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懶得要死，哦，不對就是死，它都懶得跑，沒看咱們開船過來，它都沒反應嗎，就是懶得遊，就長那樣想遊100米，都要三分鍾，能走到哪基本全靠浪。”
    “哥……，靠浪？靠什麽浪。”
    趙東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是翻車魚靠浪，海浪唄，不然你想它靠什麽浪？”
    阿健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然後好奇的趴在船舷上，伸手想去摸一下，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懶的跑。
    趙東趕緊阻止，“你可別摸，這魚身上都是寄生蟲。”嚇得阿健嗖的一下縮回手。
    趙父也囑咐阿健，“這魚可不吉利，你看他晦氣的躺在那裏，這大體格子有三米多，一兩噸吧，就是能賣錢，咱也不能碰。”
    漁民都是有自己的信仰和忌諱。
    翻車魚值不值錢他們這邊都不撈，更不用說吃它了，覺得這個名字就很晦氣，因為太懶不翻麵，曬太陽都能把自己曬死。
    他們漁民本身就算是富貴險中求，見到都遠遠避開。
    當然缺德的人也有，無所顧忌，無所畏懼，沒有信仰，隻要賺錢什麽都能幹出來。
    他們嫌棄翻車魚太大，把值錢的部位割下來，然後再把翻車魚丟掉，讓它在海裏等待被分食。
    翻車魚有著碩大的體態和又寬又扁的身體，像一個大餅，明亮的眼睛，一張小小的嘴巴。
    沒有尾巴，遊動全靠上下對稱的背鰭和臀鰭，整體看上去有點怪異又呆萌，成年後能長到四米，體重能達到六千斤。
    但是它特別能生，新出生的翻車魚小魚苗隻有兩毫米哦，重量可以忽略不計，是比較極端的生長。
    趙父懶得在看，回去端起碗，準備把飯吃完。
    突然海麵一陣沸騰。
    由於他們對著翻車魚討論的太入神，除了吃麵的趙父，他們三人都大罵，“踏馬噠，嚇死老子也。”
    就見一隻海豹，不知道從哪裏衝了過來，對著翻車魚的身體就是一大口，隻是在漁船上的他們看來，和它巨大的身體相比，那就是一個碗口大的疤。
    大剛看著都覺得疼，“臥槽，這一大口，翻車魚都沒反應的嗎？”
    趙東給他解釋，“翻車魚沒有末梢神經，感受不到疼痛。”
    “哥，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趙東扯大旗，“你那趟研究所算是白去了。”
    阿健一臉迷茫，“啊？研究所還有這些嗎？”然後又後悔的說道：“早知道我也好好看看書了。”
    沒人搭理他，都在看海豹和翻車魚。
    就見海豹一口接著一口，像是吃自助餐一樣，想吃哪裏，吃哪裏，翻車魚一點不帶反抗。
    還在張著櫻桃小嘴吃著海藻。
    大概吃了不到十分之一，海豹可能吃飽了，自己潛到海底跑了，要是在吃下去，可能要被撐死。
    “哥，它不會死吧？”
    “那你可放心吧，它會被眼睛進氣泡嚇死，被自己醜死，會緊張死，會難過死，唯獨不會因為身體殘缺而死……。”
    “今天太晦氣，大早上的就遇到翻車魚，你又哪裏知道的歪理邪說，翻車魚告訴你的啊！”
    看來趙父是真的很忌諱，看到這條大醜魚，都說了好多遍晦氣。
    “研究所那裏書上說的，你還不信。”
    趙父豎著眉毛瞪著他。
    “我看就是你胡編亂造的，看起來沒完沒了，看看現在都過去多久了，又浪費了兩個小時，你是不是忘了還欠著鎮上信用社的錢……。”
    趙東對他爹也是無語，這完全是嫌晦氣，在遷怒他。
    大剛、阿健在趙父發飆的時候，已經開船就溜了，走之前大剛還打手勢告訴他，自求多福。
    趙東：“逼人。”
    “爹，先回去收延繩釣吧。”
    飯都不吃了，起身去開船，看他走了，趙父自己端起碗夾一筷子魚幹接著吃，絮叨也是很浪費體力的。
    趙東看了咽了咽口水，哎！可憐的娃。
    回到下延繩釣的海域，趙東戴上手套，趙父把手抄網立在一邊，拿著鉤子和棍子站在一側。
    看樣子還是想敲悶棍。
    從頭拉起主線，下麵的支線也被帶出水麵，是一條紅甘魚，不算太大，趙父都懶得敲悶棍。
    趙東覺得可能真是遇到翻車魚太晦氣了，接連上來三四條不大的紅甘魚，這魚一般都是成群出現，後麵可能還是這魚。
    當他繼續拉著手裏的繩子時，感覺不對勁，雙手握緊手中的繩子，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另一端的巨大拉力。
    趙父看了，覺得他一時半會拉不上來，先跑到船艙，抽出三炷香，“媽祖娘娘保佑……。”
    又著急的小跑著回來，就看趙東還在那裏像是拔河一樣，拉著手裏的繩子，鬆一下，緊一下的。
    趙父拿著工具隨時準備著。
    隨著趙東拉上來的繩子越來越長，受水層和水壓的影響，魚肚子會充氣，掙紮的力度就越來越小。
    差不多十來分鍾。
    趙父：“紅甘！”
    趙東：“紅甘鯵”
    就見銀灰色中帶著綠的大魚，被他拉出水麵，趙父立馬用手抄網去撈，兩個人合力，才將它拖上來。
    趙父趕緊走上前，摘下掛在魚嘴上的鉤子，給它單獨放到一個裝著海水的桶裏，伸手幫它做一下“人工呼吸”希望這條大魚活的久一點，別輕易的就掛掉。
    紅甘還叫杜氏鰤和章紅魚，反正各地叫什麽的都有。
    身體呈側扁紡錘形，是個大嘴巴，魚體是銀灰色，背部顏色比腹部深，身體側麵中間有黃色的寬縱帶，黃褐色寬斜帶，貫穿頭眼。
    趙東看著桶都要放不下的大紅甘，高興的問道：“爹，這麽大的魚，有五十多斤吧？”
    “有了，有了，就是這魚不好吃，現在差不多能賣上兩毛錢左右，有這一條魚，咱們出來這趟就值了。”
    趙父一改遇到翻車魚的不快，自從這條大魚被拉上來，笑容就沒斷過。
    趙東心裏吐槽他爹“嗬，市儈的小老頭。”
    雖然這魚在國內不被認可，但是在小日子那裏被捕到，還是非常受歡迎的，因為隻有中間一根主刺，剩下的都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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