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有個猜測，或許就是你們玄家村的症結所在。”
    玄德老頭似乎是沒有聽清李錦的話，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李錦。
    “大人在說什麽？”
    李錦擺了擺手，“你聽清楚了，還要本官再重複一遍麽？”
    頓了一頓，李錦接著說道，“這樣，你先去把你族人平時吃的東西拿來給本官看一眼。”
    老人心底其實不太相信這個年輕人的話，困擾族人千年的頑疾，近乎詛咒一樣纏繞了玄家村人無數年，族人想盡了一切辦法也無從抵抗的命運，這個年輕人隻在這裏待了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了頭緒？
    但老人還是按照李錦說的話去做了。
    萬一呢？萬一這個人真的看出了點什麽？
    雖然久居山中，和世人接觸不多，但老人依舊明白一個道理。
    如此年輕，實力卻高深莫測，自稱“本官”，身邊還帶著一頭罕見的靈獸，還有那實力同樣恐怖的鐵甲人。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來曆絕不普通，說不好就是如今大明朝廷裏的大人物。
    搞不好真有點希望？
    反正對方的要求很簡單，那就照做就是。
    沒過多久，在老人的吩咐下，玄家村的人把平時吃的山果野菜都用木盆端了出來，在地上擺成一圈。
    李錦蹲了下去，把木盆的東西一個個拿起來，或聞一聞，看見有食欲的山果還會咬上一口，嚐嚐滋味。
    看著李錦一下皺眉，一下思索的模樣，老人不禁有些好奇。
    “大人，莫非這些食物，有問題？”
    李錦手裏拿著一塊不知道什麽植物的根莖，點了點頭，“這些吃的沒問題，德老頭，還有別的麽？”
    老人搖搖頭，“如今就是這些了，再過些日子入了冬，就要到鎮上采買些稻穀和鹹菜來度過冬天。等到到春夏之際，花樣也更多些，但大多還是這些東西。”
    “這裏山地崎嶇，方圓幾十裏找不到幾塊大片平整的地麵，四處不是密林就是岩地，不適合種糧。也正是如此，才不會有山外的人來到這裏開墾土地，族人才在這裏定居。好在族裏人口也不多，靠著這些山野果蔬也能活下去。”
    李錦好奇，"你們就真的不吃肉食？”
    老人神情略有緊張，但那張滿是皺紋的醜臉也看不出來什麽變化，“我等一族，曆代謹遵先祖和玄奘法師的教誨，誠心向佛，絕不吃肉。”
    李錦嗤笑一聲，“本官和你推心置腹，你和本官演戲就沒意思了。你們不吃肉可能是真的，說什麽吃齋念佛就扯淡了。”
    “念佛？我在這待了半天了，裏麵外麵都逛了一圈，佛像呢？神龕呢？香壇呢？德老頭你別說佛祖在心中哦，那本官可要生氣了。。”
    老人嘴巴額啊了兩聲，好像被人捏住了嗓子一般，不知道想說什麽但好像又沒編好理由。
    “算了，不會編就別編了。”李錦擺擺手，“但本官可以跟你說明白點，你們吃的這些山果野蔬沒有問題，但隻吃這些，問題就很大。”
    “不僅沒有肉食，也沒有蛋奶，更好笑的是，食物不足的時候你們去山外鎮子采買稻米，卻沒有豆子。”
    “沒有肉蛋奶，也不吃豆製品，你們這一族人，能延續千年，本官隻能說你們本來的身體真特娘的強大啊。。”
    “缺少蛋白質，以及普遍性的缺鐵性貧血，還能一代一代的活下來，甚至還能把本官的部下揍的鼻青臉腫，了不起啊。”
    “本官沒猜錯的話，你們的先祖應該不是這種身材吧？至少不是大頭小身子的蘿卜頭樣子。頭發稀疏，皮膚粗糙，一看就是缺少蛋白質的表現，而且，缺少蛋白質是會影響免疫力的，你們懂不懂啊？沒記錯的話，好像貧血是會影響生育的。”
    “人家廟裏的和尚守著清規戒律不食葷腥，但吃黃豆吃豆腐啊。還有些和尚不吃雞，但吃雞蛋啊。你們倒好，千百年就吃野菜野果？真把自己當兔子喂了？”
    “不光你們這些人如今這身材長相，本官也不知道這群體性不孕不育還有月下變身到底是個什麽原理，但跟你們這飲食習慣絕對有聯係。你看那小妞，一副大頭娃娃的模樣，標準的營養不良兒童，造孽啊。”
    李錦的目光看向的就是小土妞，王猛第一個見到的玄家村小丫頭，小姑娘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站在岩壁另外一側往這裏瞧，小小的身體頂著一顆大腦袋，眼睛一閃閃，醜的很有特點。
    玄德老頭聽著李錦機關槍似的劈裏啪啦一大段吐槽，其中很多東西都聽不明白，什麽蛋白質，什麽貧血之類的雲裏霧裏。
    但隻要不細究那些不明白的詞語，李錦的大概意思他是聽懂了。
    玄家村的人身上各種毛病，是因為不吃豆子不吃肉。
    豆子還好說，但肉。。。。
    老頭苦笑一聲，“大人，您的話老朽許多地方不太懂。但這肉食，我們真吃不得。”
    “實話跟您說吧，我族之人，月圓之夜有可能會異化為凶獸。這還是我等堅持素食的結果，若是吃肉，大人可知會如何麽？”
    不等李錦裏說話，老人哀歎一聲，“若是吃了肉，那每個晚上都有可能變成吃人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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