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誕心裏一緊，立刻悄悄撥出電話。
    來的時候因為宋迎春被綁一事已經給過當地執法部門電話，路途遙遠，還沒見到人，得確定對方是否已經在來的路上。
    “小謝，武裝部的人在路上了，你去叮囑呱呱攝錄每個人的表情，絕不能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好。”
    翁婿倆悄咪咪安排著。
    梁建斌接收到信號，不動聲色地挪到飛機旁，將一個竹筒背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天然的水壺。
    村民們不知情，所以沒察覺什麽不對勁，村長卻是嚇出一身冷汗，眼皮子一直跳，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急匆匆往後院跑。
    他剛跑進後院，就被一條小短腿撂倒了，然後就是疊羅娃娃，一層壓一層。
    小師墊底，醜醜第二，接著是囡囡，然後是雙胞胎。
    最底的小師憋紅了小臉失策了，應該讓醜醜墊底的。
    小不點趙曉曉懵懵懂懂。
    “你們為什麽壓我爺爺啊？”
    趴在最上麵的小六胡說八道“我們在玩疊高高，誰高誰贏。”
    “哦哦，那曉曉也疊高高。”
    小短腿蹬了兩下沒爬上去，有些氣餒，“我太矮了。”
    小六支招，“你踩著你爺爺最高的地方，看能不能爬上來？”
    “還不能上來就去搬個木板放你爺爺身上，然後踩著他，再踩木板，應該能上來了。”
    爺爺最高的地方？
    趙曉曉轉了一圈，目光在腦袋和下胯流連，最後選擇下胯，理由是地方夠寬底盤穩。
    一隻小腳踩上去，村長發出了哀鳴，又一隻小腳踩上去，村長如閹豬般慘叫，五個孩子壓著都沒有這麽酸爽。
    “曉，曉曉，快，下去。”
    好大孫一心要爬上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兩隻小腳兵荒馬亂，腳步一虛一實，折騰許久才在詩詩的幫助下疊了上去。
    “嘿嘿，我最高。”
    她的榮耀建立在村長雞飛蛋打的快樂中。
    “好啦，你贏了，都下來，坑已挖好，可以種人了。”詩詩撐著鏟，示意小夥伴行動。
    趙曉曉滑了下去，小小的腦袋頂著大大的問號，“種誰呀？”
    大六開始悠忽大法。
    “種你爺爺，看能不能給你長出多一個爺爺？你想有兩個爺爺嗎？”
    “我有兩個外公外婆，一個是親的，一個是種出來的，他們對我和小六可好了，過年有雙份紅包，送我衣服都是雙份，給我買好吃的也是雙份。”
    從呱呱的屏幕聽到這句，蕭誕差點破功。
    臭丫頭，我竟不知我自己是非人類。
    趙曉曉羨慕極了，“這個爺爺不會給我紅包，也沒給我衣服，更沒有吃的，我想換個好爺爺。”
    “那就給你種個新爺爺出來。”
    “好呀好呀。”
    村長被埋到胸口時，整個人都麻了，他喊得嗓子都啞了，也製止不了這群神經病的行為。
    奇怪的是，自己一個大人，力量竟然不及這些小屁孩，他完全被拿捏。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他就是乖乖被埋的。
    而且他明明叫得夠慘，喊得也夠賣力，前院鬧哄哄的，竟然一個人都沒引過來。
    真是活見鬼了。
    那裏痛，胸口悶，突然覺得活著有點累。
    詩詩灑完最後一捧泥，拿鏟拍了拍壓實泥土，扔下鏟，抱出剛才藏起來的發報機。
    村長從進來就被撂倒在地，然後被孩子們壓，腦子根本轉不過彎，直到被埋，他都沒想起來進後院的目的。
    發報機一亮相，卡殼的腦子終於回魂，他大吃一驚，心沉到穀底。
    埋身的坑，不正是藏發報機的地方嗎，他剛才是完全沒想起來。
    他試圖掙紮，“這是什麽東西？”
    裝傻？
    詩詩覺得他是真的傻，裝都不裝像一點，哪有不認識還嚇一跳的，明顯心裏有鬼，擱這裏騙小孩呢。
    她直接攤牌，“我是大人，你騙不了我。”
