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瀾沒有告訴虛若為什麽一定會由她來對付那條龍，虛若也並不多問，他們仿佛心照不宣地認同這個觀點。
    一個是認為鄧布利多不會真的看著哈利麵對致命危險而毫無作為，另一個則是覺得唐清瀾還有不為人知的高明手段。
    三強爭霸賽越來越近了，巫師界關於五位選手的流言也越來越多，每天的餐桌上都有貓頭鷹送來報紙。
    當然，往常也有貓頭鷹送報，不過這段時間尤其多。
    伴隨這種現象而來的是另外三個學院對哈利一行人愈發不友好的目光，這個年紀的巫師缺乏自己的判斷力，他們總是更容易接受加工過的信息，既方便又快捷。
    “從小的孤單讓哈利·破特鍛煉出了無與倫比的恒心與毅力，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夠成為勇士...這段話簡直了...”小巫師們嘰嘰喳喳的用自以為小聲的語調討論著。
    唐清瀾慢悠悠地喝完最後一口南瓜汁，她胡亂用手背擦幹淨嘴角。旁邊看到這一幕的哈利蠕動著嘴角，又閉上眼睛。
    他習慣了，不管是唐清瀾總喜歡順手擦嘴巴還是這幾天針對自己的流言。
    “預言家日報的水準讓我很懷疑寫這些文章的人是不是真的做過記者，麗塔·斯基特，又是她。”德拉科皺著眉，嘴裏毫不留情批判著預言家日報。
    “這居然是破特？梅林也不會這樣開玩笑，我要告訴我爸爸，他養了一堆吃幹飯的人！”
    熟悉的找爸爸語調讓哈利從遊離的思索中短暫地找回自己，他的眼球不甚明顯地轉了兩下，眼睛裏的目光從站起來即將起身的唐清瀾轉到還在侃侃而談的德拉科·馬爾福身上。
    經過幾天的訓練他對自己的四肢頭腦都感覺麻疼麻疼的，哈利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小跑著去集合地點找納威，跑的快了身體支撐不住，不跑又會遲到。
    “這就是哈利啊，他有這樣美好的品德！”還沒等哈利說什麽，羅恩已經按捺不住替他發聲了。
    他將最大的聲音從嗓子眼裏釋放出來，從外麵看，羅恩的喉嚨甚至一鼓一鼓的還發紅。
    “小聲點行嗎？”赫敏狠狠閉上眼睛，又睜開，一邊將臉貼著報紙看一邊製止羅恩。
    她呢喃：“赫敏·格蘭傑，一個精明的小女巫，不遺餘力地混跡在各個出名的勇士之間，尤其是在麵對哈利·破特和威克多爾·克魯姆的時候，這對於這樣年紀的女巫來說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這是什麽？！我？哈利·破特？！”
    赫敏將報紙拍在餐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她抬起紅腫的手掌，氣到發亮的眼眸將周圍的巫師們都掃了一圈，包括鄰桌的。
    聽到這樣的聲音，羅恩閉著嘴巴，睜著大大的眼睛和德拉科對視上，不出意外地接收到對方嘲諷的落井下石的眼神。
    “赫敏，你知道的，隻要是她寫的文章就沒有幾句真話，你以前也這樣說。”哈利有氣無力地安慰。
    赫敏麵無表情：“是啊是啊，我以前也這樣說，不過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自己麵前時，我就沒有那麽大的好脾氣了。”
    說罷這句話後，在一行人的注視下，赫敏瞪了一眼討論聲最大的德拉科，抱著書包離開大廳。
    “哈利，你感覺怎麽樣，快到比賽了，布萊克叔叔和你見麵了嗎，我想他有什麽技巧可以告訴你，總比在這裏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報紙好。”羅恩小聲地問哈利。
    哈利搖搖頭，他回味了一下今天早上的訓練，然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有點糟糕，我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的手腳還有腦子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說著，他伸了伸手臂，又齜牙咧嘴地慢慢收好。
    “西裏斯，他說過要和我見一麵，不過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麽，一直抽不出時間來，應該快了。”
    哈利想到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麵對，他內心深處湧現出許多不安來。
    下意識的，哈利不由自主去尋找能夠讓自己安心的身影，當他側身望過去，剛好能看到站直的唐清瀾正僵著臉，德拉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這邊。
    “背叛...報複...唐...”哈利隻聽到這麽幾個模糊的字眼。
    而那邊的德拉科咧著嘴笑，隻不過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好’笑。
    唐清瀾眨眨眼睛，讓幹澀的雙眼得到舒緩後，不疾不徐地開口：“隻是一些小把戲，不需要放在眼裏。”
    麗塔·斯基特似乎沒怎麽把唐清瀾之前的話放在心上，並且為了報複唐清瀾的威脅，麗塔用誇張的語氣將其刻畫成背叛老師隻為獲得勇士資格的虛偽小人，已經有很多認為這就是真相的巫師開始抵製唐清瀾。
    “如果鄧布利多真的聽從那些人的話，不讓你繼續呆在霍格沃茲呢？”德拉科突然問。
    “什麽？！”哈利聽到後很驚訝，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不妨礙他感到危機正在發生。
    德拉科撇嘴，抖了抖手上的報紙。
    哈利快步上前拿走報紙，並收獲了德拉科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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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目十行地略過報紙上的信息，然後看到麗塔·斯基特詆毀唐清瀾的話語，以及那張唐清瀾笑的很危險的照片。
    像個壞人一樣笑。
    “不得不說，清瀾你笑得很欠揍，她一定是覺得你冒犯了自己才這樣針對你，所以說了一堆假話。”
    哈利說著擔憂起來，他在想鄧布利多會不會迫於壓力...
