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你來，上了一條毒物，好運要被敗光了。”
    趙父生氣的摘下手套，站起來給他讓位置，自己就去船艙要拜拜媽祖娘娘。
    “咦，蘇眉魚？”
    他剛坐下開始繼續拉線，沒想到剛上手拉著支線浮出水麵，連帶著一條蘇眉魚一起浮了出來。
    “什麽？上來蘇眉魚了？”
    聽到他的話，趙父滿臉高興的疾步走過來。
    “臥槽，踏馬噠，這麽大的青衣！”
    趙東看著海裏那條已經漏出一半的魚，臉上的高興褪去了不少，畢竟蘇眉可是青衣價格的好幾倍。
    “啊？不是蘇眉嗎？青衣不能長到這麽大吧！快點拉上來看看。”
    趙父還不死心的過去幫他一起拉線，離開水麵的魚劇烈掙紮，不配合，他又趕緊去拿手抄網，探出身體兜住魚的尾巴。
    看著甲板上的魚，趙東已經確認就是青衣了。
    魚鱗泛著暗綠色的光，其中間接的還有不規則的藍色條紋和藍點，分布在頭部，胸部和體側，顏色非常的漂亮。
    “青衣也行，也值錢，看看這顏色，這長相，和蘇眉真挺像的，要是蘇眉上來這一條魚，咱們今天就發大財了。”
    趙父說著上手去掰青衣魚的嘴巴看。
    青衣和蘇眉顏色都是綠中帶藍色，身體顏色鮮豔，很多人看顏色很難區分，所以市場上就有冒充的，來欺騙不懂行的人。
    “這魚有八顆獠牙，上下各四顆，像是齙牙一樣，嘴巴也合不上，艸，還真是青衣，這麽大的真不常見。”
    死心的趙父拎著魚放到桶裏。
    趙東也不著急在去拉線，走過去仔細看看。
    這個魚腦袋長的像火車頭，那就是青衣，蘇眉的兩眼之間有凸出的隆起，就像拿破侖戴的帽子一樣。
    “爹，這個魚現在什麽價格？”趙東坐回去，繼續拉著主線手收排鉤。
    “兩三塊吧！”
    “那也行，這一條得有二十多斤，四五十能賣上。”
    青衣魚的別名叫舒氏豬齒魚，異名叫妾魚，因為它遊在江河的時候，身邊總有跟隨的魚，像是青衣婢女。
    青衣名字也因此而來。
    趙東記得在遠洋船捕到青衣的時候，他們船上的人還說過，港人說的四大魚王就有青衣，其他的分別是海紅斑，老鼠斑，蘇眉。
    其中青衣以肉質黏膠，細膩，味道鮮美，魚身豐滿，嫩滑無比，而聞名，傳聞港人那邊還有用這魚命名的青衣島。
    趙父看到上來這麽一條魚，想著自己也拜過媽祖了，又心思活泛了，躍躍欲試的走到趙東身邊。
    “你歇會，拉那條大魚怪累的。”
    看著一臉高興的老爹，趙東沒想明白這是鬧哪樣，不過也順從的站起來，給他爹讓地方。
    父子兩個開盲盒開的高興，每拉上來一條魚，就要評頭論足討論一番，值錢的誇了又誇，不值錢的被嫌棄的不行。
    這邊是一片歲月靜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大褲衩子的另一麵，在上演著生死時速。
    就見前麵一條漁船已經開到了最大馬力，後麵跟著兩條漁船，船上的人都在罵罵咧咧。
    “賽連木，草基麥，敢截我們惡人島的漁船，敢打我們惡人島的人，我看你是活夠了，有種你站住，看我打不打死你。”
    “你個死撲街，夭壽鬼，截的就是你們的船，敢偷偷報海警抓我們，以為我們是吃素的，都查不出來麽。”
    時不時的還你扔一塊石頭過來，我在還你一個木棒子，漁船的速度太快，雙方無一例外的都沒打到目標。
    石頭落到海裏，隻激起一點點浪花。
    就連罵聲，也被淹沒在機器的轟鳴和風聲，海浪聲裏。
    趙東他們這邊是一點沒聽到。
    “爹，你快點收線，也沒多少了，收完咱們就去拖兩網，連看看阿健和大哥他們跑哪裏去了。”
    “著什麽急，他們又不是小孩子，遇到壞人打不過，還不會跑麽？都知道咱們就在這片海域。”
    得，當爹的都不擔心兒子，他這個弟弟更不擔心了。
    趙東走到那邊船艙，想拿漁網出來整理，隱隱約約的像是聽到什麽聲音，身子探出去看看，海麵很平靜，什麽都沒有。
    他自嘲的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是想劉三順想多了，都要成驚弓之鳥了，怕是有被害妄想症，這海麵多平靜，哪有什麽聲音。”
    然後還伸手拍拍耳朵。
    整理漁網的時候趙東還是感覺心慌慌的，也能聽到轟隆隆的機器聲，他時不時的就要抬頭看看海麵。
    事實證明，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強的。
    當再次抬頭看到從大褲衩子右麵的山後，極速駛的過來一艘漁船，他瞬間扔下手裏的漁網，雙手揮舞著邊跑邊大聲的喊：
    “你可別過來呀！”
    對麵那艘漁船速度太快了，根本就刹不住，停不下來，船上的人也擺著手，衝著趙東他們大喊：
    “讓開，快讓開，要撞到了！”
    還在收線的趙父聽到喊聲，快速的轉過頭去看，嘴裏還問著，“怎麽了。”
    其實也不用回答了。
    看著衝過來的漁船，趙東手忙腳亂的啟動機器，大喊著給趙父提醒，“爹，抓緊了。”
    趙父反應的特別快。
    幾乎是趙東話落他就有了動作，抓著延繩釣的手，連著繩子緊緊的抓住船舷，同時一屁股坐到甲板上，微趴著降低重心。
    這一係列動作下來，比年輕人做的都麻利。
    趙東猛打轉向，船身先是一頓，隨後跟著慣性又猛地向前衝去。
    趙父雙手緊緊的抓住船舷，身體隨著漁船的力道撞上了船舷，又被彈開，海裏的排鉤也被帶出海麵，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咬鉤的魚。
    險險的避開了衝撞過來的漁船，趙東轉頭看一眼那艘跑遠的隻剩個尾巴的漁船，嘴裏罵罵咧咧的。
    “艸，真踏馬噠活夠了，當大海是你家後花園呢？可以跑馬。”
    轉過頭來，就看到還是大褲衩子的右麵，又有兩條漁船一個急停，然後拐著大彎，橫衝直撞的奔著他們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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