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出什麽事了？”見到縣令麵色不對，劉平康關切的問道。
    “無事，那個馮女官呢？”縣令說完，眸色微深地道。
    “得了天花，藥石無醫，昨夜已經火化了。”劉平康斂眸小聲道。
    “好，我知道了。”
    縣令滿意的拍拍劉平康肩膀，便是緩和語氣道，“你既已平安，就找時間去看看你姐姐，她很想你。”
    “好。”劉平康點頭，“我明日就去。”
    “嗯。”
    縣令點了點頭，看向雲舟容道，“本官這邊還有事情要同雲醫女說，你們明日再啟程。”
    “好的，我們也正有此意。”雲舟容點頭。
    縣令回到縣衙之後，快步走入正堂，就見到主位上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子。
    隻是帶著麵紗，看不清真容。
    “下官見過貴人。”
    縣令見到這一幕並未有任何的不滿，反而朝著女子恭敬的跪下行禮。
    華服女子並未讓他起來，而是喝了口茶後倨傲的道，“縣令大人可真是大忙人啊，讓本小姐好等呢！”
    “不知貴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貴人見諒。”縣令也是個能屈能伸的，繼續放低姿態認錯。
    這態度，總算是讓華服女子心中好受了一些，放下茶盞後淡淡道，“起來吧。”
    “是，多謝貴人。”
    縣令這才站起來，然後恭敬地拱手道，“不知貴人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縣令大人倒是會裝傻，本小姐懶得同你廢話，將馮女官交出來。”華服女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還請貴人節哀，馮女官已經死在天花之下了。”縣令麵露遺憾之色。
    “嘩啦…”
    聽到這話，華服女子手中的茶盞直接掉落在地，憤怒的道，“胡說，不是說可以種牛痘，她為何還會死，是不是你們故意殺了她！”
    縣令趕緊說道，“貴人明鑒，下官實在冤枉，是馮女官堅持說牛痘是邪道，不肯種，這才得病沒了的。”
    “這些都是你們的一麵之詞罷了，可以活下來，她為何要自尋死路？”
    華服女子根本不信，繼續說道，“再者，就算一開始她不願意種牛痘，發病之後為什麽不給她種？”
    縣令趕緊解釋道，“貴人有所不知，這牛痘隻有在沒發病之前種才有用。”
    華服女人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求證道，“當真？”
    縣令拱手道，“千真萬確。”
    聽到這裏，華服女人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屍體呢？”
    縣令歎口氣，“貴人，得了天花之人的屍體就算送過來，您要看麽？”
    這下，華服女子算是徹底沉默了。
    自然不看，屍體也是有傳染性的。
    此時，縣令再次小聲地問道，“不過人已經火化了，骨灰貴人倒是可以帶走。”
    “不必！”
    華服女子自然知道縣令這是故意在膈應她，直接被氣到了，卻無法發作，隻能強壓著脾氣道，“所以按照你這說法，種牛痘當真能夠抵禦天花？”
    誰知道骨灰有沒有藏著天花病毒，她當然不可能帶走。
    即便是乳娘，那也不過是個奴才，不配讓她冒險。
    縣令點頭道，“是，下官準備將此事上報，必是大功一件，若能將其推廣開去，將是一件利民利國的大好事。”
    結果，卻聽華服女子冷笑出聲，“哼，那醫女是否叫雲舟容。”
    縣令覺得有些不對，但還是點頭道，“是。”
    華服貴人喝了口茶，繼續道，“聽聞，你小舅子也在村子裏。”
    “是，我那小舅子為了此次天花也是盡力頗多，算是立了小功。”縣令說到這裏，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小舅子能夠有出息，他這個當姐夫的臉上也有光。
    “如此，那縣令大人不知可想讓你的小舅子，由小功變大功呢？”
    此時，華服女子將茶杯放在桌上，緩緩的說道。
    縣令直接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瞳孔微微緊縮，試探道，“貴人您的意思是？”
    “不錯，這份祛除天花的功勞給誰都行，就是不能給那雲舟容。”
    華服女子說著，眸色轉而冰冷，“所以，那這份潑天的富貴，縣令大人要不要，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縣令從這華服女子的語氣之中，聽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明白，今日之事看似有的選擇，實則隻有一種結果。
    要麽聽從，要麽死！
    縣令猶豫再三，還是磕頭道，“謝貴人恩典，下官知道該如何做。”
    他並非聖人，在生死之前，也是顧不了別人了。
    “很好，縣令大人是個識時務的，既然如此，寫奏折吧。”
    華服貴人抬了抬下巴，勾唇冷笑道，“你的奏折，本小姐親自替你送。”
    再說雲舟容這邊，和季旻修剛準備回去，就被劉平康給叫住，“雲醫女，我有事情同你說。”
    “何事。”
    季旻修握住雲舟容的手腕，轉身冷冷的說道。
    “嗬嗬，表小姐，我想要同雲醫女單獨聊聊。”劉平康幹笑著說道。
    季旻修卻是依舊一動不動，油鹽不進地道，“不好意思，我膽子小，離不得我表妹。”
    “……”
    聽到這話，劉平康簡直想罵娘。
    你要是膽子，小這天底下就不存在膽子大的人了！
    但最後，他還是沒敢說出口，主要是怕被季旻修打。
    於是，他深呼口氣，隻能頂著季旻修的目光，有些羞怯道，“那個雲女醫，我…我心悅你，若你願意留下來，身份不是問題，一切我都能夠幫你擺平！”
    “啊！”
    雲舟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被人告白，整個人直接傻了。
    “你找死麽！”季旻修聽完，氣得瞬間舉起了拳頭。
    “你…你想幹嘛，有話好好說，你別動手啊！”劉平康一見，嚇得趕緊跳開好幾步。
    “表…表姐，你別衝動！”
    雲舟容總算回過神來，趕緊攔住季旻修搖了搖頭。
    “你聽聽他都說了什麽！”季旻修眼底冷光閃動，很想將劉平康給揍一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雲醫女這般優秀之人，我心悅她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劉平康這下也是豁出去了，梗著脖子道，“再說了，我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不算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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