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
    黎明前的海麵泛著鐵灰色，荷蘭艦隊的三色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李奇站在"鎮海龍"號艦橋，左臂纏著的繃帶滲出血跡——那是昨夜為救落水荷蘭士兵，被西班牙艦炮碎片所傷。
    "將軍，荷蘭人發信號了。"傳令兵遞上望遠鏡，鏡筒裏映出範德林登那張帶著假笑的臉。
    這位荷蘭特使正用旗語打出"合作"的暗號，但李奇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戒指——與吳三桂使者佩戴的如出一轍。
    "準備接舷戰！"李奇劍指英軍旗艦"海上主權號"，"讓荷蘭人先上。"
    荷蘭夾板船如幽靈般切入戰場，船首特製的鋼製抓鉤閃著寒光。
    當第一枚抓鉤釘入英艦甲板時，林阿火突然眯起眼睛："不對勁，那抓鉤的紋路......"
    話音未落，抓鉤突然爆開，鐵索如毒蛇般纏住英艦纜繩。
    趙老頭舉起望遠鏡，一隻眼幾乎貼上望遠鏡："是爪哇火山鐵！這材質隻有吳三桂控製的南亞次大陸礦場才有！"
    英軍上將坎貝爾的假發被氣浪掀飛，露出光頭上猙獰的疤痕。他瘋狂搖動傳令鍾："引爆硝酸甘油！讓這些叛徒陪葬！"
    "轟！"
    連環爆炸將海麵染成血色，荷蘭旗艦"鬱金香號"瞬間解體。
    範德林登在最後一刻摘下翡翠戒指拋向海中，戒指內圈刻著的"平西"二字在火光中一閃而逝。
    "救人！"李奇不顧勸阻跳入海中，左臂的傷口被鹹水浸得劇痛。
    當他拽起一名荷蘭水手時，對方懷中的密信袋已經浸透。
    趙老頭用顯影藥水塗抹信紙，浮現出的竟是勃固港的防禦圖——標注著英國水軍的布防細節。
    西班牙艦隊見勢不妙，開始緩緩後撤。但他們的旗艦"聖安娜號"突然轉向，十二門仿製佛郎機炮對準了明軍側翼。
    "開火！"梁家富的怒吼聲中，"定遠號"的線膛炮率先開火。
    炮彈貫穿"聖安娜號"甲板，炸開的木屑裏夾雜著雲南柚木特有的香氣。
    混戰中，林阿火率死士攀上荷蘭殘艦。他們在底艙發現成箱的爪哇硫磺，箱底刻著"平西伯府監製"的鋼印。
    更令人心驚的是輪機艙的蒸汽機——分明是用大明軍器局圖紙仿製的。
    "將軍！"渾身濕透的鄭大勝爬上甲板，"西班牙人逃了，但他們的旗艦在漏水！"
    李奇望向漸漸遠去的"聖安娜號"，艦尾拖著的油汙裏，幾片柚木碎屑格外刺眼。
    趙老頭突然抓起一片，老繭手指摩挲著切割痕跡："這是鄭和寶船的工藝！吳三桂這雜碎，連老祖宗的手藝都出賣！"
    正午時分，海麵漂滿殘骸。幸存的荷蘭水手跪在甲板上，用生硬的漢語招供："範德林登收了吳三桂的銀子，答應在戰後把爪哇硫磺礦給他......"
    李奇攥緊佩劍，劍柄上的龍紋已被鮮血浸透。遠處幸存的西班牙快船正在逃竄。
    "打掃戰場！"李奇的佩劍突然指向東南，"把荷蘭人送的潮汐圖拿來！"他察覺那些柚木的切割方式，與鄭和寶船複原圖紙上記載的南洋古法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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