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韓淑雲和小師帶著飯菜去醫院，是薛晨好根據呱呱給的菜單做的月子餐。
    “詩詩，感覺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事，我能吃能喝，就是臭蛋不讓我下床，上廁所都要抱著，洗手也隻能用熱毛巾擦，受不了。”
    “我決定啦我要封肚子，有四個孩子就夠啦，我已經是海島出來的媳婦當中生孩子第一名。”
    詩詩邊喝雞湯邊宣布她的鴻鵠大計，聽得韓淑雲喜笑連連。
    可不是嗎，你兩胎就頂了人家四胎，誰能生得過你。
    不過小兩口感情好身體也好，這肚子還真是不一定能封，除非有一個做絕育。
    做絕育怎麽著對身體都不好，還是順其自然吧。
    她不知，在詩詩生孩子的時候，謝臨就去做了絕育手術，然後讓醜醜給他修複傷口，保證不可能出現絕育後還有漏網之魚這種狀況。
    這輩子，他和詩詩就隻有大六小六、大七小七四個孩子。
    張桐是知道的，也尊重他的決定。
    女兒是自己的，女婿疼女兒不讓她受罪，當媽媽的樂見其成。
    謝臨笑著聽孩子的媽埋怨自己，拿過她手裏的湯碗，把剔好魚刺的魚肉夾到她的飯碗裏。
    “詩詩，湯別喝太多，先吃飯和菜，喝飽了就吃不下了。”
    “嗯，湯不喝了，媽，你送一碗去給朵朵喝。”
    張桐在給大七小七換尿布，大六小六自告奮勇。
    “媽媽，我們去送。”
    小師表示陪她們去。
    “行，去吧，順便喊醜醜舅舅過來吃飯。”
    兩小隻一起提著一個保溫桶走在前，小師走在後，三人高高興興送愛心湯。
    回來的時候，隔壁病房的婦人拿著個飯盒高高興興地堵在門口，他們進不去就在外麵等著。
    “張妹子，我聞到雞湯香味了，你們家人今天帶了雞湯來是吧，給我勻一碗吧。”
    “我女兒昨天聞到就饞得不行，她羊水破了，馬上就要生了，我也走不開回去給她煲湯，喝碗湯也有力氣生。”
    張桐實話實說：“我們家是帶了雞湯過來，但是都分完了，沒辦法勻給你。”
    “分完了？不可能啊，不是剛過來嗎？有魚又有肉，大家這麽熟了，一碗湯而已。”
    婦人的眼睛黏在擺在桌子的飯菜上，沒忍住咽了好幾下口水，聲音不自覺大了許多，根本不相信，隻當是不願意給她。
    張桐臉色不太好，合著是盯著她們家的夥食呢。
    說得好像很熟似的，不過是萍水相逢，偶然搭搭腔而已。
    她臉色冷了下來。
    “抱歉，真的分完了，我們人多，也就夠一人半碗。”
    “就擺在桌子，你也能看到的，實在沒有多出來的，你女兒想喝就去食堂買吧。”
    年底政策改了，現在公家食堂的夥食都改了，她在醫院食堂打過飯，比尋常家庭好太多。
    詩詩前一個月開始就承包了京大的食堂，由囡囡的爸媽管理，菜單都是呱呱擬定的。
    薛晨好還在食堂給工作人員培訓了一段時間，夥食非常好。
    囡囡的媽媽告訴她，改了菜單和口味的食堂大受歡迎，她可太清楚了，不改變，遲早會被同行擠下去。
    所以說，一碗肉湯而已，食堂和國營飯店都能買。
    婦人臉色難看，恨不得把飯菜都端走，嘟囔一句小氣鬼就抱著飯盒轉身離開。
    看到身後麵的小崽子，嗤了一聲。
    “賠錢貨喝什麽雞湯，哼。”
    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小，殊不知聽到這句話的人一隻手都數不完。
    “媽，那人不是個好的，以後別跟她搭腔，不要再讓她進來咱們屋。”謝臨提醒張桐。
    他其實早就發現婦人心思不太正，隻是想著出院後都見不到了才沒多理會。
    詩詩住的病房是個雙人間，病房不是很緊缺，陶老就安排一整間，避免有同行的病人打擾到她，也方便張桐照顧她。
    這也是上麵跟院長打過招呼的安排。
    謝臨父女仨和醜醜、呱呱也要陪產，就放了兩張折疊床，呱呱不用睡，四張床擠一擠也足夠一家子住了。
    張桐點頭，“我先前看她很疼女兒的樣子，覺得她是個好母親人品應該不差，是我看走眼了。”
    “放心吧，以後我不讓她進來。”
    吃過飯，韓淑雲一個人回去照看家裏的小崽子，小師留下帶娃。
    隻是她出去不到十分鍾又返了回來，眼眶紅紅的。
    “淑雲，你這是怎麽啦？遇到什麽事了？”張桐問道。
    謝臨剛推詩詩跟醫生去檢查，屋裏就隻有張桐和呱呱跟孩子們。
    大小六在逗剛剛醒來的弟弟。
    韓淑雲趕緊把房門關上，隔絕外麵的視線。
    她很生氣，很想大罵一頓，卻隻能壓低聲音。
    “我剛才在樓下小花園看到那個要湯的婦人，她跟一個男的在罵罵咧咧。”
    “本來這事與我無關，聽她說到小氣鬼不給雞湯，我就放慢腳步，悄悄拐到一棵樹後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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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氣死我了，她居然想拐咱們的大七小七。”
    “聽說話的意思那個男人是她丈夫，她丈夫竟然是個拐子。”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他們的女兒不是快要生了嗎，兩人竟想著不管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都一起賣了，到時候就說孩子沒了。”
    “他們管這個叫做女兒的孝順，反正還能生第二胎，還說生男娃最好，更值錢。”
    “太可怕了，虎毒還不食子，他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張桐驚出一身冷汗，“你真的聽清了？”
    “我哪能拿這種事開玩笑？他們的意思是知道孩子第二天要洗澡，咱們屋一直有人，他準備趁洗澡時下手。”
    “下午他們的女兒應該能生出來，正好一起帶走。”
    “還說咱們大六小六長得白白嫩嫩，如果不是進出都有人跟著，早下手了。”
    韓淑雲一臉後怕。
    幸好聽到他們的計劃。
    偷是肯定偷不走的，暗中有人呢，但孩子們受驚就不值得了。
    呱呱立馬問清位置投屏，隻是已經沒了那兩個人的身影。
    張桐冷笑，“我還以為她是多好的母親呢，她的女婿和親家下班過來看望產婦，她笑嘻嘻的把人轟走，說他們累了不用常往這邊跑。”
    “原來不是怕他們辛苦，而是有計謀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淑雲，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你說說。”
    韓淑雲剛才在背麵沒能看清男人的麵貌，隻知道他比婦人高半個頭，但衣衫看清了。
    “他穿著醫院的工作服，戴著一頂深藍色遮耳毛帽，當時手上拿著個垃圾鏟和掃把，應該是負責醫院衛生的。”
    有範圍就好辦了。
    張桐叮囑小師和呱呱，平時一定要跟緊大六和小六。
    “醜醜，你一會去跟朵朵的奶奶說要看好朵朵。”
    過幾天學校要期末考試，顧華晟要下課了才過來看孩子，平時都是顧母和醜醜在那邊。
    孩子經曆過一次拐賣，可別再遇第二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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