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眼前的,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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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眼前突然清醒的財政局局長錢文斌,李達康的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這個思想覺悟怎麽就突然上來了呢?
我都打算痛批你了。
不過,現在清醒是一回事,之前不清醒又是一回事。
這不是說算就算了的事。
誰知道你是發自內心的清醒,還是,隻是知道自己快被調整了才清醒。
所以,“你這個思想覺悟確實有待提高。”
“做幹部,該敏感的就要敏感,該堅定立場的時候就要堅定立場。”
“不然,你這輩子估計就到頭了。”
一句這輩子就到頭了,說的很重。
有警告的意味,但道理也有幾分。
“李書記,我明白了。”
麵對李達康這一番敲打的話語,錢文斌隻能表現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沒辦法,除了誠惶誠恐能讓李書記看到自己的態度,自己也想不到其他什麽表達態度的方式了。
“市長那邊,都跟你聊了什麽?”
說完,李達康那審視的目光就落到了錢文斌身上。
“李書記,市長那邊的意思,估計是想直接調整財政局。”
“哦,鄭市長沒給你一些指示嗎?”
說人話就是:對方沒拉攏你嗎?
但聽到這話的錢文斌此時卻是很想告訴他的李書記:市長那邊,也得看得上我啊!
看上我了,我也不會再出現在這裏跟你檢討了。
不過,這話隻能放心裏說。
當著李達康的麵,錢文斌也隻能自由發揮。
“李書記,有指示也是跟尋常一樣。”
“除了工作匯報,其他的也就閑聊了幾句就結束了。”
嗯,其實是鄭市長那邊已經不想聽他廢話了。
“閑聊,你們能聊些什麽?”
李達康明顯是不想讓錢文斌就這樣含糊了過去。
而麵對李書記的追問,錢文斌也不好再打哈哈了。
“鄭市長問起我幹財政多少年了,覺得京州市的財政情況怎麽樣。”
李達康哪裏不知道這問題就是個選擇題。
你可以否定某人的領導,也可以肯定某人的領導。
每一個選擇,都是一種答案!
隻不過,結果不同。
隻是對方既然問了這麽一嘴,那為什麽錢文斌沒有滑跪?
因為對自己的忠誠?不能夠啊!
這錢文斌真要有這個品質,那去市政府之前就應該先向自己請示的。
這一點,李達康倒是有些疑惑了。
“人家這是給你機會啊,你不好好表現一下?”
李達康目光如炬,似乎想看穿錢文斌心中的小心思。
而錢文斌此時也是哭笑不得。
李書記如果我告訴你,我當時還是舉棋不定盡講廢話了,你信嗎?
不過,這種事怎麽可能說出來。
所以,“李書記,我承認之前沒提前向您請示是因為我動搖了。”
“但後來我左想右想還是想明白了。”
“站隊的事,反複橫跳是不行的。”
“更何況,這東西也有個先來後到。”
“在您這邊,我是嫡係。”
“到了人家那邊,換我自己,我自己用著也不放心。”
言語間,似乎盡顯真誠。
但李達康也不是聽風是風、聽雨是雨的人。
不過當他看向錢文斌時,對方的目光確實沒有閃躲。
相反,倒是滿臉真誠。
一時間,給李達康整不會了。
眼前的,是人是鬼?
“但願如此。”
李達康最終還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剩下的想斟酌和細究,需要時間。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迫在眉睫的事。
“這事,我先給你記上。”
“接下來,要用實際行動說話。”
沒辦法,對於這位財政局長,李達康現在也隻能將就著用了。
“是,李書記,您看我表現。”
“嗯。”,李達康敷衍地點了一下頭。
“接下來,就聊聊正事吧。”
聽到聊正事,錢文斌內心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審判環節總算結束了。
聊正事好啊,還得是聊正事。
“你這個財政局局長的任期還有幾年,正常情況下,不是說調整就調整的。”
“所以,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你有沒有不正常情況?”
李達康的話,已經很露骨了。
但沒辦法,現在不能再彎彎繞繞了。
不摸個底,怎麽出牌?
而李達康的這一問,也是問住了財政局長錢文斌。
他在這個位置上七年了。
最開始的時候,那還是很有黨性原則的。
但這錢袋子越保管到後麵,要接受的考驗就越多。
比如說,這個錢袋子該怎樣保管和支配,都是很有說法的。
各級單位、部門,那都是需要財政撥款的。
這樣一來,就繞不過財政局這一環。
所以,這時候就會有人來考驗幹部了。
總而言之,總有人費盡心思的想要考驗他。
人啊,總有軟肋。
有些別有用心之人,就是專門往這方麵去下功夫的。
而錢文斌的軟肋是什麽呢?
錢?不是!
因為他的上任就是倒在了一個錢字上麵。
前車之鑒,不可謂不夠警示。
權?這個倒是!
不過,這東西一般人也給不了。
給他財政局局長加擔子?
那得是什麽級別的領導才能決定?有這個級別,人家直接打個招呼就是。
還用專門來考驗自己?
所以,還剩下個美人關。
好巧不巧,這還真是他錢局長的軟肋。
而且是容易被突破的軟肋。
所以那些別有用心的有心之人,就針對這一點發起了猛攻。
於是乎,在摸清錢大局長的喜好和風趣後,一個為其量身打造的紅顏知己粉墨登場。
從開始那精心準備的偶遇,再到後麵的相談甚歡。
無論是時間還是話題,亦或者是著裝風格,那都是往你心裏去的。
這就是圍獵的可怕之處。
它就是針對人性的一場精心設計。
隻要有破綻,那它就能針對這一點將其無限放大,最後達到突破。
那些倒下的人,就都是糊塗人嗎?
不見得。
但有時候明知是局,為什麽還是入了呢?
隻能說,他們不是敗給了圍獵者,他們是敗給了自己。
嗯,也許是自我意誌的沉淪吧!
