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過完，春節也算是結束了。
    該上班的準備上班，上學的準備上學，出海打魚的也把準備好的網具一一都搬上船，開啟了新一年的勞作。
    碼頭上也熱鬧了起來。
    父子倆拿著長長的一掛鞭到碼頭，開始分工幹活，趙東搬網具上船，趙父則裏裏外外仔細的給漁船檢查一遍。
    其他人有陸陸續續剛出發的，還有推著板車剛過來的。
    新年第一天出海。
    互相間笑著說吉祥話，都想著第一天出海討個好彩頭，在鞭炮的劈裏啪啦聲中，有的漁船借著東風，緩緩駛離了碼頭。
    趙父檢查完漁船，上來到船艙裏虔誠的給媽祖娘娘上了三炷清香，又點燃了趙母準備的黃紙，嘴裏念念有詞。
    祈禱著新的一年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這樣迷信的事多是老一輩在做。
    像趙東他們這樣的年輕人有的不太懂，有的信的不夠虔誠，有點那種臨時抱佛腳的感覺。
    該走的儀式都走完。
    趙父去開船，趙東想著沒事先把漁網整理好，海風吹來依然寒冷刺骨，緊了緊身上的棉襖。
    抬頭看他爹這個小老頭，站的身體筆直，像是沒感覺到冷一樣。
    “唉，真是吃苦耐勞的典範啊！”
    怎麽著也是自己親爹，趙東自認為還是蠻孝順的，起身去船艙把備用的衣服拿出來遞給老爹。
    “穿上吧，現在風還是有點大，多少的也能擋著點，總比沒有強。”
    “嗯，今天的風好像比前兩天大。”
    趙父個子矮，加上年紀大了身體還縮縮，顯得更加矮小了一點，穿上趙東的棉襖，大了一圈。
    “嗯，天色看著也不太好，最近兩天怕不是要變天吧。”
    “呸呸呸，烏鴉嘴，才出海說什麽變天，年前就早早的休息了沒出海，年後也呆了這麽久，你還沒呆夠啊，一直不賺錢你是要喝西北風啊……。”
    沒想到就閑聊的一句話，惹來老爹這麽多廢話，趙東懶得解釋回去繼續整理漁網。
    新年第一天出海，父子倆都覺得應該以穩妥為主，直接去的以前經常作業的海域，到地方了先把地籠網扔進海裏。
    緊接著又下的粘網。
    最後看時間還早，漁船開遠點準備下拖網，時間安排的挺緊湊，父子倆一直馬不停蹄的在幹。
    好在都是做熟的，倒是沒有手忙腳亂。
    拖網作業了有二十幾分鍾，趙東看到遠處海麵上有不少的海鳥在盤旋，開船的趙父顯然也看到了。
    沒等他說話呢。
    漁船的作業方向明顯的有所改變，趙東去船艙把抄網和手拋網都拿了出來。
    準備到近前看看哪個能用的上。
    “東子，東子，你快拿你那個千裏眼看看，是不是有魚群，別在啥都沒有咱們還白白跑過去，浪費油錢。”
    趙東一拍腦門，剛剛他咋沒想起來拿望遠鏡看看呢，趕緊跑去船艙拿。
    “爹，放心的開船靠近吧，海裏應該是有大魚，我看時不時的就有個東西露頭，隻是是下去的太快，都沒能看清楚。”
    “好，好，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父伸長脖子想看清遠處海麵的情況，心裏頭一片火熱，這第一天就遇到魚群，真是太幸運了。
    漁船剛到海鳥盤旋的海域，可能是被發動機的聲音驚嚇到了，海麵突然就沸騰起來，數不清的魚跳躍出海麵。
    聲音大的都把發動機的聲音蓋了過去，更別說趙父對他的喊話。
    聽不到！
    根本就一點都聽不到！
    “艸，這不就是大家常說的魚躍龍門嗎，好運氣直接劈頭蓋臉的就來了，嗬嗬，這麽幸運的事被咱們趕上了，直接給我來個開門紅，爹，看來今年又穩了……。”
    水花大片大片的翻湧著，趙東驚喜的拿著手抄網趴在船舷邊上一網一網的往船上撈，魚獲直接扔在甲板上。
    根本沒時間多看一眼。
    漁船還在拖網作業不能停下來，趙父開船又高興又著急的不行，衝著魚群最中央開船衝過去，希望這樣能多捕到點中層魚。
    “東子，東子，看清楚是啥魚了嗎？”
    趙東哪有時間看啊，看了也沒往心裏去，誰知道這魚能蹦噠多久，滿腦子都是撈魚……撈魚……多撈點魚……。
    聽他爹問了，才想著回頭看看撈上來的魚，“爹，是藍圓糝和烏鯔魚魚群。”
    話落，海麵突然歸於平靜，除了海風吹起的碧波蕩漾，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海麵還是一副熱鬧的景象。
    趙東吧嗒吧嗒嘴有點遺憾，“這就完事了？”
    “瑪德，真快！”
    “但凡老頭子過來的在慢一點，屁都撈不到了吧？”
    逼逼叨叨的趙東把抄網扔到甲板上，想著去把剛剛撈上來的魚獲分揀了。
    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抬頭看看天上，高興的大聲喊道“爹，海鳥沒有散，你跟著海鳥開船。”
    趙父也正在可惜呢，拖網還沒等拖到魚群那裏呢，海麵就歸於平靜了，前前後後也就幾分鍾時間。
    聽到東子喊話條件反射的抬頭，隨即驚喜的漁船打舵跟上去。
    “又跳了，跳了，東子……東子……，你手腳麻利點，快點撈，別用手抄網，用拋網，撒上一網頂你抄網撈多少網的……。”
    “好……好，知道了……。”
    倆人想的是不錯，漁船剛靠近魚群，趙東手拋網還在空中沒散開呢。
    魚群先散了……。
    散了，魚群！
    這回真是屁都沒撈上來，呃，也不是，撈上來了沒來的及逃走的小貓三兩隻，總之很可憐。
    “媽了個比的，又完事了？這是在溜我玩呢？早知道就用手抄網了，好賴的也能撈上一網。”
    “行了，沒撈到也沒辦法，也許拖網裏有貨呢，你趕緊把甲板上的都分揀好。”
    “踏馬的，這些魚好像成精了，跳躍的距離不遠不近的，不去撈還怕錯過，趕過來撈了吧，它逃跑了，好氣。”
    “那也沒辦法……。”
    在趙東罵罵咧咧的抱怨聲中，趙父又喊著說魚群又又又跳出海麵了，海鳥也跟在那一片。
    “艸，撈不撈？不會又是逗我玩吧？”
    “好煩！”
    趙東猶豫不定的時候，趙父已經喜滋滋的開船趕過去了，有狼沒狼先打兩槍，萬一瞎貓就碰上死耗子了呢。
    讓他們能狠狠的撈上幾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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