    不，鄧布利多校長不是那樣的人。
    ————
    校長辦公室裏。
    斯內普沉默著站在鄧不利多麵前，他的目光向下看去，映入眼裏那幾樣被擺在桌上的精致銀器仍冒著細煙，煙霧緩緩上浮遮掩住斯內普眼底難辨的神色。
    等到一切在他眼裏的畫麵都開始慢慢模糊，前麵的老者終於開口了：“西弗勒斯，我想你需要明白，這是她的選擇。清瀾一直都很執著，隻要她認定了什麽就會像發誓一樣必須做到，你知道的。”
    黑發男人並沒有理會開口的人，他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稍微低垂的眼眸令任何人都無法看穿被斯內普隱藏的內心想法。
    該死的，為什麽是她？！
    選擇？
    對於斯內普來說，選擇既是可笑的同時也可以是沒必要的，甚至是無法奢望的、得不到的存在。
    鄧不利多很了解斯內普，他明白眼前人此刻內心的煎熬，斯內普和清瀾·唐的關係在他眼裏已經不是秘密了。
    “是嗎？”過了許久，略顯沙啞的聲音才響起，這仿佛是一個信號，一個想要戳破一切的信號。
    “就算她沒有選擇這條路，唐能走的恐怕也隻有這條吧，你早就打算好了，她——”
    還未等斯內普說完，辦公室外響起沉悶的敲門聲，這道聲音輕緩而有力，仿佛敲在斯內普憤怒起伏的胸口上，讓他緩慢平息了情緒。
    斯內普瞪了一眼鄧布利多，他是情緒上來了，並不是腦子裏進巨怪，這時候最好保持與平時無異的狀態。
    他不想給清瀾帶去任何的負擔。
    “請進。”
    鄧布利多習慣性眨眼，但沒有人和他對視，於是抬手打開門。
    這時候唐清瀾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進來，看到黑色的高大身影還詫異地愣了一會，等她回過神來時卻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斯內普的胸口震了兩下，他發出幾不可聞的低笑聲，很明顯的生氣了。
    “鄧布利多校長？”唐清瀾似乎尋求外援似的問到，“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這裏了？唐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斯內普毫不客氣地搶在鄧布利多之前開口，毫不掩飾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他此刻也想清楚了，哪裏有什麽掩蓋自己的情緒，一碰上清瀾·唐，自己就會被氣死，都要氣死了難道還得顧及她這個沒良心的嗎。
    瞧瞧對方說的話‘你怎麽在這’，他還能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做選擇的時候不先說一聲，這段時間斯內普沒睡過一個好覺！
    唐清瀾的警覺性拉到最高，幾乎是斯內普說完的瞬間，她下意識地回答：“斯內普教授，我很抱歉，不過請不用擔心我，這些事情可以放心交給我。”
    話音剛落，鄧布利多搖搖頭。
    “交給你？！”斯內普猛然回過身來，寬大的袍子帶著新鮮的皂角味，連同著揮不散的魔藥味，一同甩在唐清瀾的鼻尖。
    她輕輕嗅著熟悉的氣味，這段時間唐清瀾太忙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把斯內普獨自放在一邊很久了。
    “對不起。”唐清瀾很小聲地說。
    斯內普很用力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將一瓶藥水丟進唐清瀾懷裏，還沒等對方拿穩，就命令道：“為你對教授的魯莽和無禮，從今晚六點半開始到地窖進行兩小時的禁閉，一周時間。”
    “嘭！”
    大門合上，斯內普離開了，辦公室裏殘留的味道也在逐漸消散。
    唐清瀾鬆了一口氣，同時心又被提起來，她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擔心自己和斯內普之間的情誼了。
    是否太過分了？唐清瀾在心裏問自己。
    像是已經看穿了女孩的心思，鄧布利多淺笑著開啟話題：“感情這件事情是很複雜的，因為是兩個人的事情，有太多獨自的決定會讓對方失落。”
    唐清瀾看著鄧布利多，這位穿著淡紫色睡衣的老者正眯著眼笑，好像經曆的所有事情都無法將他的好心情打敗。
    “鄧布利多校長，您的心情似乎很好？另外，叫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能看到年輕的激流向前迸發，是令人心潮澎湃的。”鄧布利多說著話音一轉，“聽西弗勒斯說你這個月沒有在規定的時間找他拿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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