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子如陷困尚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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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澄、高洋與宋遊道腳步匆匆,來到尚書省門口,隻見崔昂正一臉肅然地等候在那裏。
    “懷遠,趕緊多派些人手,暗中監視元坦、孫騰、封隆之,謹防我審司馬子如的時,他們趁機離京!一旦有變,以我密令找唐邕調動兵力,前去控製。”
    高澄目光灼灼,神色凝重。
    崔昂神色一凜,立即高聲應道:“是,大將軍!”
    高澄頓了頓腳步,再次與他確認
    “對了,指認司馬子如的證人在尚書省何處?”
    “回大將軍,都控製在左司。”崔昂恭敬地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隨後崔昂便匆匆離去,高澄看著身影漸漸遠去,這才踏入尚書省。
    一邊走,一邊略帶埋怨地對宋遊道說著:“遊道,你這次也太心急了,如今搞得我手忙腳亂!”
    “大將軍,所謂一鼓作氣,既要懲治貪官,自然是一網打盡的好。
    不然,像大將軍您所擔心的那樣,遲則生變啊!”
    宋遊道振振有詞
    高澄特地頓下來,瞪了他一眼,也隻是無奈搖了搖頭,又繼續前行。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著,尚書省眾人見他們進來,紛紛起身行禮。
    每個人的眼裏,滿是敬畏與不安。
    在穿過都堂大廳,後他們幾人終於踏入左司內。
    此時還是都官郎中的畢義雲,正領著人手,看顧著三個人證。
    高澄掃過一眼幾人,直接問道:“誰是殷州戶曹掾史,彭淦?”
    三人中一位白須老者,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明顯的緊張與恐懼:
    “回大將軍,小人正是。”
    “那你說一說,殷州刺史慕容獻與尚書令司馬子如,是如何勾結的?”
    高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彭淦。
    彭淦咽了咽口水,緩緩說道:
    “是,大將軍。
    此前租調一直沿用舊製無所更變,隻是連連戰亂頻發,流民漸往東北。
    隨著殷州流民漸多,刺史便故意隱沒流民之數,給予流民擴荒耕種,收取租調。
    尚書令此前擔任北道行台巡視諸州,明知隱沒下的流民租調,卻為殷州刺史重利所收買,未像朝廷稟明,
    故此殷州刺史慕容獻因流民得以肆意搜刮財物,一直隱而不報!”
    “很好,待會兒你就當著尚書令的麵,與他對質。”高澄滿意地點點頭。
    老者一聽,心裏雖滿是畏懼,但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道:“是,大將軍。”
    高澄正想詢問另外兩人時,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也就知道該是押送司馬子如的一行人來到
    高澄又立刻疾步從左司步入到了都堂,看到崔暹也已經來了尚書省。
    司馬子如一看到高澄,便扯著嗓子大呼起來:
    “世子,世子,世子啊!老臣冤枉!冤枉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尚書省的眾人又都趕忙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每個人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禍上身。
    “尚書令,冤不冤枉不是你一張嘴說了算,崔中尉既彈劾你,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說完就朗聲問道:“元羨何在?”透著一絲狠厲與威嚴。
    元羨早已被控製在都堂一旁,聽到高澄喚自己,急忙跪地,趴在地上顫抖著說:
    “大將軍,大將軍!下官在此!”
    “元羨,你為度支尚書,領度支、金部、倉部、起部四曹,
    不想卻在短短幾個月,便如此膽大妄為,與尚書令同流合汙,沒收虛出,
    肆意貪取公家財務,你可認罪?”
    高澄怒目圓睜,大聲嗬斥。
    司馬子如臉上仍是驚恐,卻也開始透露出絕望之色,聽到高澄的一言一語,才知道他早已知曉一切,難怪早朝未開始之前,會那樣盯著自己。
    元羨被高澄的威喝嚇得啞口無言,心虛得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張了張嘴,又隻好閉下。
    如果沒有做,他大可以言辭鑿鑿的反駁,可他做了,狡辯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言辭。
    高澄此時站得有些累了,便周圍看了一圈,隨意走進附近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然後對著畢義雲說道:
    “都官郎中,取度支簿一一讀念,這幾個月的一應收支,禦史中尉你且一一指出其中的不實之處!”
