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停靠這麽久才來取船啊？”
    趙東笑著回道：“嗯，前麵有點事，出遠門了，才回來就想著把船開回去。”
    “哦，怪不得，你們這船停的時間不短了，還要再補交14塊錢。”
    “好。”
    趙東數好錢遞進去，窗口裏麵的人接過錢點一遍，然後拿出本子開一張收據，哢哢的蓋上戳才遞給趙東，“好了，漁船可以開走了。”
    趙東走出兩步後又轉身回到那個窗口，散了一根煙過去。
    “同誌，問一下哪裏能買到柴油？漁船放了這麽久，我怕柴油不多堅持不到家。”
    其實他在碼頭打聽一下也能知道，就是那樣太費事了，還不如散根煙出去，知道的更快。
    事實也是如此，裏麵的年輕人接過煙，半個身子從窗口探出來，非常熱情的給他指路。
    “你順著我指的方向一直走，看到那個刷紅色油漆的船嗎，到那裏左轉，你就能看到了。”
    “好，謝謝同誌。”
    那個年輕人說著不客氣，身子又縮回去，繼續幹活了。
    趙東順著年輕人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花錢給漁船油箱加滿，和趙父倆人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
    “爹，漁船都沒問題，你把孩子先抱上船，我搬自行車，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嗯，還有鞭炮呢不放了？你搬自行車的時候仔細點，新車子呢，別磕了碰了……。”
    趙父腋下夾著趙俊舟，手上拉著阿海，還不忘回頭囑咐趙東，怕他手上沒個輕重的。
    “嗯。”
    他不走心的應了一句，然後看看周圍，“鞭炮不放了，這太尷尬。”
    把自行車搬上船放倒，他就去起錨，解繩子。
    “也行，新船和第一條船都不占，不放就不放吧，……哎呦，自行車怎麽倒了？”趙父回身看到心疼的走過去就要扶起來。
    “爹，漁船啟動了要來回晃動，自行車立不住的，還不如直接就這麽放著了，你別管了。”
    “沒事，我扶著，倒不了。”
    “這一路呢，你都扶著啊，再說了你不得看著孩子麽？”
    趙東都無語了，就是一輛自行車至於麽。
    趙父扶著自行車，扭頭看看正高興瘋跑的倆個孩子，這裏摸摸那裏看看的，沒個閑著的時候。
    “一會給他們綁在桅杆上，掉不下去就行，隨便他們在船上怎麽跑，這麽大空間呢，沒事。”
    “阿公，要給我們綁上嗎？”
    阿海耳朵尖，聽到了興奮的跑過來，趙東覺得他這語氣怎麽還有點期待呢？難道這孩子有受虐傾向……。
    趙東沒管他們，彎腰使勁搖了幾下，動作也由慢到快，隨著漁船的振動，柴油機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大。
    啟動船隻。
    漁船緩緩的駛離鎮上碼頭，行駛過的海麵，翻湧的海水衝向岸邊，周圍的搖櫓小木船也隨著海水晃動起來。
    現在秋高氣爽的，鹹鹹的海風吹過來，還有一點涼意。
    漁船開出去一段距離。
    趙東回頭就看他爹坐在甲板上扶著自行車，看著周圍的海麵，倆個孩子腰間都綁著一根繩子，趴在船舷上，看著周圍過往的漁船大呼小叫。
    “哇，舟舟，你快看，那條船速度好快啊，嗖嗖的，舟舟那邊漁船好長啊，有咱們的兩個長了，哇……哇……，好快啊……。”
    “嘟……，嘟……。”
    “舟舟，那是漁船的汽笛聲響，我們課本上都有，你看看那個船咱們村裏都沒有，舟舟快看，那邊還有樓船呢……。”
    “哇……。”
    趙俊舟這個小人，阿海指著哪裏，他就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的看哪裏，看啥都稀奇。
    趙東心想這孩子也不怕灌一肚子海風，搞不好回去就要拉肚子。
    然後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前麵的是一條30多米長的樓船，一起的還有小型釣魚船，應該是進口的，上麵噴的都是日文，速度那是真快呀。
    扶著自行車的趙父都站起來了，推著自行車到船舷邊上看。
    趙東將漁船的速度減緩。
    他決定先不回去了，在鎮上這一帶來往的客商遊輪、遊艇、貨船運氣好都能看到，印英文、日文、韓文的也都有，開船帶著孩子們在海上轉一圈見見世麵。
    萬一就遇上那些稀罕的漁船了呢。
    當然他也想看看……。
    漁船開出去半個小時左右，趙東才調轉船頭，準備回家。
    這時就見一條船身噴著英文字樣的快艇，船頭微微翹著，船身就像貼著海麵一樣，“欻”的一下貼著他們漁船就漂了過去。
    趙東發現漁船的時候就停船了，他們視線盯著那條快艇看過去。
    “前麵的漁船聽著，你們立刻停船接受檢查，不要抵抗，配合執法，不然我們就……。”
    聽到大喇叭的聲音，大人孩子的又都急忙轉頭看過去。
    就見幾條印著漁政執法船字樣的快艇，也像漂移一樣追過來，緊緊的跟在前麵那條漁船後麵。
    帶起的海風吹的倆個孩子都後仰了一下，幾條巨大的白色海浪拍打過來，趙東他們的漁船都跟著晃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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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三叔，海浪帶東西過來了。”
    阿海雙腳懸空趴在船舷上，手裏死死的拉著一個袋子，整個人差點都要被帶到海裏了，幸好腰上綁著繩子。
    離得最近的趙俊舟抓著阿海的腳，張著大嘴嗷嗷哭，哭的嘴角哈喇子都成直線的往下淌。
    趙父離得近，也顧不上扶什麽自行車了。
    趕緊跑過去抱著阿海的腰放回到船上，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的趙東也趕了過來。
    彎腰把阿海緊抓著不放的麻袋撈上來。直起身就見海水又帶過來不少東西。
    沒時間訓斥阿海。
    他高興的衝著趙父喊道：“爹，快，海上還有飄著的小袋子，還有瓶子、罐子、小箱子，咱們都給它撈上來。”
    “我來撈，我來撈……。”
    阿海一點都沒害怕，反應還挺快，自告奮勇的又趴到船舷上，伸手去撈海裏的一個小罐子。
    扔到船上後，轉身又去撈。
    看著船上的紅色罐子，趙俊舟也不哭了，伸出舌頭舔舔嘴角的眼淚，癲癲的跑過去蹲在那裏看。
    趙父也看過去，海上飄著大大小小的不少東西，隨著海浪在漂浮，有的越飄越遠，有的則越飄越近。
    “哎呀，帶著手抄網出來好了，不然有個手拋網也行啊，這些零散的東西，用手撈太慢了，你看看那些都飄遠了……。”
    趙父搬上來一個木頭箱子，看著那些伸手夠不到，飄遠的東西有點可惜的說道。
    “有的撈就很好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說起這個趙父想起來了，放下撈上來的一個木箱子，順便看看倒在船上的自行車，莫名的有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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