自己詩品看低了。”
    “誰的詩最好呢?”
    黛玉道:“若要學做七絕,就看李太白、王昌齡的;學律詩,可看看王摩詰、杜子美。”
    聽到李太白,香菱腦海忽然閃現一個豪放的女子,但是很快又覺得荒謬,因為她知道這世上人們都說李太白是個男子。
    黛玉問香菱:“你想學哪種詩?五絕?七絕?律詩?”
    香菱到:“我要先學七絕,顰兒姐姐有太白的詩集嗎?借給俺看看。”
    “我正有一本。”
    說著黛玉取出來一本太白詩選,遞給香菱。
    香菱接書的時候,碰到了黛玉的手指,她不自覺抓住了黛玉的手。
    黛玉的手柔若無骨,但是很有力。根本不是傳說中病弱無力的樣子。
    她甚至感覺黛玉手上有股力量傳到了自己體內。
    兩人手握的很緊,她們臉色都是一紅,黛玉低頭笑道:“抓我手做甚?”
    但是香菱像是癡了,隻是抓住黛玉的手,兩眼呆呆望著黛玉。黛玉也看著她。
    她們兩人不約而同低頭,看彼此握在一起的手。
    兩人驚訝的發現,她們手背閃現蛇紋,但一閃即逝。
    她們內心似乎有個缺口被打開,香菱感到自己體內有股熱氣湧動。
    讓一貫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忽然間充滿了力量。
    她本名甄英蓮,小時候一個元宵節和家人走散,落到人販子手裏,被賣來賣去。最終落到一個惡男子薛蟠手中,給薛蟠當了丫鬟。薛蟠說要等她十六歲,就納她為妾。
    而下個月,她就十六了。
    她數次反抗,都被打得遍體鱗傷。
    除了薛蟠,還有薛蟠的妻子夏金桂,夏金桂更惡,因為她天天在家,薛蟠總是出去鬼混,不常在家,所以是夏金桂打她更多。
    若不是有黛玉在,她早就要與這對惡夫婦同歸於盡了。她想了許多種方法,但是每次都是為了多看黛玉一眼,一直遷延至今沒有動手。
    黛玉雖然比她命好,但黛玉的娘死了,還體弱多病,她親眼看到過黛玉咳血。
    唉,自己自身難保,但希望黛玉好起來。
    可能黛玉真的好起來了,因為她的手那樣有力。
    她們兩人的手抓著,香菱忽然感到黛玉用力握了一下,她也就用力回應。
    “青兒。”黛玉忽然道。
    “青兒?青兒是誰?”香菱心頭一震,但是很快變成茫然。
    她細看黛玉,發現黛玉也很疑惑。
    “你剛叫我青兒。”
    “是嗎?”黛玉撓撓頭,“我腦殼壞了嗎?”
    說罷她笑了起來。
    “姑娘腦殼沒有壞,是我耳朵壞了吧。”
    兩人終於鬆開手,黛玉又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對她低聲說了一句:“為了我,好好活著。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香菱重重點點頭:“是,姑娘。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她眼角濕潤了,黛玉拿出手帕為她擦擦眼角。
    香菱低頭看看手中的《太白集》,又問:“顰兒姐姐,哪個詩人寫情愛最好?”
    “李義山。”
    “你有他的集子嗎?”
    “有的,李義山七律寫得好,不次於杜工部。”
    黛玉站起身,從床頭的枕頭下麵,翻出來一本玉溪生詩集,遞給香菱。
    香菱道:“那我就先學七律。”
    她終於站起身,一邊念詩一邊圍著黛玉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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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
    香菱讀著這些句子,這些句子都被畫了線,肯定是黛玉畫的。
    她還在行間看到批注,上麵寫著“香”“青”“白”等字。
    “這是什麽?”
    “胡亂寫的,莫問了。回去小心。”
    “嗯。”
    香菱念著詩,滿心雀躍地回到魔窟,她覺得自己今日渾身滿是力氣,讓她不再懼怕夏金桂和薛蟠。
    她一進院門,就看到夏金桂坐在門前嗑瓜子,她翹著二郎腿坐著,地上一堆瓜子皮。
    “死哪去了?”
    “跟黛玉姑娘學詩去了。”
    “奴才樣,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還學勞什子詩!把地上瓜子皮掃了。”
    香菱今時不同於往日,她似是脫胎換骨,身體中有種奇異的力量正在醒來。她就站著不動,橫眉冷對夏金桂。
    夏金桂勃然大怒,豁然站起,就去奪香菱手中的書,香菱自然不給,兩人爭奪,夏金桂把書皮撕爛了。
    “這是黛玉姑娘的書!”