    村長？？？
    “我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你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
    到這個地步還不老實？
    詩詩正要精神施壓，好大孫再次登場，奶聲奶氣地問“你係新爺爺，還係舊爺爺？”
    村長有不好的預感，“曉曉，我就是你爺爺啊，快讓你的朋友把爺爺挖出來。”
    好大孫不樂意，“長出新爺爺才能挖，你還係舊爺爺，係不好的爺爺。”
    詩詩直覺話裏有話，“曉曉，你為什麽覺得他是舊爺爺？”
    小人兒火眼金睛，“因為舊爺爺會騙人啊。”
    大六好奇，“他騙你了嗎？”
    曉曉搖頭，“不係，他騙你媽媽啦，他認識這個寶貝。”
    大六吃驚，“你怎麽知道？”
    曉曉歪著小腦袋，“我想起來啦，有一次半夜尿尿，我看到舊爺爺抱著這個寶貝。”
    村長不認命，“曉曉，你看錯了，爺爺真沒不認識這個東西。”
    趙曉曉拒絕與舊爺爺講話，“周姨姨，什麽時候才種出新爺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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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不下去了，詩詩再次攤牌，“他太壞，發不了芽，種不出來。”
    曉曉有些失落，“好吧，那我下次試一下種外公和外婆。”
    “娘嗦，我外公外婆可好了，肯定能發芽種出新的外公外婆，那我就也有兩個外公外婆啦。”
    大六抿著小嘴邁著小碎步往前院跑去，急切的小背影略顯心虛。
    隻要她跑得快，就不關她的事。
    唉，真是單純的孩子，快三歲了，怎麽還這麽好騙，我還穿尿布時就沒再上過當了。
    其他人捂著良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天真的小屁孩。
    原來騙人，良心真的會痛。
    “哎喲，你沒長眼啊？”
    被一堵肉牆撞倒，大六覺得自己的小屁股碎成八瓣了，疼得很，抬頭一看小心髒猛地一縮。
    豁，好醜。
    趙萍被梁建斌那一腳踹成了蛤蟆，撞在院牆上腫了一邊臉和腦殼，額頭擦破了皮，右臉青腫，加上她眼神狠辣，真的很醜。
    她本來被撞得頭暈眼花，抱著腦袋蹲了好久都沒完全好轉，這一撞，讓她徹底醒神。
    被毀前程被踹被撞，她直接發瘋。
    都怪你們這些多管閑事的王八蛋，去死吧。
    大六直覺危險，爬起來就要跑，被趙萍手快拎住後衣領，小短腿撲騰。
    “救命呀，醜女人要殺娃啦。”
    “大六。”
    被種出來的外公急了，“馬上放開孩子，要是傷到她，我跟你沒完。”
    孩子親爹倒是老神在在，一點不慌。
    他的女兒可不是軟弱可欺的小白兔。
    沒看到從後院出來的那一串也不慌一點嗎，反而點評起來。
    “大六腿有點短，不知道她會蹬哪裏？”
    “可能是肚子。”
    “她又胖了，那個人拎著她有點吃力，我覺得會蹬下盤。”
    囡囡保留不同意見，“也有可能是眼睛，她一直甩小手，在練二指神功呢。”
    來自親媽的吐槽，“那胖手比腿還短，有點懸。”
    趙曉曉還沒融進去，有點擔心，“我姑姑不好，經常偷偷打我，她會打大六的。”
    小六小大人似的安慰她，“沒事，大六皮厚，打不疼。”
    “是因為胖嗎？”懵懂的崽來了個神評。
    一樣胖的小六“……女孩紙不能嗦胖，係圓潤飽滿，最美身材。”
    被忽悠瘸的崽猛點頭，“哦哦，我記住了，我沒讀過書沒文化，對不起呀。”
    “知錯就改，沒事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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