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多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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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看清屋內四張臉的一瞬間,江成路毫不猶豫的抽刀就砍。
做過捕頭,當過商隊護衛,現在是個刀客的他一眼就認出這四張臉絕對不屬於活人。
可明明是死人的臉,眼眶裏的眸子分明在動,不跑還等什麽?
身前的死人主動避開了的刀鋒,讓開了位置,江成路心中一喜,合身撞向自己翻進來的那扇窗戶。
木框碎裂,江成路一個翻身就地站起,撒腿就要跑,胸口就仿佛被鐵錘敲了一記,整個人倒飛出去。
前撫寧衛百戶,現在是李錦的僵屍部曲,四品鐵僵劉慶山踹出的這一腳並未用上全力。
江成路依舊感覺五髒翻湧,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再抬眼觀瞧,頓時如墜冰窟般戰栗起來。
月色下,密密麻麻圍了幾十個臉色青灰的死人,甚至還有因為擠不過來在外圍騷動起來的。
僵屍?幾十個僵屍!?
可傳說中的僵屍不是行為呆滯,靈智欠缺麽?
聽著外圍僵屍的動靜,
“讓一讓,俺老劉看看是什麽人”
“別擠了,入你娘的。”
“別吵吵了,尼瑪的,活著時候是個悶葫蘆,死了反倒愛看熱鬧?”
一陣陣的爭吵聲傳來。
眼前這些僵屍看起來哪有呆傻蠢笨的模樣?
分明和活人無異。
江成路想到一種可能,又覺得過於荒誕,傳說僵屍這種陰物,隻有到了三品飛僵的境界,才能重修完整靈智,和活人無異。
總不能,總不能,這幾十個僵屍都是飛僵吧?
六十多個三品飛僵,便是強攻大明京城,也不是沒可能。
他哪裏曉得這批僵屍乃是天女魃的精血親自煉化,天生靈智完整,與品級無關。
劉慶山抱著胳膊看著癱坐在地的江成路臉上表情一陣扭曲,也沒有心思猜測這個明顯不懷好意闖進宮家莊是想做什麽,隻是冷冷開口。
“你是何人?”
李錦把這僵屍部曲藏在宮家莊,自然有相應的安排。
先是發了公告說是宮家莊有惡鬼作亂,全莊慘死。又明裏暗裏的暗示作亂惡鬼還沒徹底消滅,警告了附近村民不要隨便進山。
如此一番操作,附近的平頭老百姓自然是不敢再隨便靠近宮家莊這個晦氣的地方。
若有冒險靠近的武者,隨便派兩個兄弟假扮惡鬼把人打跑就行。
僵屍嘛,本來和惡鬼差別就不大。
這批僵屍部曲裏最次也是六品的白僵,五品遊屍占了一大半。
不懼受傷加上靈智完整,同等級的武者根本不是對手。
更不用說還有一個防禦力能跟三品鏡武者不相上下的鐵屍劉慶山。
所以一直以來宮家莊都是風平浪靜,沒想到今晚卻闖進來這麽一位。
江成路聽見劉慶山問話,捏緊了的心放鬆了一半,能問話,那就是沒有打算馬上吸食自己精血的打算。
忙不迭的把自己姓名來曆,去永平府參加長生侯千金的比武招親等等全盤脫出,甚至來打算來宮家莊偷點銀子的打算也沒有隱瞞。
劉慶山聽完江成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交待,無法做出表情的死人臉對著江成路半晌無話。在江成路額頭逐漸冒出冷汗的時候,終於緩緩開口。
“林二狗。”
人群中一個幹瘦僵屍走上前來,默默站到劉慶山一側。
“你們隊的人看好他,若是想跑,便殺了。嗯,讓他把撞破的窗戶修好。”
“啊???”,江成路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這個明顯是這群僵屍頭領的家夥,丟下一句把窗戶修好就走了?