    “是又怎的!你這個狗奴才去招惹那個病秧子做甚。”
    “黛玉姐姐好得很,不是病秧子。”
    “你這殺才賤貨!敢頂嘴!她不但是病秧子,還是癆病鬼,我看她活不到過年。”
    “黛玉能活一萬歲!而你活不過今天。”
    香菱忽然一把抓住夏金桂的手。
    夏金桂感到香菱手像鐵鉗一般,完全不是平日軟弱無力的樣子。
    夏金桂疼得呲牙咧嘴,近乎哀嚎:“放開我!”
    香菱卻不放,不但不放,還用另一隻手與夏金桂十指交叉在一處。
    “你做什麽!”
    香菱卻猛力用自己指縫一夾,隻聽哢嚓幾聲,接著是夏金桂的鬼哭狼嚎。
    夏金桂這隻手的五根手指全斷了。
    她用另一隻手握住手腕,疼得在地上打滾。
    香菱夾斷夏金桂手指的一瞬間,忽然從夏金桂的眼中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中的景象,那是一個青衣女子掰斷了一個浪蕩公子的手指。
    那個女子是扈三娘,也是青蛇。
    青蛇!
    似乎有一道閃電劈中了香菱的腦海,許多死去的記憶複活,香菱忽然明白:我是青蛇。
    青蛇回想起來作為香菱在這個世界屈辱的十幾年,不禁暴怒,她俯下身子,兩手抓住夏金桂頭,不顧夏金桂的慘號,把她頭硬生生擰了下來。
    鮮血淋了她青蛇一身。
    青蛇站起身,把夏金桂的腦袋往地上一拋,滾出去老遠。
    “什麽事!如此喧嘩!”
    這時候一個胖大的漢子從屋裏出來,還在揉著惺忪的醉眼。
    這正是薛蟠,人稱呆霸王,慣會欺男霸女,更是沒少打罵香菱。
    他看到夏金桂倒在地上,失去了腦袋,吃了一大驚,嚇得大叫著跌倒在地,他抬頭看到香菱正冷冷瞪著他。
    “主母怎麽了?”
    “死了!”青蛇一個箭步到了薛蟠跟前。
    “你,你做什麽!”薛蟠站起要跑。
    “我不做什麽,隻想讓你死。”
    “讓我死!”
    薛蟠想笑,但是看到香菱雙眼宛如冰雪,化不開的冰雪,瞪得他渾身發冷。
    這香菱像是換了個人,平日雖然香菱也總是表現出桀驁不馴的神色,但是打一頓能解決不少問題,可是今日……
    薛蟠正在盤算,忽然啊!一聲慘叫,原來香菱一腳踹在他腳麵上。
    在這個世界,青蛇作為香菱長大,被人販子裹了小腳,平日走路都走不快,但是今日這一腳有千斤重,一腳把薛蟠腳骨踩碎。
    薛蟠慘叫著倒地。
    青蛇看到自己小腳,想起來另一個世界的潘金蓮,不禁苦笑,看來這種醜陋的惡習存在於多個宇宙。
    她正要再給薛蟠一下,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一回頭,看到是黛玉,不,不是黛玉,是白蛇。
    “小白。”
    “青兒。”
    “小白,我終於知道我們是誰了。”
    “青兒,我也徹悟前因。你一直被人欺負,姐姐沒有給你撐腰,我不配做你姐姐。”
    “被人欺負的不是青兒,隻是香菱,香菱隻是青兒的一個麵具。姐姐在這個世界隻是弱女子,你不要自責,這些苦就當作我們的修行吧。而且姐姐以前也經常去賈母麵前為我求情啊,也是幫助我了,隻是那賈母……這一家人沒一個好的。”
    說著青蛇又盯著地上的薛蟠看,她四下踅摸,看到一把椅子,她舉起椅子,往薛蟠肚子上一按,兩條椅子腿就刺入薛蟠肚子,鮮血流了一地。薛蟠雙手抓著椅子腿,殺豬般慘叫,他的血噴濺在青蛇身上。
    青蛇低頭看看那些血:“衣服被弄髒了。”
    “染紅了,正好做你的嫁衣,仇人的鮮血是最好的嫁妝。”
    白蛇冷眼看了一眼薛蟠,又道:“這東西是不是有一把劍。”
    “對,有一把鎮宅寶劍。”
    說著青蛇進入屋裏,出來時手裏拿著一把寶劍。
    “讓我來!”白蛇抽出寶劍,一劍砍掉了薛蟠的腦袋。
    兩人的衣衫都被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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