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街走出的五人，周身酒氣味道濃鬱。
    頭發是津市現下最流行的發型，用大量發膠和摩斯將頭發抓的蓬鬆高聳，簡稱爆炸頭。
    五個人染著五種顏色：金色、粉色、紅色……大色塊拚接的服裝，色彩鮮豔，大膽撞色，看的人眼暈。
    遠遠看去像紅綠燈成精。
    五個人走的晃晃悠悠，流裏流氣，嘴裏不幹不淨罵著小白臉。<是衣服，丟了就再找唄！”
    “哥們，你放心，隻要在津市撞見那個小白臉，兄弟保準幫你報仇！”
    “幹廢他下麵，敢撬我兄弟馬子。”
    “沒錯，以後這種小白臉，見一個打一個！”
    正是一群小流氓，罵罵咧咧穿過街角，打算去“放鬆”一下。
    又黑又亂的街道，唯有電話亭有一點光亮。
    “哥幾個，等我會，我尿個尿！”其中一個忽然停下，往電話亭方向走去。
    手摁上皮帶，剛要“釋放”一下，餘光下意識瞥了眼電話亭。
    裏麵有個男人正在打電話，側臉英俊，臉比個娘們還白！
    男人一激動，顧不上釋放了，忙扯著褲腰帶回來，大聲報告道：“強哥，那就有個小白臉！”
    “哪呢？”
    四人循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待看清裏麵的男人，認同點頭。
    “果然是個小白臉！”
    “兄弟們幹他！”
    五個小流氓擼著袖子氣勢洶洶湊過去。
    走進了才發現打電話的男人極高。
    似是被他們打擾，男人微微側眸看過來，麵容英俊陰騭，渾身氣勢驚人。
    一群人氣勢洶洶要打家雀，結果走近一看是老鷹。
    五人齊齊愣住，一時竟無人敢上前。
    隔著話筒，葉柔聽到些聲音，微微擰眉：“怎麽忽然這麽吵？”
    “跑過了幾隻老鼠。”江辰收回目光。
    聽江辰聲音平靜，葉柔“哦”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
    江辰和她說了，他現在在的街比較亂，有幾隻老鼠跑過倒也正常。
    葉柔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王紅紅和周亮帶著胡興去蹲人了，總之，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了。”
    她半趴在桌子上，暖黃色燈光打在她身上，照的她皮膚雪白。
    懷孕後，她精力不濟，今天又去博物館折騰了一天，困意湧上心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葉柔聲音越來越小，江辰叮囑道：“不要睡在客廳，上樓去睡。”
    “好——”葉柔聲音還未落，江辰那邊又傳來嘈雜聲音。
    好像有人在喊什麽“小白臉。”
    葉柔眯起眼睛，笑得狡黠：“他們在叫你小白臉嗎？”
    江辰沒好氣道：“這都怪誰？”
    葉柔心虛，揪著電話線繞在指尖。
    好吧，這確實是她的錯。
    葉柔為了自己幸福著想，抽到細膩皮膚的變美道具便用在了江辰身上。
    沒想到效果如此驚人，成功讓江辰從“獼猴桃”變成了“蘋果”。
    葉柔摸起來是舒服了，江辰倒是鬱悶了好多天。
    現在還被人喊小白臉，江辰壓著火氣，哄葉柔上樓睡覺。
    “不要受傷。”葉柔困得迷迷糊糊，聲音輕軟叮囑他。
    “好，去睡吧。”
    五人被男人一個眼神嚇住，正在呆愣之際，就聽一道弱弱聲音響起：“強哥，我想尿尿。”
    “憋著！”強哥驟然回神，深感丟臉，嗬斥住小弟，轉頭瞪著電話亭裏男人。
    “媽的，敢在老子麵前逞威風，兄弟們給他個教訓！”
    其餘四人答應，繼續叫囂著要男人滾出來。
    叫喚的挺厲害，愣是沒一個人敢開門把人拽出來。
    眼見男人掛斷電話，推開門走出來，五人齊齊抬頭。
    臥槽，好他媽高！
    男人低頭麵無表情看著他們，眉間褶皺很深，沒有絲毫廢話，活動手腳走向五人。
    ……
    程剛好不容易把兩頭死豬搬上車，累的呼哧呼哧。
    正喘著氣，副駕駛車門被拉開，江辰上車，將散在額頭的碎發擼上去，淡聲道：“送我回招待所。”
    程剛剛要應下，鼻子微動，狐疑道：“怎麽有股血腥味？你小子到底幹嘛去了？”
    江辰淡定道：“打電話。”
    “打電話用這麽長時間？”
    程剛不信。
    他跟他媳婦就沒話說，聊案子他媳婦不感興趣，聊家長裏短他不感興趣，聊不了幾句就吵。
    唯一共同話題就是孩子，離了孩子就沒話說了，背對背睡覺，日子也就過下去了。
    程剛一直沒覺得這樣相處有什麽問題，直到看了江辰和葉柔。
    膩膩呼呼，比他和他媳婦剛處對象那會還膩歪。
    倆人結婚也快兩年了，還是這樣，也不嫌煩。
    程剛問他：“你電話裏都跟葉柔說什麽？你說說，我好學習學習。”
    江辰目光奇怪看他一眼：“這還用學習？”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似是程剛無語的表情太明顯，又或許是剛和老婆打完電話，江辰心情不錯，還是回答了他：“什麽都說。”
    程剛傻住：“就這？”
    好比花大價錢從武林高手那買了本武功秘籍，滿懷期待打開一看，秘籍裏就四個字：天道酬勤。
    程剛臉色由白轉紅再轉青，左右眼睛裏寫著“無語”兩個大字。
    他真是閑的，有這功夫睡覺不好嗎？
    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出去。
    漆黑街角，唯有電話亭裏亮著一點燈。
    剛下班的酒吧服務生，記掛著給家裏打個電話，匆匆穿過漆黑街道，徑直走向電話亭。
    拉開門，男人嚇得叫出海豚音，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個人被暴力塞在電話亭裏，一個疊一個，像是不規則的積木，將電話亭塞的滿滿當當，慘叫不止。
    被叫做強哥的擠在中間，腦袋開了花，血糊住眼睛，腿疊在腦袋上，疼的一直叫喚，念叨著要給什麽虎哥打電話，叫囂著要報仇。
    他正念叨著，忽然一股溫熱腥臊的液體淋了他滿臉。
    強哥下意識舔了一下。
    嗯……有點鹹。
    就聽疊在最上麵的小弟哭著道：“對不起，哥幾個，我真的憋不住了。”
    “！”
    “你個孫子！”
    強哥瞳孔驟縮：“臥槽你奶奶個腿！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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