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山在鎮江府西南，金台縣在正南。
    從毛山往金台縣去其實相對要近許多。
    而且按照宋明明信中所言，王猛等人最後露麵的地方在金台縣大嶺鎮。
    大嶺鎮李錦有印象，就在金台縣西北方，如此算來離著毛山上清宗直線距離隻有七八十裏遠。
    李錦果斷放棄了騎馬，直接走山路，直撲大嶺鎮方向。
    一人一僵，一猙一狗，在山間道路上一路疾馳。
    七八十裏是直線距離，但繞著山走，怎麽著也得有個一百多裏，盡管如此，這點距離對於如今的李錦來說不算什麽，崔日升和大紅也是不在話下。
    唯獨一個大黃稍微有點吃力，但畢竟是個狗妖，百多裏地還是能堅持下來，唯獨可能到了地方就累的差不多了，但也無妨，帶著它，隻為了那隻狗鼻子，本就不指望用它咬人。
    “說起來，宋明明信中說金台縣令錢若甫受了驚嚇，雖無大礙，但心神驚厥，要養病一陣子，是怎麽個事？”，李錦一邊壓著速度，一邊朝著身邊悶頭趕路的崔日升問道。
    一身鐵甲奔跑中嘩啦啦作響，崔日升悶聲應答，“卑職不知。”
    李錦心中奇怪，也沒追問。
    過了半晌，繞過一處密林，身邊崔日升忽然開口。
    “主上。”
    “嗯？”
    崔日升似乎是斟酌了許久才把話說出來，“卑職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王猛等人未必是遇到了禍事。因為，上清宗在這。”
    李錦點頭表示讚同，都是死後變成僵屍，但崔日升這個前錦衣衛旗官畢竟和劉慶山他們那些邊軍士卒有所不同，腦子要更靈活些。
    “沒錯，我也有這個猜測。上清宗雖說不太幹預凡間俗世，但想來也不會允許有山精野怪之類的在其宗門附近的山林作亂。要說是遇到了土匪流寇，可能性更小了，這裏畢竟是江南腹地。百年承平之所在，距離金陵也不算遠，江南軍備再鬆弛，也不可能放任這種地方有盜匪聚集占山為王。不管怎麽說，總歸還是要先找到人再說。”
    “主上說的是。”
    又奔行了一段距離，李錦再次開口道，
    “老崔啊，想不想做點事？”
    做點事？咱這不是辦著正事來著？
    崔日升第一時間有了一種錯覺，是不是自己變僵屍之後腦子終於也開始僵化了，怎麽主上的話他有點聽不明白了。
    然後又聽到李錦繼續說道，“咱錦衣衛的南司負責幹什麽，你是知道的。江南士族以陰司手段窺探士林有辱斯文為由，曆經百年，這南鎮撫司在江南算是廢了。不說別的，咱的金陵右衛，一個正兒八經的南司遊星都沒有。”
    老崔已經領會了李錦的意思，“主上的意思，是要卑職重建金陵右衛的南司？”
    李錦卻搖了搖頭，“南司廢了就廢了吧，沒必要再搞了。幹脆另起爐灶，弄一個專職刺探消息的隊伍，就叫軍情司，我想讓你來做這個司長。”
    李錦想弄一個自己的克格勃已經很長時間了，一直沒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
    當然，最關鍵的是沒有人。
    今天才恍然想起，竟是忘了老崔這個人。
    讓他來做這個軍情司的司長，好像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崔日升也是北鎮撫司出身，對南司的業務不算精通，但起碼是錦衣衛的人，一些基本的特務工作還是略知一二的。
    最主要的是，這種特務單位除了對外刺探情報，還有著對內審查的任務。
    深知曆史的李錦知道這種組織的頭目，不光要絕對忠誠，更不能有野心和私心，不然就會成為一把割傷自己的雙刃劍。
    而老崔正好完美符合這個前提，絕對忠誠。
    在僵屍的世界觀，老崔是李錦的血裔，絕對不可能生出背叛的想法，一切行為都是完全忠於李錦的命令。
    隻要李錦自己不瞎指揮，老崔就不會胡亂行動。
    當然，壞處就是將來這個軍情司的主動性會低很多。
    不過這個問題不大，等隊伍建立起來，吸收培養出專業人才之後，慢慢會有人走上合適的位置來給老崔當副手或者助手，組織的活動力就不會過於死板。
    李錦說出來的話，有商量的意味，但在崔日升這裏那就是絕對的命令，
    “卑職聽命。等此事完結，卑職回到鎮江就會著手開始挑人，月牙灘那邊倒是有幾個機靈能幹的。”
    “嗯，對了，樓外樓你知道吧？是我在鎮江城裏的一處產業。”
    “卑職曉的，兄弟們許多吃食都是樓外樓的夥計送來的。”，崔日升說的吃食，可不是什麽美味佳肴，而是一車一車帶著血的新鮮生肉。
    “樓外樓那邊，林顏姬除了掌管酒樓生意，還在幫我打探那些來往食客在席間聊天時透露出的隱秘消息，手下那些高麗女也有兩個可塑之才。等你回鎮江後，可以去找林顏姬聊聊。”
    在李錦的設想中，他的軍情司，最好多找點女人來。
    題外話，這個世界因為力量體係的不同，男女地位和李錦原本世界曆史上的大明有著明顯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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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就在於能不能走上修行道路，可不分男女。
    一個女武者或者女修士，社會地位不可能比普通人要低，上升渠道也比普通人要寬闊的多。
    當然，因為女性的某些身體原因，軍隊裏不適合出現大量的超凡女性。
    但像錦衣衛南鎮撫司這種不是負責正麵作戰的衙門裏，就有不少女性錦衣衛。
    而且聽說在大明南疆，號稱北李南沐，世代鎮守南疆的當代黔國公年事已高，可膝下三個兒子都不成大器，偏偏小女兒在武道上天資卓絕。
    那位黔國公的沐家郡主據說年芳二十八還未成婚，武道境界外界不知底細，但統帥黔國公麾下的南疆精銳翠柳營已經六年之久。
    外界都在傳聞，很可能下一任的黔國公就要出一位女國公。
    所以琳琅以女兒身出任錦衣衛百戶，堂而皇之的四處走動，別人隻會驚歎其年輕美貌，對其性別卻不會太過驚訝。
    而李錦想讓未來的軍情司多找些女性填充進去，當然不是走下三路的想法，想靠美色來換取情報。
    未雨綢繆，想要保住自己隊伍的純潔，軍情司未來除了對外刺探情報，還需要對內審查貪腐和瀆職，甚至包括預防叛逆。
    李錦不是什麽全知全能的神，當自己手裏的勢力逐漸擴大之後，免不了會有人走上歧途，這是人性的必然，不可避免要發生的事情。
    而對內審查，女性有著天然優勢。
    除了心思細膩之外，最大的優勢就是不會過於激化被審查人的反感。
    就像穿越之前的世界裏，公司的hr大多都是女性一樣，在對內部成員審核的時候，女性不會過於激發矛盾。
    你可以討厭那些審核你的女hr，甚至可以罵上幾句，但幾乎不會有人對女性大打出手。
    疾行之中，大黃忽然叫了一聲，讓李錦停住了騰躍的身體。
    這裏離著大嶺鎮還有幾十裏的距離，大黃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抬著腦袋在空氣中費力的抽著鼻子。
    “就在這附近。”，狗裏狗氣的聲音從大黃嘴裏喊出來，“有那群人的腳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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