    畢義雲便帶著元羨一起去取度支簿,等到兩人再次來到高澄麵前,畢義雲就開始逐頁翻閱,念誦
    “四月初二,賑濟,支粟二十萬石。”
    “四月初十,賑濟,支粟二十萬石。”
    ......
    “大將軍,濟民所用粟,下官調訪,參石沙以混,一石約混沙石十升,如此算下支粟八十萬,虛者少說八萬石!”崔暹大聲說道。
    ......
    “四月十八,東掖門修葺,支銀萬兩。”
    “使用民役,木材、銅料等用度合計不足八千。”
    ......
    隨著畢義雲與崔暹的對賬,元羨心底越發慌亂不堪,雖過酷暑,但他額頭冷汗直冒,汗珠一滴一滴地滾落在地,他不得不連連用衣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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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元羨啊,這才短短幾個月?
    沒想到大到賑濟之糧,小到修葺宮門,你都能有所截留,真算得上是無所不貪啊?”
    高澄失望地搖著頭。
    元羨徹底軟了下來,直呼著:
    “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非我一人所為,非我一人所為啊!
    是尚書令,尚書令指使我這樣做的!不然我也不敢如此啊!”
    司馬子如一聽,原本癱軟的腳,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身體,立馬癱到了地上。
    高澄冷冷的看著司馬子如,帶著故作疑問
    “尚書令,您這是怎麽了?”
    司馬子如強撐著精神,倔強地反駁起來
    “高子惠,你竟然這般忘恩負義,我乃元勳之臣,崔暹等人估算無實,元羨自保汙蔑,你休想以此而定我罪。”
    “尚書令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畢義雲,去把人證都給我帶出來!”
    高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是。”
    司命子如緊緊盯著畢義雲去的方向,心裏清楚,這尚書省裏,眾多都是原來高澄的親信。
    即便是任司州從事的宋遊道,也是他高澄的人,他的心徹底涼了。
    此時他又想起昔日孫騰,尉景的囑咐,才深深後悔起來。
    這高澄果真是個冷血至極的人,無視舊恩之人。
    幾個證人相繼被高澄帶到了司命子如麵前。
    高澄命令道:“彭淦,你先講尚書令昔日與慕容獻的一番勾當!”
    彭淦走上前一步,又詳細地說了一番。
    司命子如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已是無言以對,隻覺自己如今已是大勢已去,隻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早些出宮,派人聯係到高歡。
    隨後高澄又命另外兩人,分別敘述了司馬子如索取賄賂,買賣官職等罪狀。
    高澄皺著眉頭諷刺起來
    “還得我從殷州調人,司馬子如,你這貪賄的麵,可還真是廣啊!”
    “高子惠,你忘恩負義,不念救恩也倒罷了,如今還落井下石,也不想當初你與你庶母私通....”
    司馬子如話還未說完。
    高澄聽到“當初”兩個字的時候,瞬間站立起來,不等司馬子如說完同時大聲吼道:“畢義雲,快把他的嘴給我堵上,給我拖下去,好好看押起來!”
    畢義雲趕忙命人,一把將司馬子如按壓起來,一時慌亂找不到合適的東西堵住司馬子如的嘴,隻能用手去堵。
    可司馬子如雖然被拖拽著往裏拖,但卻逮著機會,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導致畢義雲一時鬆手。
    “怎麽,高子惠,你怕什麽?怕我把你的醜事......”
    司馬子如一邊被拖拽著,一邊掙脫出腦袋繼續謾罵。
    一旁的人急忙抄起尚書省一桌案上的紙,揉成一團,再次強行塞住了他的嘴。
    高澄氣得渾身發抖,立在原地,狠狠地瞪著司馬子如的方向,
    而後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高洋,又才掃視了整個尚書省。
    開始大聲訓誡起來
    “這才過去幾年?看來崔叔仁、鄭伯猷的例子,在座的恐怕都忘了。
    那你們今日也看清楚了,尚書令的下場,就是貪贓枉法的結果,
    如今朝中無論是勳舊王貴,還是氏族大家,隻要再敢行貪受賄,都是一樣的下場。
    你們最好是潔身自好,別讓禦史台抓住把柄。到時候也別怪我無情!”
    尚書省所有人都低垂著腦袋,不敢討論,不敢發出任何噓聲。
    “崔暹,讓廷尉府派人查抄司馬子如府邸,把尚書省相關人等,提審下獄。”
    “是,大將軍!”
    崔暹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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