怎麽處理江成路,劉慶山自然要請示一下李錦,他打算親自去一趟永平府。
宮家莊這邊一出鬧劇上演的同時,永平府西南的欒縣縣城內,來自梁城雙劍門的趙文成在客棧裏已經喝的雙眼朦朧了。
同樣是得到了消息趕往永平府參加長生侯招親的趙文成,家境要比江城路好上許多。
趙家在梁成算是小有資產的布絹商賈。
給趙文成取名叫文成但偏偏不是讀書的料,趙文成是最小兒子,不用操持家業,便把兒子送進了本地小有名氣的門派雙劍門學武。
雙劍門的門主四十歲才邁入四品,算不上什麽江湖大佬,趙文成天資一般,如今二十八歲也不過六品巔峰而已。
但趙文成自認自己在長生侯招親這件事上有著巨大優勢。
那就是他長的好看。
至少在梁城,憑著一張算是俊秀的臉,在各種中老年婦女當中得了一個“白麵少俠”的名號。雖然二十八了還被人稱作“少俠”,讓他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但各種大姐姐小阿姨的熱情懷抱,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聽聞長生侯要在永平府為千金招親納婿,趙文成立刻便覺得自己就該是蕭家未來的女婿,便義不容辭的告別了梁城的姐姐們,孤身奔赴永平城。
路經欒縣,還有一天的路程,便投店住在這家喜來客棧內。
沒想到在客棧內遇到了同樣前去永平府參加招親的陸槐車,此時二人正在房間內同桌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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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趙文成出門在外不懂小心,隻因這陸槐車少年時曾經在雙劍門拜師學藝。
隻是後來家中落難,無錢供養陸槐車學武,便離開了雙劍門,二人算是有著一段同門情誼。
沒想到在這裏遇上,趙文成便想著親近一番。
而陸槐車剛滿二十,武功稀鬆又長相木訥,隻看一身粗布衣裳就知道這幾年過的也不甚如意。
在趙文成心裏,根本沒把陸槐車當做比武招親中的對手,反倒是一個可以同行的夥伴。
到了永平府,多花些銀子,未嚐不可以把這個曾經的小師弟當做一個可以使喚的嚇人。
趙文成一問,果然陸槐車是奔著那過了長生侯護衛第一關就可以拿到的十兩銀子而去,於是心中大定,便拍著陸槐車的肩膀言辭懇切的說道,
“陸師弟,你且放心,便是過不了護衛那一關,師兄給你出十兩銀子。”
陸槐車滿臉羞愧且感激,舉杯敬酒,說道:“當年在門裏與趙師兄隻是見過幾麵,不曾親近,槐車實在受之有愧。”
趙文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陸師弟,你我二人同出一門,出門在外互相照拂乃是理所應當,莫要客氣。”
“聽聞趙師兄家中乃是家中幼子?”
趙文成不知道陸槐車為何要說這個,隻是隨口答道,“沒錯,家裏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陸師弟兄弟幾人?”
陸槐車沒有回答趙文成,隻是喃喃道,“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又問道,“趙師兄家中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名諱都是?”
喝的暈乎乎的趙文成下意識覺得這陸師弟的問題有些不對,但對上陸槐車的目光,那雙原本木訥無光的雙眸裏閃過一道熒光,便覺得好像也沒什麽要隱瞞的。
“家父趙毅,母親劉喜梅,大哥趙文德,二哥趙文合,三姐趙文秀。”
陸槐車一邊重複著趙文成說出的一串名字,一邊拉過趙文成的手,
“多謝師兄。”
趙文成下意識的要掙脫陸槐車的手,卻發現根本拽不動,朦朧的雙眼看著陸槐車發現此時的陸師弟樣子好像有些熟悉。
陸槐車一身粗布的衣裳不知何時變成了香雲紗的錦衣,寬下巴的方臉變成了瓜子臉,粗糙的皮膚變的光滑細膩,一雙木訥的雙眼變的靈動機敏。
嗯?這張臉在哪見過?
這是梁城的趙文成啊。
不對,對麵這個是趙文成,那我是誰?
我叫什麽?
等陸槐車鬆開了趙文成的手,屋中已經有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趙文成。
一個眼神陰鷙,一個雙目渙散。
忽然,左邊的趙文成雙指插入右邊趙文成的雙眼,口中低聲念咒。
雙眼被插的趙文成渾身顫抖,卻不能呼救,口鼻中逐漸冒出黑氣。
黑氣越來越多,趙文成的身體逐漸幹癟,直至如泄氣的皮球般隻剩下薄薄一身皮囊。
已經變成趙文成的陸槐車,把趙文成的人皮從衣服中拿出,抖一抖卷成卷,裝進隨身的包袱中。
“多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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